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 帶上夫人一起去秋獵

吳太後穿著一黃宮裝, 漂亮的如二八。

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上，對著宮人舉著的銅鏡仔細照了照，對王公公道, “這朵花不好，太豔了些, 顯得年紀大, 換桂花來。”看了眼時辰，催促道, “快點，鎮北侯快到了。”

說話時聲音都是的, 像是在跟人撒。

若這裏不是書房偏殿，任誰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國太後, 而是誰家寵長大的小兒。

王公公快速走到對面放奏折的架子邊，門路的從上面取下一個盒子, 打開正是一串栩栩如生的桂花絹花。

吳太後剛剛將花戴好, 外頭就通報, “太後娘娘，鎮北侯到了。”

吳太後立刻坐好，最後又照了照鏡子, 才擡頭看著門口道，“快請。”

謝珩進門, 拱手行禮，“參見太後，何事召見。”

吳太後笑道, “今早醒來聽聞侯爺不在宮中，心中不安，想問問侯爺可是抓到那些江湖人了？”

“昨夜又抓到幾個, ”謝珩淡淡稟報，“那些人不日就會全部撤出上京，太後大可安枕。”

吳太後松了口氣，笑道，“果然只要有鎮北侯在，哀家就可以安心。”

“還有一事，”起走到謝珩邊，“再過半月就是秋獵，哀家怕那些江湖人還不死心，所以還要請侯爺親自替哀家和皇上護駕。”

謝珩再次拱手：“臣領命。”

太後連忙擡手一副想要扶他的模樣，但到謝珩眼底的冷後，到底只是做了個免禮的手勢，笑道，“鎮北侯府守孝三年，家裏的孩子們都悶壞了吧，這次秋獵哀家撥一個大院子給侯爺，侯爺可以將家眷們都帶上，讓侯府的孩子們也松快松快。”

“聽說侯夫人喜玩樂，中秋宮宴時不便召見，這次哀家要和侯夫人好好聊聊，”太後仔細觀察著謝珩的表，“畢竟你們的婚事還是哀家所賜，哀家卻還沒跟說過話。”

謝珩眼皮都沒一下，仿佛是在聽別人的事，言簡意賅道：“遵旨。”

吳太後還想再說些什麽，卻找不出話題，只得放人離開。

看著謝珩大步流星的背影，王公公疑道，“太後娘娘為何不問侯爺孩子的事？”

吳太後搖了搖頭，“哀家想來想去，鎮北侯不是隨便之人，那孩子也許另有什麽，還是先查一查再說，免得貿然問起惹他不高興。”

“甲三！”

一個黑勁裝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殿裏。

“你親自去查，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了看外面，“皇上是不是快下朝了？哀家修陵寢之事不知商議的如何。派個人去太和殿守著，下朝徐首輔來回話。”

又低頭看了眼上的服，“王公公，幫哀家拿那石榴紅的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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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過幾日，就聽到了江湖人全部撤出上京的消息，百姓們不知緣由，甚至大部分員也以為那些人被明鏡司捉拿幹淨了。衆人一顆心放回肚子裏，豪門世家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本來以為這件事只事關朝中員，卻沒想到後續影響的是百姓。

“哪兒有農忙期間征徭役的。”任娘子來給穆婉稟報，忍不住抱怨，“瓊州是北方産糧大州，此時百姓們被征去采石，明年咱們別說收糧，百姓們怕都要斷糧了。”

瓊州不僅是産糧大州，還盛産漢白玉，每次修建皇陵都不了要開采。

許傾藍為了方便給邊軍送糧，這些年將糧食生意也做的很大，許氏糧鋪幾乎開到了大江南北，所以十分關心每年的糧食況。

穆婉也無語，吳太後了一番驚嚇過後，不說整治貪污吏，大家引以為戒，竟然想起了給自己修陵寢，而且還十分著急。

“晚一個月又能怎樣？偏偏那瓊州知府是吳太後本家姨媽的婿，為討好太後，一刻都不讓耽擱。”任娘子皺眉頭，“這種事徐首輔為什麽沒阻止？”

