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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0章 陛下謀
劉洎氣勢洶洶,直值房。
馬周端坐書案之後,並未起迎接,只是呷了一口茶水,面凝重的看著劉洎。
劉洎大步向前,直至書案之前方才止步,居高臨下目對視,沉聲喝問:「沈婕妤晉位昭儀,乃陛下聖意,經由中書省擬定詔書,侍中何故封駁?」
馬周雖然坐著,但氣勢不減,淡然道:「中書令之言有誤,非是我馬周封駁詔書,而是門下省經由商議之後一致決定。」 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章節,請訪問𝒮𝒯𝒪𝟝𝟝.𝒞𝒪𝑀
他雖然極參與鬥爭,卻並非不懂鬥爭,豈能輕易掉進劉洎的言語陷阱?
個人封駁詔書與整個衙門集封駁詔書,意義不同,力度自然也不同。
更何況豈能落下「一手遮天」的把柄?;
劉洎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束手立於一側的崔神基。
崔神基躬施禮:「下見過中書令。」
劉洎冷然頷首,予以回應。
其父崔義玄乃武德老臣、三朝元老,如今外放婺州刺史,資歷極深,早年間與他不錯……
而後,劉洎再度看向馬周:「後宮之事,自然由陛下做主,吾等外臣豈能橫加干涉?再者,沈婕妤懷有孕,晉升一級實乃理之中。」
馬周搖頭:「從不聞因有孕便晉位之妃嬪,陛下想晉升沈婕妤之品階,可等到其誕下皇子之後。現在便急不可待的晉位昭儀,等將來若果真誕下皇子,如何嘉獎冊封?區區婕妤,既無顯赫之家世,更無大功於社稷,難道還要晉位妃子不?」
妃嬪誕下皇子晉位為妃,並不是沒有,但有很多先提條件。;
譬如家世顯赫,父兄皆有大功於國家,再譬如所生之皇子封王……
可現在沈婕妤僅只是懷孕,是男是尚且不知,豈能越級晉位?
更何況孩子生下來夭折者比比皆是,縱使皇家也是如此,就算其誕下一位皇子卻未能養年,難道將來再將其品階降下來?
劉洎直視馬周:「如此,門下省執意封駁詔書、違逆陛下?」
馬周道:「妃嬪晉位,自有章程,焉能越級而為?門下省不敢奉詔。」
劉洎面冷峻,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朝會之上,聽一聽大臣們的意見,告辭!」
「不送!」
看著劉洎轉走出值房,自始至終都未起的馬周喝了口茶水,眉頭蹙。
崔神基快步將劉洎送出衙,轉回來,將茶壺裡的茶葉倒掉,從旁邊屋子燃著的爐子上取來開水重新沏了一壺茶。;
執壺給桌案上的茶杯斟了七分滿,放下茶壺,這才低聲道:「中書令意何為呢?既然門下省封駁了詔書,史臺那邊也打算對中書省發起彈劾,可見這份詔書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通過,卻又為何拿到朝會之上討論?」
很多事都有可能引發大規模的反對,但卻都能得以施行,原因便在於先在小範圍之予以討論、妥協,形既定事實,等到實行之時縱然外間輿論紛紜,鬧一陣見到無可更改,也就逐漸平息下去。
冊封昭儀這件事便是如此,中書省擬定詔書,門下省審核通過,宗室載錄於玉碟之上……私底下如能如此運行,縱使史臺之後發起彈劾、朝野上下議論紛紜,大抵也不能扭轉事實。
可現在第二步便遭遇封駁,足以見得此事有悖常理、不得人心,幾乎可以宣告失敗。
再拿去朝堂之上商議討論,反對者只會更多,斷無通過之理。;
劉洎如此作,豈非自取其辱?
