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提前告訴。
因為那時候他也分不清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想見更多一些,還是想讓自己徹底放下更多一些,希赴約,又不希赴約。
是想見。
但也是一場賭注,跟自己的慾念博弈的賭注。
或許是想給自己一個放手,或者接,的理由。如果沒有來,那麼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給自己一個藉口讓自己接,別再掙扎,痛苦也好,就這樣接。
他坐在校門旁邊的小道的長椅上,給林薏發了消息,久久沒有等到回復。
但他也久久坐在那裡沒有走。
春的風到了夜晚仍然泛著涼,拂過發梢和臉頰,溫度仍然冰涼,他就坐在這場冰涼的夜風裡任由冷風吹過,希自己沸騰難耐的也能像夜晚的溫度一樣冷卻下來,心卻煎熬得很難,痛苦又折磨,好希下一秒就能出現在自己面前。
好想見。
好想好想見。
好想能像從前一樣,很輕又很溫的聲音說著,周嘉也,你怎麼來了,你是不是在這裡等了很久。
可是他只等到了經紀人在給他發信息,因為他請假空出來的時間不多,還有下一場活,經紀人問他還要多久,車等會兒開過來接他。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收到林薏的回覆。
他想,也許就到這裡了吧。
他給經紀人回了信息,跟他說忙完了,可以過來接他了。
春風微涼,林蔭道里的路燈晦暗,他坐在線昏暗下,聽著周圍的學生年輕活力的聲音,有社團活在討論方案的,也有小在聊天的,還有抱著書對著路燈在背書的,年輕,熱,平和,好,現在過的應該就是這樣的人生吧。
以後,也會過著平靜又快樂的生活。
好好讀完大學,好好工作,遇到一個脾氣好又喜歡看書的男人,會陪看書,接上下班,以後也會過著安靜又寧和的生活。
而他,忘了就忘了吧。
本就是一時的衝才突然想來見,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
春風繚的吹著,拂過臉頰和漸冷的耳朵。明明是他想要接的事實,明明是他的理智認為最合理的結果,可是在夜里,皮涼得讓人到很痛。
手機一直被他握在手上,昏暗的路燈線下,聊天窗口反反覆覆,最終又停留回了給林薏發消息的那個窗口。
有新的信息彈出來。
他低頭去看,是經紀人給他回了一個OK。
夜風再次吹過,割得皮每一寸都在疼,像他這幾年每一次破碎的夢。
明明是想給自己一個放棄的理由,可是等待越久,始終沒有回信,他卻好像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只有心底里某個角落裡,一遍又一遍的在求救,林薏,你能不能來見我,在我走之前來見我。
噴泉的水不斷上漲,又墜落。
月在微涼的夜風裡碎了滿池翻湧,已經依稀無法分辨出月亮該有的,正值周末的校門口人來人往,熱鬧到讓人落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在他徹底心灰意冷的時候。
林薏給他回了信息,那時候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平靜地看著林薏給他回的信息,「對不起啊,晚上出來玩了,但是就在大學城,不遠,很快就能回去,你採訪結束了嗎?」
夜風微冷,吹過的皮也泛著冷,他平靜著這一行回信,沒有力氣再有波。
大概十幾分鐘,他就該走了,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他沒再奢求,只平靜地回了,「好好玩兒吧,明天我到了蘇城後,我把地址發給你。」
他還發了一個表包,像從前一樣哄,「玩兒的開心點。」
路燈昏暗下,手機屏幕的線映亮著他晦暗不清的廓。
這次回得很快,問他採訪已經結束了嗎。
然後又問他,「你回去了嗎?」
已經在春夜涼風裡一寸寸冷下來的心臟,又開始有了一起伏,噴泉的水墜落,滿池的月在水中不斷盪,不斷翻湧。
好一會兒,他才在起伏不定的月中,只回了一個字,「沒。」
林薏沒有再回他信息。
他坐在燈晦暗的長椅上,月鍍滿他的廓,和又落寞,周圍仍然熱鬧,準備社團活的討論嬉笑聲,小笑鬧著分趣事的快樂,有坐在這裡等人的閨之間玩笑,熱鬧喧囂,人相擁,而他一人坐在線晦暗的長椅,手機一直握在手中。
屏幕線微弱亮著,連接著天上月,是他的心中唯一明燈。
他沉默著噴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等。
在林薏匆匆跑到校門的時候,周嘉也第一眼就看到了。
又或者說,當從人來人往中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看奔跑著匆匆忙忙,到了噴泉前,累得直大氣,像是高一那年的測,在跑道上為了八百米而拼了命。
累到好不容易才能平復一下呼吸,急切又慌忙的四尋找著,環視了一圈,在漸漸平復下來的呼吸里無聲低頭落寞。
隔得稍微有些遠,夜也沉默,可是春風融著月,他覺到自己的眼睛也痛到快要看不清。
他知道不喜歡運,也不喜歡奔跑,任何會讓疲憊的事都不喜歡做,的語氣永遠細細輕輕,笑也溫溫,上個樓梯都會累得眉頭直皺,一到育課就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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