穆婉同樣疑。

吳太後雖然常會做一些荒唐的決定，但也并不想做一個臭萬年的妖後，況且再傻也知道不能殺取卵，想要繼續榮華富貴就不能搖國本，所以若決定太過離譜時，徐首輔稍微一勸也能勸下來。

但這次是怎麽回事？

明明只要將征徭役的時間推遲一個月就可以。

任娘子道，“侯爺也管不了嗎？不然麥子種不上，明年瓊州的百姓們可怎麽活。”

穆婉搖了搖頭，“此事不在侯爺的職責範圍。”

其實要是想管，還是能管的，但穆婉發現謝珩從來不幹涉朝廷的任何決定，他會像太後的擁護者一樣完對方派的公務，但實際上更像是在那個位置上靜靜地看著這朝廷日漸腐爛，等待著在某個何時的時機給仇人們致命一擊。

天下百姓，已經不在他眼中了。

很多無能為力的人因此對他失，不人因此罵他違背謝家忠君民的祖訓，是謝家的罪人，天下的罪人。

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穆婉只是在上京鎮北侯府都窺到了當初那慘烈的冰山一角，何況他這個親自經歷了一切，從山海中爬回來的人……

謝家沒欠誰什麽，他也沒欠誰什麽，所以誰也沒有資格要求他必須去拯救這天下。

穆婉嘆了口氣道，“再等幾天，若確定了瓊州的麥子無法下種，瓊州糧鋪今年開始屯糧。將南邊的糧食多調一些過來，切記，做的蔽些，將瓊州的糧鋪的糧倉都囤滿。”

任娘子領命。

瓊州的百姓怨聲載道時，上京的達貴人們興致的準備去秋獵。

書房偏殿，太後百無聊賴的放下手中的書，對旁邊為上課的徐首輔道，“徐大人，哀家實在頭疼，馬上就要去秋獵了，秋獵回來哀家再學這史書如何？”

年紀本來就不大，一明豔宮裝，活潑俏皮，一點也沒有太後威儀，的看著徐首輔，“好不好啊？哀家真的頭疼。”

作為當年的探花郎，徐首輔也擁有一張俊朗的面容，二十年的場生涯只讓他眼角多了些細紋，卻也更顯的溫潤可靠。

為了讓太後更好的治理好這天下，徐首輔擔起了太傅之職，只是太後顯然不善此道。

見徐首輔不打算通融的樣子，太後猛的湊近，“徐首輔？”

徐首輔一頓，卻沒躲，只是無奈一般嘆了口氣，“太後娘娘。”

吳太後燦然一笑，又朝他靠近了些，“多謝徐大人！”

徐首輔坐著沒，輕聲道，“暫歇一刻鐘。”

吳太後不滿，正要再湊，門外王公公稟報道，“太後，甲五來了。”

徐首輔看向太後，太後也看著他，半晌慢慢坐回去笑道，“他進來，沒什麽好瞞著徐大人的。”

甲五是來稟告對謝昭的調查：

“兩歲半，自嵐城而來，途經閔州的時候還遭遇流民，差點被人搶走殺死。”

“是當年被赤翎公主設計而産生的意外，生母是侯爺同僚之，因為不好，不得已將孩子送來上京。”

“在此之前，侯爺并不知曉孩子的存在。”

吳太後立刻道，“那孩子生母呢？”

“已經死了。”甲五將胡娘子的份信息呈上，吳太後迫不及待的打開，輕松嘆道，“全家都死了啊……”

徐首輔卻皺起眉頭，“你說孩子多大？”

“兩歲半。應是嵐城之戰之前發生的事。”

吳太後道，“怪不得鎮北侯府悄無聲息的，原來是鎮北侯的污點。幸虧我沒直接問。不然就要惹人討厭了。”

