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是為了刺許慧凝，拐著彎告訴許慧凝，自己曾經是汪俊宸的兒。

但許慧凝，本沒有在意。

在這個場合，懶得跟汪夢馨發生口舌之爭，那樣子，只是降低自己的修養。

此時無聲勝有聲。

蔣婕妤看出汪夢馨的用意，不咸不淡地道：“以后家里需要為凝凝準備一個房間，裝修公司已經預定好了，等你把東西拿走了，就可以讓他們過來裝修。”

許慧凝聽到‘凝凝’兩個字，轉頭看向旁邊的蔣婕妤。

蔣婕妤的每句話，都在變相地幫。

至于汪夢馨，顯然沒料到蔣婕妤會這樣。

不但不趁機給許慧凝難堪，反而站在許慧凝那邊來挖苦自己。

桌子下的雙手揪著子，面上帶著微笑：“那好，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該拿的東西都拿走。”

話音未落，宴會廳門口，一對母的出現吸引了不人的目。

許慧凝聽到后有人低聲唏噓：“孫家的母老虎來了！”

汪夢馨抬頭，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母，心生不安。

其中那個年輕的孩，自然知道，孫秋云，嚴家給嚴俊蕭安排的相親對象。

而旁邊那位，一副來者不善架勢的，就是孫秋云的母親。

“原來孫小姐不是氣走了，是去搬救兵了！”有人幸災樂禍地開腔。

接下來發生的事，出乎意料，卻又在理之中。

許慧凝被蔣婕妤從座位上拉起護到旁邊時，那邊，汪夢馨已經被孫夫人隨手在桌上拿的醬油碟子潑了一頭一臉。

汪夢馨尖一聲，衫上也盡是暗的醬油漬，頭發也被孫夫人扯住，場面一時間混了。

嚴俊蕭趕過來時，汪夢馨已經被孫夫人拖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孫夫人看嚴俊蕭護著汪夢馨，冷笑地對嚴四夫人道：“你們嚴家的誠意就是這樣？我因為你陸四太太一句話，把我兒另一門婚事給推了，你們倒好，把我們當猴耍，以后我家秋云還怎麼嫁人？”

嚴四夫人也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孫太太，你聽我好好說——”

“不用說了。”孫夫人打斷了：“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也說一句話，是我們家秋云瞧不上你家嚴俊蕭，你們嚴家，就好好守著這個瘸子兒媳婦過日子吧。”

孫夫人拋下這句話，昂首，帶著兒揚長而去。

汪夢馨窩在路向前的懷里，因為委屈，因為孫太太的辱，泣不聲，哭花了一張臉。

嚴俊蕭心疼不已，聲安。

嚴四夫人在旁邊看著，氣得雙肩抖，呼吸不穩。

而嚴家其他人，也鐵青了臉。

好好的一個婚禮，鬧這樣！

臺上的新娘，甩開新郎的手，也發起了脾氣，對著還開著的話筒來了句：“你弟弟是不是有病，找個瘸的！”

婚宴不歡而散，許慧凝跟蔣婕妤離開，出來時，還有不賓客在議論剛才的那一幕。

今天，嚴家丟人丟大發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那個汪夢馨，再想進嚴家的門，恐怕比登天還難，嚴家，丟不起這個人。”

……

許慧凝放在小手提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蔣婕妤在大堂里跟朋友說話。

許慧凝看了眼來電顯示，走到角落，接了電話：“喂？”

“在做什麼？”

許慧凝避開其他人，免得被撞倒，對著話筒，輕著聲說：“在參加婚宴，你在家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他的心好像很不錯，許慧凝聽到他說：“到門口來。”

“嗯？”許慧凝沒聽明白。

“到酒店門口來。”他又重復了一遍。

許慧凝像是猜到了什麼，手握著手機，沒有掛斷電話，小跑著走到門口。

隔著玻璃窗，看到了站在路邊的男人，長玉立。

路燈傾灑在他的肩頭。

他也拿著手機，正看著這邊，甚至覺到，他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許慧凝站在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窗邊，著那道悉的影，心跳加速了頻率。

