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就好奇看看,不玩的。”
邁步進去,青鳶背著手遊遊走走,每一桌都去湊熱鬧看一會兒,好奇極了。
早就聽說人間有不勞而獲的地方,倒是來看看那種一夜贏個幾十上百兩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隻見每桌都有兩個人在搖骰子,而其他人則是據這兩人的實力判斷自己要跟哪一邊。
“大,大!”
“小,出小!”
桌上的人目全盯在搖骰子的人手上,激喊著自己想要的點數。
啪一聲,骰盅拍到桌上,搖骰子的人故作高深地看了人群一圈,才緩緩拿起骰盅。
眾人視線聚焦,三個六!
有人歡喜有人憂,喊大的人笑得得意,把對麵的碎銀推了一把到自己麵前。
有人麵前的碎銀子堆了小山。
青鳶看著那些錢,又看向手氣超群次次搖出大點的人,沉思。
如果能看到骰盅裏的骰子,那是不是就能穩贏不虧賺大錢?
越想心跳越快,眼神發亮。
“走,扶蓉。”
見突然轉走了,扶蓉跟上去,“公子,咱們是不是要回家了?”
出了賭坊,青鳶讓扶蓉先回去,有要事要辦。
聽見小姐打發一個人回去,扶蓉有點失落,“為何不帶上我一起?”
“時候晚了,咱們整夜不在蘭棲苑也不行,萬一有人到那裏找我發現我不見了怎麽辦,你回去看家,若有變故順便替我打打掩護。”
青鳶安,“我不做涉險的事,就是去見個朋友,別擔心。”
“好吧,那小姐你早些回來,我回去看看小們。”
“嗯。”
扶蓉走了,青鳶去了千姿樓,特意從後門繞進去找言如玉。
蛾妖姐姐已經回房,看見青鳶倒是有些好奇。
這麽晚來找肯定有事。
青鳶把順路買來的無花果糖放在桌上,道明來意。
“什麽?你要學視?”
言如玉聽後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
“你想幹什麽?”
“就是想多學點法,多會點東西總歸是好的,言姐姐不是也一直這麽說嗎。”
“平日怎麽不見你如此好學?”言如玉指尖起一塊無花果糖,嚐了口,味道還不錯,“這是哪個甜品鋪子上的新品?還好吃。”
“天字一號樓裏的,這是今日最後一份,恰好被我買了。”
“很貴吧?”
青鳶笑笑,“給言姐姐買東西當然要買最好的了,普通的哪能你的眼。你經常傳授我妖法還教我彈琵琶,這些恩我都記著的。”
說完,青鳶自己都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還有這個,”從懷裏掏出自己在彩峰山刨出來的那塊小玉,“這是我花了一整日功夫才刨到的,雖然不大,但勝在小巧,姐姐請個巧匠做吊墜一定好看。”
手心水滴狀的玉小巧玲瓏,圓潤,言如玉拿過來試了試手,還是有些重量。
“玉和糖果子我收下了,但視不能教你。”
青鳶:“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我不會啊。”
言如玉眼尾微揚,“你以為我什麽都會嗎?”
小狐貍不可避免地泄氣,“那這種法要特別厲害的妖才會嗎?”
“姐姐有沒有認識別的厲害大妖?”
“不認識,我不朋友。”
言如玉撐著手看整天忙忙碌碌都不知在忙些什麽的青鳶,“你到底又想折騰什麽?”
青鳶彎:“賺錢呀。”
是男裝,也不便在言如玉房間多留,待了會兒就悄悄溜了。
夜半,周辛塵正寢,房門被人敲了敲。
他微歎了口氣,假裝聽不見。
門外那人靜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意識到打擾他在思考離開。
不過須臾,房門又被敲響了。
周辛塵沒。
房門又輕響了下,門外人輕聲輕氣說話:“先生,你睡了嗎?”
“先生。”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宵夜。”
“先生——”
周辛塵沉沉歎了口氣。
他剛剛把想的太好了,這隻狐貍本意識不到自己會打擾到別人。
在門外那人可憐兮兮不知了幾次先生後,周辛塵睡不著,起開了門。
他披著外,靠在門邊抱著手就這麽看,語氣涼涼:“又有何事?”
門口的人笑的眉眼彎彎,眸子亮瑩瑩,提了提手裏的東西給周辛塵看。
“先生,看大閘蟹。”
周辛塵沒去看那螃蟹,黑眸盯著青鳶裝傻的樣子,“我是你什麽人?”
青鳶想都沒想,“先生啊。”
“您教我認書識字懂道理,您是恩師。”
“有你這樣報答恩師的?大半夜闖別人家非得讓別人起床擾人好眠,我若不起你便一夜都不走了是不是?”
青鳶有些理虧,隻小聲說:“我知道您沒睡才來的,你不喜歡我以後晚上再也不來吵你了。”
他們鼠類不都睡得晚嗎,夜間一般是他氣神最好的時候啊。
“這就是你打擾我的理由?”
“不是。”
周辛塵腳尖微,朝青鳶的方向移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變近。
青鳶抬眼,高大的軀似座山,直麵是倒的威嚴。
周辛塵垂眸,目在夜裏晦暗不明,微垂首,更近了兩人的距離。
可以看到小姑娘卷翹的睫,和睫下幹淨明亮的眸子。
自認識以來,兩人從沒麵對麵這麽近過。
周辛塵一言不發,視線裏青鳶正安靜看著他,眼神單純清。
“我臉上有東西嗎,先生?”
男人掀:“你知道自己在人間麽?”
青鳶點點頭。
“人間不似妖界,妖與妖能不分別和睦相,但人類講究男有別,何況你又是這樣的份。”
周辛塵語氣危險,“若被有心之人發現你堂堂王妃,卻深夜常往我的住跑,傳出去是什麽樣的後果你知不知道?”
“可我是男裝,而且很小心……”
“你就不怕萬一?”
青鳶沉靜。
“那我以後來便是了,或者變狐貍再溜進來找您。”
今夜月朦朧,院子裏竹柏樹影婆娑,周辛塵坐到石桌邊,“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
青鳶跟過去,問他會不會視。
周辛塵跟言如玉的反應一樣,定定看半晌。
“想學視的人一般分為三類,一,升學作弊之徒,二,想窺探子的好之徒。”
青鳶好奇:“第三種是什麽?”
“對什麽都好奇閑著沒事幹的人。”
周辛塵睨,涼涼道:“而你不在這三者之中。”
“你是想……”他聲線散漫,薄輕吐出一個字,“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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