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曹家熊孩子

謝昭有些嚇到了, 拽著穆婉的擺委委屈屈，“母親。”

穆婉蹲下抱住，“不怕不怕, 母親在呢。”

謝昭環著穆婉的脖頸，在耳邊小小聲, “壞人。”

這小家夥果然很敏銳。

穆婉著他的脊背笑道, “母親今天教你一個道理，人呢, 除了好人或壞人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分法, 那就是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

“壞人也可以是有用的人喲。”

謝昭似懂非懂。

不過穆婉的鎮定讓他的心安定下來，穆婉呼嚕了下他的小腦袋, “還要不要吃栗子？”

謝昭立刻道，“要！”

穆婉失笑, 回到院裏找到一子。

二房另外一個閑人謝晉見狀跟著跑過來, “三嬸嬸, 幹什麽？”

謝昭開心道，“二哥哥，栗子, 好吃的！”

穆婉吩咐，“晉哥兒, 帶著弟弟往後退，這玩意兒掉上很痛哦。”

謝晉立刻拉著謝昭跑回院門口。

穆婉找高樹枝朝門的方向打了兩桿子，不栗子掉到地上, 還有不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謝晉急道，“掉了！”

獵苑行宮是依山而建，所以院子門口除了容兩輛馬車并行的馬路, 另一邊是個林坡，穆婉之所以沒在樹下撿到栗子，就是因為栗子基本上都掉到林坡下面了。

“今日天太晚，看不清，明日再去下面撿。”穆婉看著地上的幾個刺球，“這些也夠我們嘗鮮了。”

兩個小孩立刻跑過來要撿，穆婉先拿起一顆，朝小哥倆招手，“過來。”

而後在他們手上一人了一下。

兩人飛快的回手，謝晉控訴的看著穆婉，“三嬸嬸壞！”

謝昭本來也疼呢，聞言立刻道，“母親不壞！”

穆婉笑著抱住他，“好寶貝，母親沒白疼你。”又問謝晉，“還敢直接去撿嗎？”

謝晉敬畏的看著地上的刺球，往旁邊退了兩步。

穆婉笑道，“這個要大人撿，你們不能，明白了嗎？”

到教訓的小哥倆點點頭。

穆婉起，將幾個刺球踩開，小心的將裏面的栗子剝出來撿了一小兜子，“走了，烤栗子吃！”

謝晉和謝昭歡呼一聲，倒騰著小短跟在後跑進院子裏。

幾位主子已經把自己的丫鬟婆子安排好了。

見穆婉又要搞新鮮玩意兒，全都跑來圍觀。

“栗子啊。”謝意道。

謝時謝意們是吃過栗子的，不過都是吃現的，第一次見自己烤，也滿是好奇。

雲苓用刀給板栗劃口子，穆婉道，“留兩個別劃。”

雲苓立刻就知道穆婉要做什麽，笑道，“夫人又要嚇唬小孩子。”

穆婉嘖了一聲，“哪兒啊，我明明是要教他們常識。”

二十幾顆板栗丟進火盆裏，不久火盆裏就開始散發出甜糯的香味，兩個小的開始吞口水，謝晉蹲在火盆旁嘆，“好香啊。”

穆婉也有些意外，“這栗子確實不錯。”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栗子終于了。

雲苓將栗子拉出來，那甜糯的香味更加濃郁。

每個孩子分了三個，剩下的四個穆婉和謝二夫人一人兩個。

謝二夫人看著孩子們開心的樣子，推辭，“給孩子們吃吧。”

穆婉笑道，“孩子們都有了啊，況且四個栗子，五個孩子，給誰一個？”

謝二夫人一愣，下意識看向謝晚。

穆婉直接道，“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哪個孩子都不能委屈，所以，為了公平公正，二嫂就吃了吧。”

“而且您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了。”

謝二夫人連忙接過。

謝晉眼尖，指著火盆道，“還有兩個。”

正是那兩個沒劃口子的，雲苓拿出來遞給穆婉，穆婉隔著厚厚的棉手套對孩子們道，“來，三嬸嬸給你們變個戲法。”

