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 狐假虎威？

謝珩囑咐完就重新去隨駕, 穆婉也抱著謝昭上了馬車。

馬車上果然有個小匣子，打開一看是一大一小兩只陶哨，還有一只掌長的煙花筒一樣的東西。

雲苓見狀笑道, “侯爺跟您還真是心有靈犀。”

謝昭好奇的脖子，“什麽？”

穆婉將那只小陶哨拿出來, 想了想系在謝昭的手腕上然後用袖子掩好, 教他道，“和之前母親給你的小鳥哨子一樣, 要是找不到父親或者母親的時候，先吹父親給的這個, 再吹母親給的。”

謝昭小手了襟下的小鳥哨子，又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陶哨, 乖巧的點頭。

鎮北侯府的馬車緩緩彙車隊，之後陸續有員的馬車跟上來, 待到出城的時候, 穆婉聽旁邊的護衛說, 還有員沒能出發，可見隊伍之長。

這麽長的隊伍自然走不快，好在出城後一路風景不錯, 穆婉和謝昭趴在窗口，小孩兒學著穆婉的樣子閉上眼睛, 一邊隨著馬車搖晃，一邊著微風和，後面不知道哪輛車裏還傳來優的琴聲。

穆婉愜意嘆道, “哉哉。”

謝昭也學，聲氣道，“哉哉……”

而後就聽到一個爽朗利落, 卻十分煞風景的聲，“真是見針的招搖，這又是想勾搭哪家郎君？”語氣充滿了輕蔑嘲諷。

琴聲戛然而止。

穆婉睜眼，就見一個鮮怒馬的子飛馳而來，後還跟著兩個同樣著勁裝的婢。

眨眼間到了穆婉們車前，那子居高臨下的斜了穆婉一眼，嗤笑了一句“諂骨”，然後使勁一甩馬鞭：“駕！”

兩個婢也隨其後，甚至故意靠近馬車才甩鞭。

快馬忽悠而過，穆婉著臉上勁風餘韻，回頭跟丫鬟確認，“剛剛是故意的吧？”

玉穗皺眉，雲苓卻沒什麽顧忌，冷笑道，“們就是故意的！”

穆婉疑，“那是誰，我跟有何冤仇？”

“你問們怎麽能知道，這事兒你得問我。”

穆婉回頭看著窗外，驚喜道，“南溪鄉君，你怎麽騎馬？”

祝南溪道，“騎馬有什麽稀奇，前面那個不也騎馬嗎？”說著，說著翻下馬，又助跑兩步跳上了的馬車。

一上來就一屁坐在對面，嘆道，“果然還是你的馬車舒服，得走一天呢，馬車坐的無聊，來找你玩。”又自來的吩咐，“雲苓，快把你家夫人的茶水點心都擺出來。”

見謝昭好奇的看著，祝南溪手出一塊兒麒麟玉佩遞過去，“來，祝姨的見面禮，你什麽名兒？”

謝昭看向穆婉，穆婉了他的腦袋，“拿著吧，這是母親的好友，喊祝姨。”

謝昭雙手接過，乖巧道，“謝昭謝過祝姨。”

祝南溪忍不住了他的小臉蛋，“原來謝昭，乖。”

看著這有備而來的模樣，穆婉挑眉，“南溪鄉君果然消息靈通。”

祝南溪擺擺手道，“這次卻談不上，不知怎麽的就傳進了耳朵裏。”

這意思，是上京很多人都知道了？

穆婉不由思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太後大概率并沒有懷疑謝昭的份，畢竟若真是九皇子，不得悄無聲息的理，怎麽會大肆宣揚。

可如果覺得謝昭只是謝珩的庶子的話，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因為鎮北侯府多了個庶子沒及時知道，為了彰顯自己對朝廷員的掌控力？

這得多無聊？

祝南溪不知其中緣由，問道，“不會是你那個二妹妹做的吧，為了看你的熱鬧？”

穆婉聳聳肩，“我有什麽熱鬧可看，孩子是侯爺生的，熱鬧也是侯爺的熱鬧，端看們敢不敢看了。”

祝南溪失笑，“看來我白擔心了，想來沒幾個人敢看。”

穆婉完全不放在心上，回歸正題，“剛剛那是誰？為什麽針對我……”想了想，“也不是針對我，好似看誰都不順眼？是不是路旁有條狗都得去跟人家吠兩聲。”

祝南溪拍大笑，“你這個形容倒是恰當。”

“那是後軍都督，韓文康之韓劍蘭，從小跟著韓將軍夫婦在軍營長大，聽說武藝不錯，脾氣特別，十五歲時曾擊退過匪徒，被先帝親封為縣主，此番回京好像是為了說親。”

“啊，向來看不上上京貴，覺得們生慣養，只會奢侈，矯造作。”

穆婉道，“所以我就是單純的礙眼了？”

