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首領收起咧到耳的笑。
“我們得追紀五小姐去了,還有要務在。”
衛廷聽後,意識到不對,皺眉道:“你們連個手無縛之力的姑娘都看不住,從臨安追到這裡來了?”
暗衛首領推了推面:“咳咳,這事說來複雜,等回臨安再聊!”
衛廷嘆了口氣,紀青梧的本事他也領教過,甩掉暗衛這事,能辦到也不稀奇。
他揚聲道:“你們護好!”
一羣暗衛在他面前閃消失。
衛廷站在墨綠松林中,向西面平闊的山野,還有蜿蜒的小路。
視線所及沒有盡頭,但他心中卻鬱結。
衛廷忽然有種直覺,他又錯失了什麼。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與紀青梧私下相的機會了,有些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說了。
*
紀青梧確實與春花換了份。
沒有像上次那般藏自己,而是在昨夜就告知四海,不再像之前那般,消除他們的行蹤。
反而要儘可能多做記號,以便暗衛們找上來。
今時今日,因著蘭陵消失,這匪窩還有西縉之人,勢有了很大變化。
只有武肅帝的人,能令信任。
也只有他,會讓掛心不止。
紀青梧靠著車窗假寐,回想著這兩日發生之事。
衛廷能從北境,就說明戰事並不吃,稍稍令放下心來。
胡家那三兄弟不知會如何置,也不知大著肚子的契佩瑤跑到了哪裡去,但各人有各人的命數。
因爲有黎承訓留下來的兵,車隊無比順利地抵達隴洲。
進隴洲地界,眼就是荒涼的黃沙,這是在一抔一抔沙土中建起來的城。
四海護送春花到隴洲邊上的鄉下安置後,在車隊城前趕回,藏在中間裝著的貨車上。
四海也鬆了口氣,他還是更喜歡在暗,與紀小姐扮做夫妻,實屬爲難他了。
隴洲主城沒有臨安的繁華富貴,路上擺攤的攤販也很,看著分外荒涼。
車隊進了慶雲公主在隴洲置辦的大宅中,牌匾上沒有寫著公主府,而是黎宅。
車隊停穩後,紀青梧抱著兩個孩子下了車。
晚上春花回去後,就提前知會了焦正峰。
他知道面前的人,並不是他的媳婦,但在這衆人面前,他又不能與“春花”看著太疏遠。
焦正峰憋得黑臉發紅。
紀青梧掀開簾子,想將孩子們遞過去,見他站在離幾步遠之地。
“你不接孩子,傻呆呆地站著做什麼?等著我抱著孩子跳車啊?”
是“春花”的樣貌和慣用的語調,焦正峰有點愣神,還真有點分不清。
孩子爹將孩子接過去,紀青梧也舒了口氣,這麼大點兒的小嬰兒可不好帶。
衆人進去後,大家忙著卸貨運送品到倉庫和前院,宅子一下子就鬧騰起來。
紀青梧正要跟隨衆人一塊進去,後傳來一人的聲。
“那個桃紅裳的!你過來!”
車隊之中,只有“春花”穿亮的裳,紀青梧低了低頭,果不其然換的這就是桃紅。
“快過來,就是喊你呢!”
紀青梧後背一僵,轉看去,的人是車隊的領隊黃耳。
春花走之前叮囑過焦正峰,要好好護著這位大恩人。
於是,他立馬上前道:“黃管事,這是春花,您不記得了嗎?”
黃耳瞪著他,道:“我當然知道是你婆娘。”
焦正峰道:“您有什麼事?是不是哪裡髒了了,需要收拾的,我來就行,我去也是一樣的。”
黃耳道:“你可幹不了!”
低著頭的紀青梧,將兩人的對話聽了進去,眉蹙了蹙,是要幹什麼。
黃耳道:“慶雲公主的侍剛過來,說要挑個人去前院侍候。”
焦正峰趕忙道:“黃管事,可春花都是婦人了,還剛生了孩子,怎麼好去公主面前伺候。”
別說是公主,就是尋常富貴人家夫人,院子裡伺候的丫頭都得是未出嫁的,嫁人的都得在外院。
黃耳瞇眼道:“你看看你那婆娘,打後邊一看哪像生產過的,我看比公主從皇城帶過來的侍還要盤靚條順。”
焦正峰道:“黃管事,可我家還有兩個等著餵的孩子.”
“行了行了!”
黃耳掏出一吊錢,不耐煩地道:“拿著這個,不要不識好歹,能到公主邊伺候,是你婆娘的福氣。”
要不是慶雲公主要求多,非要找形象好氣質不錯的,也不到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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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耳還納悶,之前爲何沒看出來,這個春花這麼抓眼。
他接著問道:“江海那個小媳婦,你看見”
焦正峰接過吊錢後用力握住黃耳的手,激地道:“多謝管事,多謝管事,多謝管事.”
他笨不會說什麼,就一直重複這句,直到把黃耳要問的話都給岔忘了。
紀青梧就這樣跟著黃耳去了前院。
垂下眸子,自己本想趁溜出去,沒想到被黃耳看中,調去慶雲邊,但這也不是壞事。
他們走到院門,黃耳姿態恭謹地等著侍們進去通稟。
沒過一會兒,侍就出來請他們進去。
黃耳囑咐道:“春花,到公主面前,你可得有禮有節的,不能冒犯了公主殿下,不要多說話。”
這屋裡滿是水霧,空氣溼潤地不像是漠北之地,淨室的浴桶被搬到屋中央,底下正用文火燒著水。
隨著珠簾一幕一幕被拉開,慶雲公主神懨懨地靠在牀上,臉上還塗著厚厚的明膏,口中還在不滿地嘟囔著。
“這什麼破地方破氣候,乾的我,就像離水的小魚。”
侍領著他們在邊停下。
“殿下,伺候的婢已經給您選來了,請您過目看看。”
慶雲還沒擡眼看,就打了個噴嚏。
捂著口鼻,氣地道:“你們找來的什麼人,上一沙子味兒。”
慶雲的手上也因此沾上了黏膩的玉容膏,心煩地道:“這人不好,一進來就害我不高興。”
黃耳哭喪著臉道:“公主殿下,剛到的人裡,只有這個滿足您的要求,換乾淨服還能湊合使喚的。”
紀青梧是站在這兒,就遭了好幾回嫌棄。
若是往常,慶雲想見自己一面,還是要排隊的。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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