說罷，將栗子往地上一摔。

一聲炸響，嚇了幾個孩子一跳！

謝昭靈活的鑽進了穆婉懷裏，穆婉被逗的哈哈大笑。

謝意和謝晉異口同聲的控訴，“三嬸嬸！”

謝時到底大一些，好奇的跑過去查看，“這是怎麽回事？”

穆婉撿起另一個沒開口的栗子遞給。

謝意見狀立刻道，“我來我來。”

謝時又將栗子給，謝意迫不及待的將栗子往地上一摔。

果然又是一聲炸響，這次衆人有了心理準備，只是捂住耳朵。

但也更加驚奇，謝二夫人都忍不住好奇道，“為什麽？”

穆婉趁機教道，“總之剛出鍋的，沒有開口的栗子不能吃，會炸，放涼就沒關系了。”

“至于原因嘛……太複雜了，你們回去研究下《墨經》，裏面有解釋。”

謝二夫人：……

讓孩子們自己去翻書，三弟妹果然特立獨行。

而穆婉見孩子們興趣濃厚，也來了興致。

正巧晚飯有煮蛋，便人拿了一個細口瓶來，點燃一張草紙扔進細口瓶裏，然後將煮的蛋封住瓶口。

衆人看著蛋一點點被吞進細口瓶裏，滿眼驚嘆，一人一個“為什麽。”

穆婉不答，只是又重新拿了個茶杯，灌滿水後同樣用紙封住瓶口，倒轉，瓶子裏的水竟然完全沒流出來。

在衆人的驚呼中，穆婉笑道，“這些和栗子炸一個原理喲。”

卻壞心眼的不講原因，吊的孩子們抓心撓肝，謝晚忍不住問謝二夫人，“母親，您知道嗎？”

其他人也看向謝二夫人，謝二夫人書香門第出，在孩子們眼中雖然比不得外頭的狀元探花，但也學識淵博。

結果謝二夫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卻不由看向穆婉，當初都說穆大姑娘是不學無的草包，如今看對各種事信手拈來的模樣，哪裏是不學無，分明十分博學……

見惡劣的逗著孩子，謝二夫人暗暗搖頭，就是沒什麽正形……

孩子們正鬧著穆婉，突然一聲極穿力的哭聲從隔壁傳來，“不行，我就要吃，我要現在吃！我要吃栗子！”

衆人頓時安靜下來，穆婉聽著那孩子的哭鬧的方向，“護國公府？”

謝時一言難盡道，“他想吃的栗子不會是我們的栗子吧？”

謝意立刻將手中的栗子快速吃掉。

穆婉不明所以，謝時解釋道，“那是護國公的孫子，曹威，上京有名的小霸王。”

謝意哼道，“小小年紀，被慣的不像樣子……”

穆婉被逗笑，這話從一個九歲的小姑娘裏說出來實在稽。

不過也從謝時謝意的吐槽和謝二夫人公正的介紹中，大概了解了隔壁的況。

簡而言之，隔壁那哭鬧的小孩兒是護國公府三代單傳的獨苗。

和鎮北侯府不同，護國公府祖上陪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最後父子倆還為救皇帝先後犧牲，被開國皇帝賜國公爵位，世襲罔替。

如今已經傳了十幾代，期間有能人也有庸才，不過到了現護國公這一代，因為只得了他一個兒子，所以當年的曹老夫人無論如何不他去從軍，便留在了上京。

之後護國公三十出頭才得了曹世子一個兒子，而曹世子同樣是婚後多年，才有了如今這位曹威曹小郎君。

謝二夫人道，“這位小郎君總共有八個姐姐，三個嫡姐，五個庶姐。”

穆婉立刻就明白了這位曹小郎君的含金量。

好奇道，“那曹國公和曹世子在朝中擔任什麽要職？”才能讓曹小郎君在上京橫行霸道。

謝二夫人道，“曹國公如今是兵部尚書，曹世子在金甲衛。”

所以三代單傳，但一代比一代拉。

兵部尚書還行，但金甲衛基本上是給京中世家子弟鍍金的。

而這位第三代的獨苗，已經六歲，竟然會因為一個吃的撒潑打滾，可見在家中的地位。

謝二夫人道，“不過他們有開國皇帝賜的鐵卷丹書，家裏的幾位姑也都嫁的不錯。”

