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責把土豆出來，然后塞到你的車上。”林敏敏說，“你只要幫我把他帶回去就好。”

說的輕巧，那麼大個孩子會哭會鬧會爬，怎麼可能“就好”？

我說：“那這件事避不開繁華。”

“我知道什麼事都不可能避得開他。”林敏敏說，“但他寵著你嘛，連外公外婆都得哄著你呢。”

我說：“我不是不能幫你，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我臉上的表一定嚴肅極了，是以林敏敏微微一愣，出了張的目：“什麼事？”

“你必須得親自帶著他，不是像之前那樣全部都給別人。”我說，“只要你答應我，你做得到這一點，我就幫你。”

幸好，林敏敏只是不說話了。

天知道，我有多怕騙我。

我繼續說：“林修對孩子不錯，是他自己帶著。而你媽媽現在不開手，如果你不能自己帶著他，只是把他給傭人，那還是免了。”

林敏敏這才開口，說：“我不可能親自帶著他，他長得跟林修太像了，我不想讓侯先生見到他。”

我說：“那就讓孩子跟著林修吧，親爹至比傭好，你說是不是？”

林敏敏說：“可那不是親媽呀！”

不等我說什麼，又道：“你不知道什麼有后媽就有后爹，他現在對孩子不錯是因為他第一次當父親！還新鮮呢！”

我說：“敏敏，把孩子弄出來不是那麼容易的，這是繁家的孩子。的確，他們今天對我不錯，但你也知道以前是怎麼回事，這種寵只是基于繁華罷了，我做這種事是要冒險的。”

林敏敏咬了咬，仍舊不肯松口。

“繁家這一大家子人，包括林修自己，說真的，我覺得他們對孩子錯不了。”我說，“如果你不能對孩子更好，那就別折騰了。”

小土豆在我家的時候，林敏敏就是完全不管。

以至于一點照顧小孩的常識都沒有，對于會爬的孩子在沙發上會掉下來這件事，完全沒有一點預判。

林敏敏眼圈紅了，沒說話。

我見可憐，其實也能理解的心，便抬起手試圖的臉。

然而立刻把臉側開，轉頭跑了。

我著那扇關上的門，心里有些無奈。

正要轉去洗手間，就聽到聲音：“這孩子變得有些無禮了。”

我一呆，扭頭一看，見間的門正開著，是蘇靈雨。

我也是看到了間里面的狀況，才意識到我走錯門了，這邊是化妝室……

蘇靈雨朝邊的傭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出去，隨后看向了我，說：“我都聽見了。”

我忙說：“對不起，媽媽，我們……”

我快速地思考了一下，說：“其實敏敏也不是不孩子，只是力太大了……”

蘇靈雨閉起眼，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

對這位太后，我自然只能乖乖閉上了。

過了一小會兒，蘇靈雨才再度出聲，聲音仍舊那麼溫：“繁家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流落在外，即便是你的也不行。”

“……”

“繁家的生意做了幾代，樹敵無數。”蘇靈雨說，“孩子落在外面就幾乎等于是死了。這是我讓阿星把孩子要回來的所有理由，近幾年比不得從前，沒有那麼多余力縱著。”

我還以為這事是林修自己安排的，想不到是蘇靈雨的意思。

林修居然都沒告訴我們。

想到這兒，我忙說：“謝謝您之前保護我們。”

我是說，我失憶的那段日子。

顯然，如果沒有他們默許，兩只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呆在我邊。

“不是我。”蘇靈雨說，“是我老公。”

“……”

這麼說，是他先暗中保護了我們，后來又冒充范伯伯來到了我們家。

唉……

他是范伯伯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是我認識以來他最可的一段日子了。

蘇靈雨顯然看出了我的神，微微偏了偏頭，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還生他的氣麼？”

絕代佳人就是這樣，即便是年紀在這兒了，出這樣可的姿態時，也仍能讓人覺到“俏”。

我說：“我不是生他的氣，我只是……”

我也編造不出合適的話，索說：“我有點害怕……是我自己的問題。”

蘇靈雨微微頷首，說：“我明白。不過不要怕，他只是嚇嚇你，這次是，以后也會是。他的兒子離不開你，他什麼都別想對你做。”

“……”

