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安不知田大丫的心苦楚,從地上爬起來后,輕輕打了下服上的灰塵,有一片角沾了臟水,他也沒在意,依舊像小天使一般笑:“姐姐,吃糖吧,很甜的。”
他是喜歡吃糖的,在宮里時,總有人管著他吃,但段玉璋不會管著他,還給他買了很多糖。
他不是個吝嗇的人,自然分了。
二丫、三丫已經在津津有味吃糖了。
田大丫可不會被幾顆糖收買,甚至還很討厭吃糖,年前有幸跟父親去街上,就想要一顆糖,結果被父親甩了一掌,還罵是個饞死鬼。
那時就發誓以后再不吃糖了。
“不要!你滾開!”
覺得他很煩,本來家里活兒就多,他來了后,更增加的負擔,看他實在不順眼,一個不高興,又手把他推倒了。
祁予安這次比較倒霉,直接跌坐進了水盆里。
那水盆很大,里面泡著臟服,隨著他一倒,頓時弄了上的服。
“哈哈哈,落水狗!”
田二丫正吃著祁予安給的糖,卻還沒有善惡之分,就很本能的幸災樂禍。
田大丫聽妹妹這麼說,也難得的跟著樂了:“呸,落水狗!”
當祁予安想爬起來,田大丫故意手按著他的口,不許他爬起來。
畢竟七歲了,固然很瘦小,卻還是有些力氣的,尤其對兩歲的祁予安來說,也是像小山一般的人了。
“姐姐,疼,姐姐,別我——”
祁予安是跌坐盆里的,隨著田大丫雙手按住,后背磕著水盆邊沿,那水盆是木質的,還有棱角,后背磕上去,似如刀割,真心很疼。
他向來堅韌,也疼得想流淚了。
田大丫看他眼睛紅通通的,似乎馬上要掉眼淚,只當他好欺負,也就欺負得更狠了。
“你知道錯了嗎?”
“說你是狗!”
“快,給我學狗!”
的惡念越來越大。
祁予安從沒遇到這種事,想反抗,反抗不了,想哭,又咬著,死活不肯掉眼淚。他確實年紀小,但已然傲骨錚錚,直把咬出,也沒求一個饒。
田大丫看得很氣,抬手就要給他一掌。
可沒來得及。
“田大丫!”
一聲怒吼傳來。
是打獵回來的父親田山。
田山是個高大黝黑的獵戶,正值青壯年的他沒了妻子瀉火,越來越暴躁,之前段玉璋在這里,他還會裝一裝,現在段玉璋不在,自然暴躁尤甚。
“啪!”
他疾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了田大丫一掌。
“你竟然敢欺負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田山當然不知道祁予安是誰,但知道他是他的搖錢樹。
最近他打獵沒個收獲,跟趙寡婦的婚事又迫在眉睫,正缺銀子使呢。
“你膽子了,造反呢!”
他吼得震天響。
田二丫、田三丫已經嚇哭了。
連祁予安也嚇到了,自他有記憶以來,還沒見過大人對小孩子施加暴力。
哪怕他不是承暴力的人。
甚至施加暴力的人正對他笑臉相迎。
“小爺沒事吧?不好意思,讓你委屈了。你等著,我回頭替你好好收拾!”
田山把他抱出來,回了房間,放到床上,手忙腳地給他尋找干凈的服。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
祁予安從田山手里搶過服,自己換上了,期間,目一瞥,看到院子里田大丫已經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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