于是穆婉又知道，曹小郎君有八個姐姐，而曹世子本人也有五個姐姐。

“今天的韓縣主就是曹世子大姐的兒。”謝二夫人道出了自己的擔憂，“所以那位韓縣主，能不惹，就盡量不惹。”

穆婉一臉教，心中卻想惹都已經惹了，對方不來找茬最好，若來找茬，那該惹還是要惹的。

除了謝珩，如今可又多了一重保障呢。

他們正聊著，院子門就被敲響。

衆人不由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猜測。

開門後果然見一個娘子牽著個胖胖的小男孩兒走進來，小小年紀卻盛氣淩人，“你們家有栗子？”

穆婉起，故作不識，“這是哪家的小郎君，有何貴幹？”

那娘子不疾不徐的上前道，“鎮北侯夫人吧，我們是隔壁護國公府的。”

“是這樣，我家小郎君聞到了你家飄過去的栗子香，便有些饞，可否勻我們一些，我們拿這桃與你們換。”

穆婉笑道，“我們是在門口這樹上摘的幾顆，扔進火堆裏隨便烤著玩的，如今孩子們已經吃完了。”

“小郎君若想吃，人打一些自己炒炒就行。”

曹威聞言立刻指著謝昭怒道，“胡說，我明明看到他手上有。”

謝昭立刻將自己的栗子藏到了後。

穆婉側讓曹威看清裏面的火盆和栗子殼，“小郎君，之前說過了，栗子是我們撿了幾個，隨便烤的，您說的那個是昭哥兒吃剩的。”笑道，“吃剩的東西可不能招待您這樣的貴客。”

曹威理所當然道，“那你準備新的給我。”

穆婉看向曹威的娘。

結果那娘一臉無奈，卻完全沒有要管的意思。

穆婉瞇了瞇眼，忽然笑道，“好，那小郎君要不要看我去撿栗子？”

謝昭大概是覺得穆婉了委屈，癟著卻堅定的跑過來，“母親。”

穆婉正準備牽他，曹威忽然掙娘的手，牛犢似的沖向謝昭，一把將他手裏的栗子打掉，而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衆人一驚，“昭哥兒！”

好在木霜眼疾手快，及時將謝昭抱起來。

倒是曹威推人推了個空，自己反而因為慣踉蹌了一步摔倒了地上。

曹威的娘臉大變，急忙沖過去，“小郎君！”

穆婉也快步走向謝昭，將人接過來仔細查看，“沒事吧？”

謝昭委屈的抱住穆婉的脖子，“母親……”

穆婉著他的脊背，“沒事沒事。”

曹威懵了一下之後，驚天地的哭了起來。

他的娘趕忙安，“小郎君，你怎麽樣了？！”看到曹威手上的破皮，臉都白了，朝著穆婉憤怒道，“你們竟然敢傷了我家小郎君！”

穆婉：……

侯府衆人也驚呆了，良好的教養讓他們沒有見過這種不講理的人。

謝二夫人皺眉，“明明是曹小郎君要傷我家孩子，怎麽了我們傷了你家郎君。”

謝意氣道，“竟然倒打一耙！無恥至極！”

謝晉跟著道，“無恥至極！”

娘卻不聽，“你們竟然為了區區一個庶子傷我家小郎君，有什麽道理，等我家主子來再說罷！”

穆婉表淡下來，走到娘面前，朝著門外一指道，“不必，我們侯府不歡迎你們曹家，請你們現在就離開！”

曹威和娘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噴嚏，娘莫名覺得覺得鼻腔裏苦苦的，但也沒放在心上。

曹威哭的更大聲，卻是幹打雷不下雨的那種，一邊哭一邊看著穆婉，眼底滿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挑釁。

娘也抱住曹威堅決不，“這恐怕不是您說了算的。”

穆婉冷冷的勾了勾，“你看我說了算不算！”

話音剛落，娘就變了臉，曹威也不哭了，一張臉漲的通紅，仿佛要不行了，“回，回家！”

嫌棄娘反應慢，狠狠揪住的發髻大吼，“快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