“我也要向你道歉。”蘇靈雨說，“其實是想選在一個合適的時候，只不過先在這里遇到了。也好，囝囝肯定會隨時跟著你，也只有這間屋子能把他隔絕開，讓咱們娘兒倆聊一聊。”

我說：“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那種狀況之下，您沒有太好的選擇。其他人都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要想騙過他，只能推到我這里。”

蘇靈雨說：“你確實很聰明。”

“所以您完全不用道歉。”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靈雨再度點了點頭，說：“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你也可以放過自己了。”

我承認，我沒有聽懂的意思，愣怔地看著。

“作為一個母親，我永遠都不能原諒你對我兒子做的事。”蘇靈雨說，“但也是作為一個母親，我也必須要尊重自己的兒子，不能一直讓他痛苦，更加不能再次失去他。所以，盡管我不會原諒這件事，但也決定原諒你這個人。”

“……”

“從今往后……應該說，從你回來時往后，我和我老公就已經做了決定。”蘇靈雨說，“我們會盡可能的……像對待自己家的兒那樣對待你。盡可能的。”

我大為震驚，說：“您怎麼……這麼說？”

我不喜歡蘇靈雨是一方面，但我也不是沒換位思考過。如果穆騰和他的妻子有我倆這些事，我八是沒辦法原諒那個人的。

畢竟，我愿意尊重孩子的，可那是在他活著的基礎上。

“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也沒有將你養大，肯定有所差距，所以只能說，盡可能的。”蘇靈雨說，“但我可以保證，我和爸爸不會再基于那件事而對你有偏見……當然，這很難，也許我們沒辦法做得好，但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努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忙說：“我是說，您不需要專程原諒我，我……”

我好想哭。

“要的。”蘇靈雨說，“作為家人，以后還會有，你做事不周全時，作為長輩，也還會批評你。所以希讓你知道，不論是批評你，還是原諒你，或是像今天這樣……關心你。都與這件事無關，咱們都把它徹底封起來，再也不要它的影響。”

“……謝謝您。”

除了這三個字，我也說不出什麼了。

我明白，這麼做，完全是因為繁華態度堅決。

甚至可以說是繁華“迫”他們放下了這件事。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十分難，說：“我真的……我不會再這樣了。”

我不想哭的，因為還化了妝，但實在是……太窩心了。

這是我第二次見蘇靈雨，第一次，給了我一份大禮，第二次，又給了我一份大禮。

我沒帶紙巾，用手著眼淚。

了一會兒，忽然覺前方有人，一抬頭，便看到了蘇靈雨。

繁華也告訴過我，其實是能站起來走路的，只是治療癌癥的過程太過損耗，子太虛，才在見人時坐在椅上。

我嚇了一跳，一時間做不出什麼反應。

蘇靈雨則拿著手帕，在我的臉上輕輕了，出了一抹溫的笑容，說：“別哭了，別讓寶寶也跟著難過。”

我想說點什麼，但一張口就是止不住的眼淚，索也管不得什麼形象了，哭著說：“我沒想到您會這麼，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我很蠢，我真的做錯了……”

蘇靈雨沒再說話，只是溫地幫我著眼淚，待我完全冷靜下來，才說：“臉都哭花了，別再哭了，聽話。”

頓了頓，又道：“來，媽媽幫你重新化個妝。”

蘇靈雨真的幫我重新化了個妝。

化的時候，還問我：“你的妝是自己化的麼？”

“不是。”我說，“是化妝師。”

見不吭聲，我有點張：“不好看嗎？”

“不太用心。”蘇靈雨說，“把你的靈氣都化沒了。”

我說：“是我不太會提要求。”

繁華給我配了好幾個化妝師，我也經常用，畢竟家里經常接待各種“太太”。

但怎麼選妝面，我是完全不懂的。

“媽媽給你派新的。”蘇靈雨一邊仔細地刷著我的眉，一邊輕聲地說，“非得提要求才會做事，就不必做了。”

好嚴厲……

我說：“謝謝……媽媽。”

的目從我的眉上瞟到了我的臉上，說：“不習慣我媽媽，也可以不。”

我說：“倒也不是不習慣您，我是……我是不習這麼任何人。我多就習慣了。”

蘇靈雨薄薄的微微掀了掀，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