傅星寒覺自己的聽力好像產生了錯覺，看向那個醫生：“你說什麼？我要你檢查有沒有懷孕，什麼很難有生育能力了？”

沈言之前是流產過一次，但人流產也并不是多麼見的事，何況當初流產時，胎兒也才兩個多月，是可以流產的安全月份。

怎麼可能只是因為那一次，就突然不能生孩子了？

醫生小心地繼續解釋：“傅先生，您夫人子宮壁薄，我們當初就告知過您風險，一旦流產以后將很難……”

話音未落，傅星寒突然眸猩紅地起，怒不可遏地將手里沈言的病歷本摔在了地上：

“誰告訴我了，誰告訴過我？如果喪失了生育能力，那是你們醫院的全責，輕飄飄幾句話能推卸責任嗎？！院長呢，將金院長過來！”

沈言起，不想看他在這里像小丑一樣的表演，淡聲打斷了他的話：“夠了，走吧。”

傅星寒面鐵青，拽住沈言手臂不讓走：“阿言，那不是我的錯，我當初本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是醫院的失職，如果我當初知道，我就……”

“就怎樣？”沈言抬眸看他，眼底都是諷刺。

傅星寒再出聲，突然覺得有些沒底氣：“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讓你流產的。”

他話落，又近乎自我安般再說了一遍：“一定不會的。”

沈言看著他，眸清冷：“傅星寒，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當初人流前，醫生拿著單子追著你解釋，說所有可能發生的和概率很大的后果。當時你的回答是什麼？”

傅星寒說不出話來，甚至不敢再去對視的目。

沈言一字一句，重復他當初的那句話：“隨便任何況，直接打掉孩子再說。”

傅星寒眸子里極見地浮現了很大的恐懼，他從沒設想過，會是這麼嚴重的后果。

這樣的后果，是他面對不起也承不起的。

沈言不能生孩子了，那他以后怎麼能有孩子，他跟以后又該怎麼辦？

他接不了，更不可能坦然承認，這一切是他自己親手造的。

他搖頭：“不，他們應該更直接一些告訴我的。我只是沒有聽到，如果聽到了，我一定不會，我不會的。”

醫生有些聽不下去了，恨不得直接砸桌子問傅星寒一句：“當時閉著眼睛裝死，現在裝傻給誰看呢？”

但這眼前顯然已經是醫鬧了，一個醫生也不敢多說，沒辦法只能將金院長跟主任都了過來。

何況當初沈言流產的手，就是經手的，現在來勸傅星寒，顯然是火上澆油，只能由金院長跟主任來說。

金院長趕過來的時候，傅星寒的緒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將醫生辦公室里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他還在怒聲質問那個醫生：“就是你當初接手的手，你給我看的那麼厚一摞東西，誰有耐心看清楚上面寫了些什麼條條款款？

直接告訴我一聲，我妻子如果流產了就不能生孩子了，我會讓繼續做手嗎，我但凡是個正常人，我會嗎？！”

金院長小心勸阻傅星寒：“傅總，您冷靜點，您說得對，這個事醫生肯定是逃不掉責任的。我現在就安排，讓立馬收拾東西滾蛋。”

醫生沒想到金院長會這麼草草下定論，著急解釋：“院長，我當初確實解釋清楚了。”

金院長冷聲喝止了的話：“行了閉！”

不拿人擋槍，滾蛋的就是他這個院長了。

傅星寒面鐵青：“我管滾不滾蛋？和當初負責了我妻子人流手的所有醫生，都必須承擔法律責任跟刑事責任，紀正呢，讓他滾過來，警察一起過來！”

要不是這家醫院是傅氏的產業，他現在該直接起訴醫院，讓醫院關門了。

做了就會喪失生育能力的人流手，就算患者家屬簽字了，難道醫院就可以輕易做嗎？

金院長急得不輕，只能連帶著婦產科主任也開除了，只擔心火會燒到自己上來。

事鬧得越來越大，傅星寒緒失控，醫生辦公室外面，很多經過的醫護人員和患者，都紛紛往這邊打量。

不患者和患者家屬，直接聚攏到了門口看熱鬧。

醫生跟主任都在求，沈言冷了臉過去拽傅星寒手臂：“適可而止，可以走了嗎？”

傅星寒還在言語激烈地泄憤，沒注意是誰拽他，反手就將手用力甩了一下：“我告訴你金院長，這事沒個合理的代，你也別待了。連帶著紀正，也給我滾！”

他怒火正大，手上力道沒分輕重，沈言被甩了出去，手立刻撐住墻面，但頭還是在墻上砸了一下。

傅星寒聽到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反應過來什麼，回看到沈言已經到了地上。

他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著急過去想扶時，沈言已經起，一言不發地出了辦公室。

傅星寒追了出去，那子心虛跟疚到底是不住了，追上去手想拽的手：“你聽我說，當初不是你想的……”

“啪！”他手臂剛到上去，前面的人已經回，通紅著眼睛一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聲音冰冷：“醒醒吧傅星寒，你做的那一切，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該來給你背鍋的。”

傅星寒聲音有了些語無倫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會這麼嚴重的話……

沒事，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有子宮就一定總有辦法能生孩子的。我知道你喜歡孩子，我陪你住院，我們好好調養，一定可以有。”

沈言多一眼也不想再看他，回繼續往走廊盡頭走。

傅星寒腆著臉再追過去：“好，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當初的事是我太沖了，剛剛我的言語也不好聽。

你有氣沖我撒，這樣，我讓江愉辰從警局出來，帶你去看你好不好？”

沈言走到了走廊盡頭，頓住了步子。

傅星寒有些急切地試探著去牽了的手臂，往另一邊走：“現在就帶你去，我已經將你接過來了。我現在就給警局打電話，讓他們將江愉辰放了。”

沈言沒出聲，傅星寒給警局打了電話，開免提讓沈言聽到，說不追究江愉辰的事了，王警放了他。

時間已經臨近半夜了，等傅星寒掛了電話，再帶沈言去住院樓頂樓。

沈言的還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跟他們解釋：“因為國外這麼遠過來，老人家了苦，先在監護室觀察二十四小時，明天下午再出來比較好。”

傅星寒已經答應了沈言，不想出爾反爾，讓醫生給沈言看了下監護室里的監控，讓沈言算是暫時放下了心。

折騰了一番，再帶沈言在病房安置下來，都已經是后半夜了。

沈言累得很，難得在他邊也很快就睡著了。

傅星寒坐在床邊打盹，卻半點睡意都沒有。

直到天快亮時，才勉強睡著。

他是被噩夢驚醒的，醒來時，床上的沈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