現在這一幕，完全不在的料想里。

許慧凝聽到他在手機那頭說——

“出來。”

回頭，朝蔣婕妤所在的位置看了眼，然后推著酒店旋轉門出去，腳下的步子下意識加快。

夜晚，酒店門口，燈火闌珊。

莫冷殤站在原地沒有，看著一點點走近，他掛了電話。

“怎麼突然來了？”許慧凝走到他面前，借著燈，著他英俊的臉龐，有點驚又有點喜。

莫冷殤從上到下打量著許慧凝。

今晚的明顯被細打扮過，秀氣的眉眼清亮，上也帶著淡淡的沁人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搭配著一襲薄荷綠的高束腰長，讓他的心頭一。

他攬過的腰，舉止親昵地低頭：“不想看到我？”

“不是……”許慧凝也說不清此刻心里的覺，雙手搭著他的腰上：“只是，有點突然。”

莫冷殤沒有告訴，他昨天把自己這幾日的工作行程后，加了一晚上的班才空出時間。

他得知來參加婚宴，問了地址后，直接從機場過來，沒有一刻的停歇。

許慧凝的手機響了，是蔣婕妤的電話，跟朋友道別后，一轉沒找到許慧凝的人。

“嗯，我馬上就過去。”

蔣婕妤說：“自己注意點，我在停車場等你。”

許慧凝收起手機的同時，從包里掏出一個鑰匙，那是別墅的大門鑰匙，塞到了莫冷殤手里。

“你先回去，我過會兒就到。”

莫冷殤聽著帶了哄語氣的話，眼中染了玩笑的意味，拿著鑰匙，反問：“你怎麼知道你比我晚？”

“……”

許慧凝想了想，道：“家里新來的保姆認識我，會給我開門。”

說完，抓著他的手臂，借力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角，往后退了一步，目繾綣：“那我先走了。”

莫冷殤忽然，大力拉過，捧著的頭，重重地吻了的瓣，然后心滿意足地放開。

薄了的額頭，他的聲音沉厚又好聽：“路上注意安全。”

許慧凝走了一段路，回過頭，莫冷殤已經打車走了。

不讓他跟自己一起，也是考慮蔣婕妤的，不想到時候把氣氛弄僵，令他的境尷尬。

*

許慧凝是先進酒店，再通過電梯直達停車場，卻在大堂里，偶遇了汪夢馨跟嚴俊蕭。

汪夢馨被嚴俊蕭抱著，一狼狽。

嚴俊蕭的臉也不好，但還是出于禮貌，跟許慧凝點頭致意。

等許慧凝消失在電梯門后面，汪夢馨才從嚴俊蕭懷里抬起頭來，看向電梯。

“我帶你去洗一下。”嚴俊蕭聲安。

回去的路上，汪夢馨一聲不吭，嚴俊蕭握著的手：“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跟我在一起。”

汪夢馨目冷淡地看著他，心中譏笑，別開頭向車窗外。

嚴俊蕭已經被家里‘經濟制裁’，停掉了所有信用卡，能用的也只有上一些現金。

剛才在酒店二樓走廊，過窗戶瞧見許慧凝小跑著從酒店出來，還有等候在路邊的男人，兩人相擁的樣子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跟自己今晚所的屈辱形鮮明對比……

汪夢馨沒讓嚴俊蕭進公寓，在門口，就讓他可以走了。

嚴俊蕭現在已經跟家里鬧翻，不可能再回去睡覺，上錢也不多，但汪夢馨還是沒挽留他。

進門后，張瀾瞧見汪夢馨自己推著椅：“俊蕭呢？”

然后發現兒的一邋遢，蹙眉：“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參加婚宴嗎？怎麼搞現在這個樣子？”

“我累了，回房間休息。”汪夢馨不想說話，臉也繃著，神冷淡。

張瀾看這樣，以為又跟嚴俊蕭耍脾氣，從沙發起來，訓道：“汪夢馨，你還以為自己是被眾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嗎？讓你綁個男人都綁不住，你要再這麼下去，還有什麼用？”

