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檸頭皮發麻,暗扯了一把明熾的袖口,低聲音:“怎麼回事!又是湯!”
好不容易在家里擺平了王媽,怎麼到這兒來還是逃不過。
明熾挑眉,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反正我喝得下去。”
程可檸徹底笑不出來了。
......
從紀婉離世后,程可檸就已經很再到過來自長輩的噓寒問暖。
只是明老爺子的噓寒問暖太過熱,明明正正兒好的材在他眼中儼然了營養不良。
明老爺子擔憂地說:“檸檸可得多吃點,不然瘦這樣,以后生娃娃可要遭罪咯。”
“噗咳咳......”程可檸不想掃老人家興剛咽下的一口湯立馬嗆了出來。
明熾遞來紙巾,另一只手給順背:“我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此言一出,明老爺子頓時變了臉:“怎麼能不要孩子呢?阿熾,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爸跟你一樣大的時候你都會跑了,如果他還活著,肯定——”
明熾聲音冷了幾度:“但他已經死了。”
明老爺子后面的話哽在中。
與此同時,程可檸從快要嗆暈過去的窒息中緩過神,隨手抓過旁邊傭遞來順氣的牛杯。
男人明明視線不在這邊,卻搶前面一步給換了溫水:“喝不了牛。”
傭霎時張:“先生抱歉,我不知道.......”
程可檸擺擺手,傭惶恐地一步三回頭,餐廳又恢復到爺孫兩人對峙的氛圍。
程可檸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看了看明熾,又看了看同樣面不好的明老爺子,心中有了猜測。
程可檸笑了聲,站起來盛湯:“阿熾,來你也補補。”
明熾瞥了一眼。
程可檸笑著在下面踹了他一腳,那眼神分明是‘你敢不下老娘臺階試試看’。
明熾:“......”
他接起程可檸的湯碗,程可檸這才覺得差不多,又笑著明老爺子:“爺爺,我們哪里年紀大啦,在您眼中不都是小孩子嘛?生孩子這事兒還得看緣分,不急不急。”
明老爺子本來就是長輩式的隨口催問,剛被明熾生生懟回來,現下程可檸撒的模樣顯得尤其惹人憐。
老人家笑呵呵打圓場:“哎,你們自己打算吧,我這老頭子可不想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
程可檸又順著往下接了幾句話,明熾在這時站起來,拉住的手:“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明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微僵:“誒誒.......好,張媽,送他們出去。”
老爺子撐著拐杖還來不及站起來,兩個年輕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門庭大敞,外頭的冷風涌進溫暖的室,帶進無盡森寒。
........
“不是說今晚在爺爺這兒住嗎?怎麼突然走了?”
程可檸被明熾拉著一路朝外,然后站在黑的勞斯萊斯庫里南跟前。
今晚的確是準備在老宅住一晚,所以司機已經下班了。
明熾:“你開車。”
“?”程可檸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駕駛位,又指了指自己,“你讓我開車??”
這狗東西難道忘了這輛車上個被撞廢的后備箱了嗎?!
“我喝了酒。”明熾彎腰給打開車門,然后把塞進去,“沒事,不讓你賠。”
程可檸:“......”
程可檸完全不懂明熾吃錯了哪門子藥。
大半夜的冷得要命,還讓這個馬路殺手開車回家!
“喂,我可告訴你,我科三掛了四次,這是我第二次正兒八經的上路啊——”
刺啦一聲,庫里南半個屁沒出車庫就讓程可檸剮蹭了半面墻。
一腳急剎車,明熾砰的一聲手掌撐住副駕駛前面的儲盒。
程可檸悻悻地轉過來看他:“我就說......”
“走這條路。”明熾淡定地起眼皮,給調出個導航,“路寬車,不怎麼容易撞。”
程可檸:“?”
這是容不容易撞的事嗎???
........
夜已深,和平大道上車輛寥寥無幾。
一輛價值不菲的黑勞斯萊斯以二十碼的速度緩慢行駛在最右側車道上。
它車刮出數道斑駁的痕跡,前面六位數往上走的自由神車標不知道折哪兒去了。
程可檸一路心驚膽戰,雙手扶著方向盤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
還好十幾公里的路程在兩個小時后終于平安抵達。
除了前后左右被不知名樹杈刮花之外沒有人員傷亡。
“.......先說好我科二也掛了三次,倒車庫是倒不進去的啊。”
終于駛進自家私人地下車庫的口,程可檸覺這一路走了有半輩子那麼漫長。
“沒事,你慢慢踩油門,方向盤給我。”
明熾左手從副駕駛探過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懶散地搭在方向盤上轉,地下車庫的冷忽明忽暗地掠過他淡然的眼眸。
“老爺子的話別放在心上。”他低聲開口,“你沒必要給我解圍的。”
程可檸雙手從方向盤上放下,有些張地控制著油門,道:“我才不是給你解圍,我就是覺得爺爺看起來很可憐。”
天知道,程可檸最不了的就是老人家落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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