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硯抓住賀歲安被風吹得揚起來的绦，等風過了，再緩緩地松手，绦從掌心落，只剩下一抹順的：“不考慮。”

“好吧，不考慮就不考慮。”貌似是放棄了。

他們沿著長街回公主府。

賀歲安走得很快。

生氣了，這兩天說到皮子都發干，祁不硯依然置之不理。賀歲安不由得生悶氣，也不像平時那樣牽著他走了。

令賀歲安更氣的是，的快走在祁不硯眼里只不過快一點而已，回頭一看，他就走在后，距離很近，銀飾聲在耳邊似的。

賀歲安扶著裾小跑起來。

沒跑幾步，一只手從腰后輕輕地拉住了的擺，是祁不硯的手。賀歲安又回頭看他，祁不硯沒說話，只將手給了。

賀歲安裝作不明白祁不硯的意思：“干什麼？”

他的手還停在半空。

時辰已不早，賀歲安不想跟祁不硯在街上耗著，暫時妥協了，耷拉著腦袋，牽回他的手。

半個時辰后，他們回到公主府，賀歲安第一時間就是滾回床，要自閉片刻，祁不硯卻將從床里撈出來，給解掉绦。

賀歲安也知道不解掉绦躺床上會硌得慌，也就沒拒絕他。

托著腮幫，想事。

等祁不硯解完绦，賀歲安喚來下人，請他們準備幾盆冰過來，理由是最近的天氣太熱了。

公主府是備有冰的，數量還不，賀歲安一要，他們就去端幾盆冰過來了，又請他們將幾盆冰擺在床邊，說這樣更涼快。

下人照辦。

祁不硯倚在窗邊喂蠱。

他知道賀歲安怕熱，有時會因為熱，不抱著他睡，見問下人拿冰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之。

擺好幾盆冰后，賀歲安趴在床榻上看書打發時間，祁不硯喂完蠱，洗了幾遍手，又干水漬，再坐到邊，湊去看手中書。

賀歲安騰了個位置給他看。

祁不硯也趴躺下，骨勻稱的窄腰隨之半塌著。

這本書是民間講的普通話本，賀歲安也不怕他看見，房里間歇地響起的翻書聲。

床邊幾盆冰散發著冷意，周圍的溫度漸漸變低。

祁不硯的眼皮輕垂，繞著賀歲安長發的手也松了力度，溫度過低會使他陷沉睡中醒不來，溫度偏低則會使他產生短暫的睡意。

賀歲安不再看書，看祁不硯，他側臉在枕上，閉了眼。

屏住呼吸。

祁不硯的呼吸變緩。

賀歲安收起書，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再去柜里收拾幾套。昨天背著他看完了寫有藏氣息的小紙條，牢記在心。

祁不硯不同意送走，賀歲安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是不會一走了之的，連信都寫好了，有寫給他的，也有寫給蘇央等人的。

這是第二手準備。

賀歲安已經收拾好包袱了。

擇日不如撞日。

第77章

正當賀歲安要關掉柜, 取出收拾好的包袱時，床榻上有靜，祁不硯了下，上的銀飾叮當響, 忙不迭又將包袱塞回去。

賀歲安謹慎離開柜, 踮著腳尖走回床邊, 只見祁不硯眼皮極其緩慢地掀開, 瞳孔先是渙散, 繼而聚焦，目落在上。

見此, 賀歲安僵住。

祁不硯揮散睡意, 雙手撐床起, 有些混夾在散發中的細辮子過腰, 也有些落到膛前。

賀歲安心虛到不行。

他此刻仍然有很濃重的睡意，只是堪堪了下去，拿起枕旁邊的話本：“你不看了？”

馬上爬回床, 滾到他邊, 點頭如搗蒜道：“看。”

祁不硯抬手了太，緩解睡意，袖袍落，出腕間那條有缺口的蝴蝶銀鏈, 的疤烙在皮上，莫名有種畸形的。

賀歲安每次看到蝴蝶銀鏈都會更加地堅定暫時離開的想法。

祁不硯沒留意看他。

即使祁不硯清楚溫度過低會導致他產生失控的睡意, 但也沒有讓賀歲安撤下周圍的冰盆，不停地喊熱, 而他的溫偏高。

冰塊飄著冷霧，穿紗的賀歲安也不打了個寒。祁不硯未察覺, 因為像有多癥的人，特別是在床上，經常來抖去的。

以冰降溫肯定是有用的。

問題應該出在數量還不夠。

現在再冰就顯得有些刻意了，只能等這幾個冰盆都融化了，喚人重新拿冰時多要點冰盆。

賀歲安平復心，倒是真看起了書，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永遠不缺講述的話本，套路也差不多，可就是能吸引人。

看完話本里的主人公婚要房的那一頁，合上了。

“了。”

賀歲安放好話本，說。

祁不硯卻接過話本，翻回到他們看完的地方：“婚，房……夫妻雙方行最親之事。”

話本里也沒有什麼兒不宜的描寫，婚、房是三言兩語帶過，看的時候沒覺有什麼，聽祁不硯念出來，耳朵會麻麻的。

賀歲安了耳垂。

他垂眸，指尖點過話本上的婚二字：“我要與你做最親的事，我們是不是要先婚？”

正想回答祁不硯，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前來送飯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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