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說道:“今日我和先生髮生了爭執。”
賈平安接過王霞遞來的茶水,微微頷首。
“什麼爭執?”
“先生說當重文章,我說當重史。”
“別聽他的。”
賈平安不滿的道:“你的未來是帝王,帝王文章了得,帝王寫了一手好字,帝王什麼什麼……這些固然好,可你得分清輕重緩急。和文章比起來,讀史更有好。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
“嗯!我就是這般說的,先生說文以載道……我這般離經叛道便是和你學的,要改之。”
文以載道?
“帝王有好自然好,琴棋書畫都可學,但要分清主次。你首先是太子,你的職責是什麼。”
李弘拿出一張紙,“這是先生給的功課題目。”
賈平安接過看了一眼,“題目都很高大上,卻是扯淡,耗費時日的東西!”
李弘苦著臉,“舅舅,好多,看著頭疼。”
賈平安隨手輕輕一撕。
曾相林:“……”
李弘:“……”
唰唰唰!
一張紙了碎屑,賈平安起,“告訴他,文以載道沒錯,但太子的道是什麼?是學習治理天下,而不是爲文章大家。”
趙國公太猛了。
在場的人都生出了這個想法。
曾相林說道:“趙國公,陳先生學問大,脾氣不好,撕了他佈置的功課,回頭他就敢當街怒斥你。”
李弘心中竟然竊喜,覺著自己離了苦海。但想到舅舅要面臨陳賢澤的咆哮,難免心中愧疚。
……
“陛下,趙國公把陳賢澤給太子佈置的功課給撕了!”
這等事兒自然瞞不過王忠良,他得了消息後,馬上忠心耿耿的去稟告。
李治一怔,隨即說道:“陳賢澤文章了得,他佈置給五郎的多半都是文章題目。賈平安最不喜太子沉迷於那些沒用的東西……”
武說道:“陳賢澤的脾氣不好,上次還當衆頂撞了陛下。”
李治笑道:“這人學問大,學問大的人脾氣大多不好,緣由嘛,不大看得起人。你那阿弟這次做過了,朕且等著陳賢澤收拾他的消息。”
……
賈平安的事兒其實不,兵部一堆,太子那裡一堆,但他總是能空陪家人出遊。
這次是帶著高母子出遊,三口人在城外溜達了一圈,賈平安還帶著李朔狩獵。
“看好!”
賈平安張弓搭箭,手一鬆,前方的獵滾倒。
李朔拉開自己的小弓箭,力一箭。
因爲是在馬背上放箭,所以這一箭和目標差了十萬八千里,獵一溜煙就跑了。
李朔沮喪,賈平安大笑。
高笑道:“大郎無需沮喪,回頭等你大些了,阿孃就給你尋一匹小馬,讓你練習騎。”
李朔問道:“阿耶能給我尋一匹小馬嗎?”
高惱了,“阿孃的不行?”
李朔說道:“阿孃你相看的馬大多漂亮,卻華而不實。”
這娃!
賈平安點頭,然後說道:“小心。”
回家被收拾了別怪我。
玩耍一天,回城的路上李朔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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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主在那邊孤零零的。”高想到了那位遠嫁的公主,“可爲何不肯回來呢?”
“這裡面的緣由很多。”
賈平安沒有細說,只是眸深沉。
祿東贊應當在蠢蠢了吧。
“如今只看薛仁貴的了。”
高問道:“你是說突厥?”
“對。”賈平安說道:“一旦薛仁貴徹底擊敗阿史那賀魯,安西就了一個方向的敵人,吐蕃也無需擔心被突厥人從後捅刀子,對安西手的時機就到了。”
高訝然,“也就是說,大唐征伐突厥反而是幫了吐蕃?”
“可以這麼說。”賈平安說道:“二者看似同一立場,可突厥是狼,吐蕃是虎,虎狼不相容。”
高問道:“如此,你覺著吐蕃可能獲勝?”
賈平安搖頭,“大唐必勝!”
“突厥的家底太厚實了。”
第二日賈平安尋了李勣商議對吐蕃的一些細節。
“是很厚實。”李勣說道:“不要妄想一次就徹底擊敗他們,還是你上次說的,攻城爲下,攻心爲上。”
賈平安笑了笑。
“兵部和百騎的諜在……”
……
邏些城。
鄭悄然進了一個貴族家中。
貴族和一個人躺在一起,睡的正香。
鄭站在牀邊,嘟囔道:“莫怪我。”
短刀揮。
鄭‘無意間’掉落了一枚帶著標記的扳指在地上,隨即遠去。
天明,兇案被發現了,扳指也被發現了。
“是他!”
“此事與我無關,這是污衊!”‘兇手’悲憤的喊道。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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