祝南溪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大概就是是徐大姑娘的閨中友。”

穆婉道，“徐大姑娘不也是上京貴嗎？”

祝南溪想了想，“徐大姑娘對胃口？”

穆婉探頭看向前頭和謝珩、金甲衛將軍并駕齊驅的韓劍蘭，慢慢瞇起眼睛，“照你這麽說，應該還會來找我的吧？”

祝南溪道，“聽你這語氣，還盼著呢？”

穆婉彎眼一笑，“自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最朋友了。”

祝南溪多了解啊，提醒道，“對上你還真要悠著點，父親是太後依仗的封疆大吏，本人是先帝親封的縣主，還有外家，是世襲罔替的護國公府，反正上京沒幾個人敢惹。”

“你也說沒幾個了，那就是還有唄。”穆婉慢悠悠道，“總不好瘋狗一樣到撒潑，損害我大郢將軍形象。”

謝珩都盡的耍威風了，不耍豈不是辜負他一片心意？

穆婉對著旁邊的護衛道，“勞煩這位軍爺，幫我一下我夫君鎮北侯。”

前頭，韓劍蘭正跟謝珩搭話，語氣爽朗的毫無霾，“謝小將軍，好久不見！”

謝珩看了一眼，隨意的抱了抱拳，“韓縣主。”

韓劍蘭一拳捶過去，“行啦，別怪氣了，謝侯爺。”

謝珩擡劍擋住，“韓縣主請自重。”

韓劍蘭挑眉，調侃道，“兩年不見，侯爺何時也跟上京的貴們似的，這般矯造作了。”

“還是說傳聞是真的，錦娘嫁人後，謝侯爺就更加不近，連我這個兄弟也不行？”又回頭看了下鎮北侯府的車隊，“總不能是因為怕夫人吃醋吧？”

見謝珩一點表都沒有，韓劍蘭皺眉，“謝珩，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謝珩淡淡道，“韓縣主，我現在正在執行公務，沒空與你閑聊。”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報，“侯爺，夫人說有事找您。”

謝珩立刻勒住韁繩，示意其他人先走。

韓劍蘭道，“不是說執行公務嗎？”

謝珩道，“鎮北侯夫人有事，不算公務？”

韓劍蘭無話可說。

穆婉看著謝珩騎在馬上慢悠悠的朝後走來，那韓劍蘭不知怎麽想的，竟然也跟在後面。

嘖嘖，竟然這麽快就送上門來……

等到鎮北侯府的馬車前，謝珩目落在穆婉臉上，“何事？”

穆婉則好奇的看著韓劍蘭，“夫君，是誰啊？軍中還有將軍？”

韓劍蘭抱拳，“在下後軍都督韓文康之韓劍蘭，手中確實有一支娘子軍。”說到這裏，似笑非笑道，“夫人為何侯爺過來，不會是吃醋了吧？軍中可不分什麽男，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敏。”

穆婉歪頭疑的看著，“韓姑娘心思大可不必那麽敏，就算吃醋，我也不會吃您的醋，我夫君又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大大咧咧的子。”

韓劍蘭一噎。

穆婉還對著謝珩求證，“是吧，夫君。”

謝珩還沒說話，韓劍蘭大概實在氣不過，嘲諷道，“說的好像他好像喜歡你似的，你也不過是賜婚而已。”

穆婉笑道，“姑娘如此關注我，還知道我是被賜婚？所以您明知道我和侯爺是太後賜婚，卻還甩我馬鞭，可是對太後賜的這樁婚事不滿？”

韓劍蘭臉一變，謝珩聞言冷冷的看向。

韓劍蘭一副被冤枉的樣子，沖著穆婉火大道，“我什麽時候甩你馬鞭了？你在這裏口噴人！”

“甩沒甩你自己心裏清楚，”穆婉著臉朝謝珩委屈道，“夫君，臉好疼。”

韓劍蘭被氣笑了，“我都沒到你，疼什麽疼？”

“夫君，你看，承認了，”穆婉立刻抓住話裏的，“就是沖我甩馬鞭了！只是沒到。”

著自己的臉，仿佛了什麽大傷一樣，“人家這細皮的，不比韓縣主皮糙厚，勁氣掃到也疼，一會兒怕要腫起來了。”

韓劍蘭臉鐵青，“我不過是正常騎馬甩鞭子，離你的馬車近了些……”又冷笑，“還真是上京貴的做派，我惹不起。”

“您惹不起？”穆婉震驚，然後跟謝珩告狀，“哪裏惹不起啊，一路罵罵咧咧過來的。”

謝珩：……

旁邊兩個護衛猛的抿住，以防自己笑出來。

韓劍蘭氣的瞪眼，穆婉還在控訴，“明明是生怕上京貴們搶了的風頭，琴都不人家彈，說人家勾引郎君。”

