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霧為昨夜的想法道歉,換了著打扮,陳疆冊清朗拔,散發著乾淨的年。
他正和一個學生在談,學生推著輛自行車,是昨晚撞倒阮霧的那輛自行車。
男學生撓撓頭髮,面容愧疚地說:“真的不好意思啊,撞到你朋友了,現在還好吧?昨晚你送去醫院檢查,醫生有說什麼嗎?要多醫藥費啊,我轉給你。”
阮霧往前走了一步。
這時,陳疆冊倏然撇頭,視線直抵阮霧。
他說:“只是小傷,沒多錢,不礙事。”
停頓兩秒,他挑了挑眉,又說:“還不是朋友。”
不是,不是我朋友。
而是,還不是我朋友。
差一個字,天差地別。
說話時,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的上,似綿的風,又似起伏的汐,在遲鈍的心臟隙里漲。
第6章
陳疆冊等了一晚,也沒等到阮霧的消息。
倒也不是特意等的消息,這一晚他邊圍著不人。
有人瞧見了他車駛進了南城區域,車牌是一連串的“9”,繼而奔走相告。待陳疆冊車駛進家門,遠遠便瞧見了堵在家門外的十來輛豪車。煌煌燈火映亮半壁夜空。
這一瞬間,陳疆冊有了回到自己地盤的真實。
如果說旁羨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那他這幫朋友就是金山堆砌的紈絝子弟。
陳疆冊剛下車,又被拽上了另一輛車。
——“小周總新開了家夜總會,你賞個臉過去看看。”
奔波了一下午,陳疆冊沒什麼心出門,但他有陣子沒回南城,他們都來他家接他來了,他不好拂了他們的面子。
還是過去了。
夜總會裡香鬢影,陳疆冊點了支煙,靜靜地坐在角落裡。
青霧迷了他的臉,神游離難辨。
他坐在人聲鼎沸里,無聲拿出手機,不斷地點亮屏幕,又暗滅屏幕。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等一個人的消息。
他不願意開口,沒人敢主打攪他。
於是問隨他一同過來的旁羨,“他這陣子去你那兒,遇到什麼人了嗎?”
旁羨說:“遇到多人的,男的的老的的,都有。”
“那他在你那兒,平時都幹什麼?”
“睡覺。”
“幾個人睡?”
“……當然是一個人睡啊。”旁羨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他總不能和我睡一塊兒吧?”
“……”
整一個傻白甜,問不出半點兒有用的信息。
陳疆冊聽著他們的一問一答,聽得想笑。
如同所有忙裡得閒的人,陳疆冊畢業後連軸轉幾年,好不容易討了休息的空檔,每日的要點便是吃和睡。和阮霧的第一次見面,是他睡了一天一夜,旁羨實在看不下去,將他從床上生拽拉下來的。
不經意的一個回憶里,阮霧便了祈使話語的主角。
他沒有刻意在想,是鑽進他嚴合的回憶里。
但是真的沉得住氣,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朋友圈沒有更新,也不給他發消息。
說好的請他吃飯,說好了他在等的消息,卻像個沒事人,把他撂在一邊。
越平靜,他越洶湧。
許多事,有一有二就會有三。
譬如等不到的消息;
譬如他去找。
-
男學生騎著自行車走了,剩下陳疆冊和阮霧。
阮霧的表很淡也很平靜,對他那一句“還不是朋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走到他面前,若無其事地問他:“你怎麼來了?”
是真的能裝傻的。
也能拿喬的。
偏偏他還吃這一套。
陳疆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的話,而是視線往下,那目和,不帶任何男人打量異的輕佻,最後停在被長覆蓋著的膝蓋。
“換藥了嗎?”
“……換了。”阮霧說。
“吃午飯了嗎?”
“還沒。”阮霧霎時領悟過來,畔溢出淺淡的笑,揚著下向他,這會兒倒是有幾分學生模樣了,天真又稚的,問他,“不是說好了等我給你發消息的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有種能力,能夠把調的曖昧話用最清白的姿態說出來。
陳疆冊也有種能力,能夠讓青天白日落下風花雪月。
他深深看一眼,四周零落的花瓣如同十萬盞溫夢,為他的附庸。
他說:“可我等了一晚都沒等到你的消息。”
阮霧:“……或許再等等呢,你好像沒什麼耐心。”
陳疆冊說:“我是個沒耐心的人,所以我今早起來,就來找你了。”
阮霧早起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東西,被他的目籠罩著,像是被酒氣薰染,惹得也醉醺醺的了。
聽見自己心裡的一聲輕嘆,也聽見掩蓋住嘆息的砰砰心跳聲。
“沒給你發消息,是因為我還沒想好餐廳。”阮霧說的是實話,“學校附近的餐廳,好像不太適合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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