“我是個殘疾人，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汪夢馨也來了脾氣，沖張瀾怒聲喊道：“我綁不住男人，那你呢，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們會變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讓我怎麼辦？難道把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殺了嗎？”

“汪夢馨，這是你跟自己母親說話該有的態度嗎？”張瀾也拔高了聲量。

汪夢馨手掃落了旁邊的花瓶，然后推著椅，進了自己的房間。

張瀾看著房門重重關上，坐回沙發上，也氣得不輕，過了會兒，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

汪夢馨隔著門，聽到張瀾溫又和藹的聲音：“俊蕭啊，怎麼不進來坐坐？……明天中午想吃什麼，阿姨去買……夢馨剛才還說要給你打電話，不過我說我來打就行了，啊，剛被我催著去洗澡了。”

汪夢馨撐著墻壁站起來，步步艱難地挪到了臥室的衛浴間。

掉染了子，卸下右假肢的時候，咬牙，的傷口還沒徹底康復，但還是堅持要戴假肢。

衛浴間里有一面落地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只有一條，在昏暗的線下猙獰恐怖。

沖了個澡，汪夢馨瘸著回到床上，漉漉的，甚至沒有圍一條浴巾。

開了電視機，那個頻道，正在播放一部電影。

電視屏幕的熒映照著紫床單，畫面里，是一對到深的男，兩人忘我地親吻，一路了衫，退到床邊，男人俯而下……

汪夢馨著那個男演員的五，眉眼跟莫冷殤有幾分的相似。

深凹的眼眶，高的眉骨，狹長的黑眸，充斥著雄荷爾蒙的味道。

想到在酒店外，莫冷殤修長好看的大手有意無意地落在許慧凝的上。

耳邊是電視里傳來的男聲音——

汪夢馨蜷在床上，閉上雙眼，腦海里浮現出的是莫冷殤的臉。

的手沿著自己的脖子緩緩地下移，一寸寸地過自己的，咬著自己的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不穩。

睜眼看著電視里男人壯的軀，思緒卻飄得有些遠，莫冷殤的材一定比這個男人要好。

汪夢馨忍不住想，他跟許慧凝做的時候喜歡用哪個姿勢？

低頭，看著自己殘缺的，飽滿的凸起，平坦的小腹，細長筆直的雙，卻惟獨了一截。

忿忿地將枕頭砸向地板，頹然地倒在被子上，輾轉后，閉著眼，把頭埋進被窩里。

忽然想起在拉斯維加斯時，有一回自己去找他，他正在泳池里游泳。

出水的時候，黑的游泳，即便他很快用浴巾遮擋了，但還是看到了好到出奇的材比例，還有水珠從白皙結實的膛落下來。

汪夢馨把頭著被子，仿佛那是人的肩頭，細細的挲，微啟的齒間溢出細：“冷殤……”

*

蔣婕妤讓司機送許慧凝到汪俊宸的住所。

許慧凝下車，沒有當即走掉，而是后退兩步，站在一旁，目送著車子離開后才轉進去。

路過線不明的林蔭道，忽然被人拉住，扯進了旁邊的角落里。

許慧凝被嚇到，差點出來，直到悉的男氣息縈繞在呼吸間，背靠著樹干。

莫冷殤一手撐著后的樹，一手擱在的腰間，眼底有惡作劇得逞的興味，低聲說：“嚇到了？”

許慧凝朝不遠的別墅看了一眼：“怎麼不進去？躲在這里，會嚇死人的。”

莫冷殤淡淡地笑，收回自己的手，站直。

“等你一塊兒進去。”

家里，只有保姆在，汪俊宸還沒從醫院回來。

今天，醫生要跟汪老家屬確定最終醫療的方案。

保姆對跟著許慧凝進來的陌生男人有提防。

許慧凝笑著介紹：“這是我丈夫，莫冷殤。”

見保姆還是不太信的樣子，許慧凝只好拉過莫冷殤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擺一起，無名指一對婚戒。

“這樣子信了嗎？”

保姆囧然，連忙招呼莫冷殤一起進去，一口一個‘姑爺’地喊。

雖然莫冷殤臉上沒表示，但許慧凝忍不住想，他的心里會不會早已經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