“我怕們搶我風頭……”韓劍蘭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們能搶了我的風頭？”

穆婉想了想，“倒也是，上京貴們可不會見人就罵。”

韓劍蘭冷笑，“不過是看不慣那些虛僞做派罷了，你管的還寬，我哪裏說錯了？”

穆婉大聲道，“自然錯了，我們上京姑娘琴彈的好，想彈就彈，礙著你了？！”

“我看你就是怕你騎著馬招搖過市都勾引不到郎君，所以才一路罵罵咧咧過來想吸引郎君們的注意。若是路邊有條狗估計都得挨兩句！”

這下不只是旁邊的軍護衛，前後馬車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小廝和媽媽們都差點笑出聲，還從沒聽說過這樣吸引郎君的。

韓劍蘭臉漲得通紅，拔劍往前怒道，“你胡說什麽？！誰勾引郎君！”

謝珩直接駕馬擋在穆婉面前，淡淡的看著韓劍蘭，“韓縣主想做什麽？”

韓劍蘭道，“罵我勾引郎君，我何時勾引了？”

穆婉從謝珩後探出頭來，“那你罵人家勾引郎君，人家何時勾引了？”

“怎麽？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還是說，軍中子都是這樣，”輕蔑的看著韓劍蘭，“欺怕，敢做不敢當。”

便是矮韓劍蘭半個子，都毫不影響的氣勢。

謝珩眼底閃過笑意，手指了，不知為何很想一下的腦袋。

旁邊韓劍蘭無法辯駁，氣的直接拔出劍來，“你再說一……”

穆婉仗著謝珩擋在面前，理都不理，矯造作的打斷的話，“我就是想跟夫君說，剛欺負我，人家臉現在好疼~”

謝珩擡手將韓劍蘭的劍擋開，低頭對穆婉道，“行了，一會兒人給你送生膏來。”

又對韓劍蘭做了個請的手勢，“韓縣主，莫要糾纏。”

韓劍蘭還沒過這種委屈，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信不信我？”

穆婉則開心道，“謝謝夫君！”然後鑽回車裏，窗簾一拉，再不給韓劍蘭跟對峙的機會。

韓劍蘭氣炸了。

謝珩也沒有任何要主持公道，甚至深調查的意思，直接道，“韓縣主，請吧。”

仿佛這件事他給穆婉撐完腰，就完了。

韓劍蘭氣的想朝車廂裏刺兩劍，謝珩冷冷的盯著，“還是說，韓縣主要驚擾聖駕？那就莫怪本侯將你當刺客抓起來！”

韓劍蘭看著前方不斷回頭的金甲衛，最終憋著一肚子氣調轉馬頭往前跑去。

謝珩擡手敲了下車廂，也重新歸位。

穆婉再次開車簾，祝南溪興的朝穆婉豎起大拇指，“還是阿婉你有膽。”

穆婉得意，“那是。”

對雲苓道，“剛剛那位彈琴的姑娘，繼續彈起來，不然豈不是坐實了韓劍蘭說的勾引郎君？”

雲苓出了車廂，沖著後面高聲道，“剛剛是哪位琴藝高超的姑娘，我等聽著十分悅耳，還請姑娘再賜琴音。”

很快，後頭有個丫鬟同樣回話，聲音帶著哽咽，“我家小姐乃工部尚書之，多謝鎮北侯夫人仗義執言，琴音能得夫人賞識，萬分榮幸。”

不一會兒，優琴聲再次響起。

前頭福親王府的馬車裏，嘉瑜郡主微微一笑，“這位穆大姑娘，還是一樣有趣。”

“把我的琴也取來！”

于是，在戶部尚書家的姑娘開始彈琴後，前面福親王府馬車裏也傳出了合奏之聲。

不久之後，陸陸續續有琴聲、琵琶聲加。

祝南溪閉眼打著節拍笑道，“看來那瘋狗一路過來罵了不人。”

馬車走的不快，剛剛就有不小廝媽媽來看熱鬧，穆婉和韓劍蘭對峙的事估計已經傳到了後面。

穆婉道，“上京自然不比邊城，一句話差點死一個姑娘，大家不過傷其類罷了。”

總之不管是為了反擊韓劍蘭，還是為了表現，上京貴們可不缺才藝，這時候敢彈的，琴藝都不差，如今和在一起，本來還無聊的隊伍瞬間有趣起來。

看著跟在謝珩後的謝天謝地默默跟著節拍晃子，韓劍蘭黑臉看向謝珩，“這可是在挑釁我吧？”

謝珩瞟，“韓縣主莫不是真的欺怕，我夫人連琴都不會彈，挑釁你的，明明是嘉瑜郡主。”

想起什麽，吩咐道，“謝天，給夫人送瓶生膏去，不然臉腫了又要鬧了。”

韓劍蘭咬住後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