且關鍵「取辱」者並非劉洎,而是陛下……
馬周沉思稍許,慨道:「如若陛下此等堅韌之心志能夠保持下去,倒也不失為一樁幸事。」
崔神基愕然片刻,忽然領悟:「可萬一不行,豈非弄巧拙、得不償失?」
馬周意味深長:「敢於直言犯賤、違逆聖意者,固然會被視為國之忠臣,可與此同時也意味著對皇權毫無敬畏……你願意青史之上背負這樣一個評價嗎?」
崔神基趕搖頭:「犯直諫乃是制止君上命,但君君臣臣、尊卑上下,豈敢有半分之心?」
他已經明白陛下以及劉洎的用意,就是要在朝堂之上形一「天下人皆反對皇帝」的態勢,徹底引發輿論,將自己放在「弱勢」甚至「遭欺凌」的位置。;
就賭一賭大臣們自珍羽、惜名譽,不肯背負「凌君上」之罵名。
越級晉升這件事確實不對,可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家事而已,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便導致皇帝遭整個朝堂的攻訐、反對,將皇帝置於「昏君」之境地,大臣們何其猖獗?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陛下有魄力啊!」
「怕只怕這魄力未能使盡,如若半途而廢,那就得不償失了。」
馬周嘆。
臣子對於君王之要求,其實很是複雜。
臣子討厭非常強勢之君王,威厚重、令出如山,臣子毫無反駁之餘地只能執行,任何勸諫的話都聽不進去,如隋煬帝那般看似雄才大略、能力出眾,實則一意孤行、剛愎自負,結果卻將整個帝國搞得一團糟。
臣子也討厭弱的君王,旁人說什麼都信,既無主見、更無擔當,致使政出多門、朝令夕改,朝野上下無所適從,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整個吏治腐敗朽爛,直至積重難返,將整個帝國拖深淵。;
最完的君王自然是那種既有強大之威、卓越之能力,又能聽取臣子之諫言,自審己之過失,譬如太宗皇帝……
可古往今來帝王者無數,能夠比肩太宗皇帝甚至更勝一籌者又有幾人?
偏偏李承乾作為太宗皇帝的兒子,又一度幾乎被廢黜,難免將其與太宗皇帝做出比較。
這極不公平。
故而大臣們對於李承乾之期談不上多高,只要能夠立持正、心志堅毅、勇於擔責就好。
但即便是這一點,可並不容易做到……
*****
孫約急匆匆跑進值房,了口氣,這才疾聲道:「啟稟亞臺,剛剛門下省封駁了中書省的詔書,中書令親至門下省與侍中理論,被侍中駁斥,卻並未放棄,揚言朝會之上要當眾誦讀詔書,文武群臣一併商議討論,看上去志在必得啊!」;
劉祥道端坐窗前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口茶水,道:「看上去志在必得,就一定志在必得了?你對此有何看法?」
孫於遲疑一下,小聲道:「下認為中書令此舉無異於自取其辱,朝中文無論正直亦或貪腐,明面上都素來標榜清正,各個都想效仿文貞公,以反對皇帝詔令為榮。此番冊封昭儀之事若只在私底下通、妥協,或許還有幾分事之可能,可一旦拿到朝堂上討論,絕無功之機會。」
劉祥道反問道:「你能看明白的事,憑什麼認為中書令卻看不明白?」
「這……」
孫約愕然。
對啊,這樣的道理我都知道,中書令又豈能不知道?
能夠坐到中書令這樣的位置,哪一個不是政治天賦絕佳?;
「下愚鈍,還請亞臺解。」
孫約誠懇請教。
對於一個員來說,天賦固然難得,但經驗卻更為重要,有些事是需要從經歷之中去、領悟、總結,而若是有一個願意提攜且諄諄教誨的前輩作為場領路人,可走很多彎路,未來就不可限量。
劉祥道顯然很是重視孫約,有意將這個下屬作為未來的史大夫栽培,道:「中書令此舉,無異於置諸死地而後生。」
孫約不解:「確實是『死地』,必將遭朝臣攻訐,可哪有半分『後生』之可能?」
劉祥道耐心指點:「當中書令站在朝堂之上面對攻訐、一人而當天下,你以為那還是他自己嗎?」
孫約沉思,恍然道:「那時的中書令不僅代表他自己,更代表了陛下。」;
「所以,你認為朝臣會有何等反應?」
孫約再度思索,良久才讚嘆道:「吾等自詡清流,素來以對抗強權、富於百姓為己任,但正所謂極必反,當皇權被孤立於狂風驟雨之中,天下之主在輿論之中浮沉掙扎,吾輩臣子又豈能不生惻之心?朝野上下都將對陛下生出同,到那時,誰再繼續封駁陛下詔令,誰就是目無君上、凌皇權,必將自絕於朝廷、自絕於天下。」
同心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一旦生起,人們甚至會短暫忘卻是非黑白,天然傾向於弱者。
而當這個弱者是皇帝的時候,這同心會攀升至最大——堂堂一國之皇帝都被你們這樣了,難道就不能放一馬?
這就是陛下的謀,要麼你們老老實實通過詔書、冊封沈婕妤為昭儀,要麼我就讓你們都來攻訐、指責我,我自於弱勢地位趁機博取同,然後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很是高明。
劉祥道點頭,予以認可,又問道:「既然如此,史臺又當如何應對?」
孫約道:「此前學子叩闕鬧事,導致咱們史颱風評不佳、聲譽有損,何不趁此機會將丟掉的聲威都撿回來?」
「計將安出?」
「既然所有人最終都會在陛下面前妥協,那咱們就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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