徐首輔卻道，“太後，九皇子有消息了嗎？”

“我沒跟徐大人說嗎？”太後嘆了口氣道，“已經死了。”

“當初應當是被那些反王們追的無可逃，護衛急匆匆將九皇子托付到了一個農戶家裏。”

“那家人多年無子，所以一開始對孩子還好，結果第二年就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九皇子的境就一落千丈，聽說常常肚子，面黃瘦的。”

“甲六找到人時，那孩子已經去了。”

“據村子裏的人說，是生了病後，那家人不給治，任其自生自滅，最後果然沒過來。”

徐首輔問，“可見過首？”

吳太後道，“見過，甲六特意刨了棺材見到了首，小小的，都腐爛了。”

見徐首輔依舊皺眉思索，吳太後反應過來，“您是懷疑鎮北侯的孩子是九皇子……”

“不會的。”吳太後道，“雖然年齡差不多，但甲六不是說了嗎？那孩子差點流民抓去吃了，若真是九皇子，鎮北侯那樣的人怎麽舍得讓外甥吃這樣的苦。”

看向甲五。

甲五點點頭，“尋訪過幾位流民，對那母子倆印象深刻，并無人暗中保護，只是那母親有些手，又有狠勁兒，為了護孩子狠殺了幾個人，之後再沒人敢惹……”

又道，“孩子送回後，長公主便直接將人丟給那位侯夫人養了。”

吳太後驚訝，“給穆婉養了？”隨即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的手下意識放在小腹上，嘲諷笑道，“若真是九皇子，可不會給一個商戶教養，子龍孫，商戶不配的……”

徐首輔也打消了疑慮，不過還是道，“此事還是謹慎為妙，只要一天沒有找到詔，您就得當九皇子還活著。”

太後道，“哀家知道啦，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嘛。”

徐首輔皺眉，“太後慎言！若真是九皇子，還請好好接回才是。”

太後教的點點頭，“哀家就是這個意思，只是形容的不太恰當，徐大人知道就行。”

“正好過幾日就是秋獵，哀家鎮北侯把夫人和兒子都帶去，徐首輔也親自見見，如何？”

徐首輔推辭，“微臣并不識得九皇子，先皇和皇後也只有太後娘娘知曉，因此找回九皇子的事還要靠太後娘娘。”

徐首輔走後，吳太後冷笑一聲，“老狐貍！”

王公公道，“若鎮北侯的孩子真是九皇子……”

吳太後道，“不可能的，也就是徐秉問那樣的人謹慎慣了，寧可錯殺不會放過，卻偏偏還要裝做正人君子，我不信他會希九皇子回來。”

王公公也道，“九皇子回來，徐大人的首輔之位怕就沒那麽舒坦了。”

“既不想讓九皇子回來，又不想背上弒君的罪名，就想都推給哀家。”

吳太後憾道，“若沒有詔該多好，哀家必然立九皇子為帝。”幻想，“屆時鎮北侯為了親外甥，定然會更好的替哀家守住這江山……”

“可惜啊……造化弄人，先皇竟然還寫了封詔！”

王公公道，“那如今侯爺那位私生子，您打算怎麽辦？”

“侯爺既然不想提，想來也是讓他頭疼，”吳太後笑的天真爛漫，“咱們大郢的鎮北侯，怎麽能有這種污點。”

王公公一驚，“您是想……”

吳太後瞥了他一眼，“王公公想什麽呢？哀家可不想得罪侯爺。”

微微一笑，“哀家是覺得，比起哀家，鎮北侯夫人才是最想讓那孩子消失的人吧……”

“哦，對了，不是還有個不對付的妹妹，什麽來著？”

王公公也沒想起名字，只是道，“搶了穆婉的婚事嫁給了忠勇伯府的李六郎，前幾日剛剛婚。”

吳太後道，“那秋獵時把李六郎一家也帶上，怎麽能缺了拱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