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9 “那段時間，委屈你了。”……

姚黃跟惠王爺雖然住在行宮後殿, 但夫妻倆都沒有權力邀請員或眷進來。

歇過晌，姚黃來了周皇後這邊，托周皇後幫召見李扶危：“父皇幫我哥哥賜了這麽一門好婚, 我爹我娘還不知道消息呢，我可得替他們先表示一下對李姑娘的喜歡，順便替我哥哥在李姑娘面前言幾句。”

周皇後笑道：“李家一門武將，你哥哥也學了一好武藝, 又長得一表人才，扶危會喜歡的。”

大公主道：“扶危喜不喜歡姚公子我不敢說，但扶危一定會喜歡二嫂。”

姚黃以王妃的份赴過太多席面了，對李扶危這個將門虎亦有所耳聞, 單從舞槍弄劍、騎馬狩獵這方面看，與李扶危確實能聊到一, 不過姚黃學武純粹是看哥哥們比試心，打獵也是為了消遣, 跟李扶危有朝一日上戰場保家衛國的志向可不能比。

而且李扶危不練武，還苦讀兵法韜略, 據說其才幹并不輸給家裏的兩個哥哥。

喝喝茶聊聊天，周皇後派出去的宮人回來了, 邊跟著穿了一套白底藍邊上襦、一條湖藍齊腰長的李扶危, 眉眼淡然而不顯孤傲，有種空谷幽蘭的清麗。

行過禮, 簡單聊幾句, 周皇後就讓三個年輕人自去游園。

大公主幫著姚黃與李扶危悉一下，便也找個借口功退了。

短暫的一番接，姚黃發現李扶危是個如大公主的那般話之人，問什麽會回答, 不問的話，李扶危也不會因為邊同行的是公主、王妃而努力找話陪聊。

這讓姚黃不好一下子就聊得太深。

走了一會兒，姚黃忽然擡手扶額，眉頭微蹙。

李扶危知道惠王妃有孕，穩妥起見，扶住王妃的肩膀：“王妃可是有哪裏不適？”

姚黃放下手，就見李扶危平靜的眼中終于多了一張與擔憂。

一笑：“無礙，只是頭疼不知該如何與你開口。”

李扶危：“……”

王妃長得很，笑起來更是明豔人。

尤其那雙圓圓亮亮的烏潤眼眸，在坦誠促狹之舉的同時又人不忍心再為此惱。

確定王妃無礙，李扶危松開手，道：“王妃若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姚黃嘆道：“昨日皇上賜婚，于我哥哥是樁天大的喜事，卻怕姑娘心有委屈，畢竟姑娘出自國公府，我哥哥只是……”

李扶危：“王妃多慮了，我從未設想過要嫁一個與我門第相當的夫婿，昨日圍場皇上詢問我的意思時，我考慮的只是令兄的容貌、與才幹，并不曾在意別的。”

姚黃心中微，看著問：“那你同意賜婚，是因為不想逆了皇上，還是對我哥哥的容貌、、才幹還算滿意？”

李扶危垂眸：“都有。”

姚黃笑了：“我哥哥長得確實還行，武藝不敢跟你們這樣的將族子比，在普通武裏面也還算不錯，但他的可能就不是那麽討姑娘喜歡了，遠的不提，就說那赤狐，別人都知道不能，他惦記著一百兩賞銀，沒心沒肺的，我娘都要罵他蠢笨。”

李扶危：“……他是為了賞銀才獵的赤狐？”

姚黃：“對啊，不然你以為是為了什麽？”

李扶危看向一旁。

姚黃想到了永昌帝誇哥哥的那一番話，再看看李扶危的臉，并不後悔自己揭了哥哥的短，因為這種傻氣裝得了一天裝不了一個月，只是同起李扶危來：“怎麽辦，發現我哥哥沒有你想的那麽勇氣可嘉，是不是後悔應下了？”

李扶危頓了頓，問：“他平時也貪財嗎？”

姚黃：“喜歡銀子就貪財的話，我們兄妹倆都貪財的，畢竟我爹一個月才賺五兩俸祿，我娘平時持家務總是打細算，突然給我們一個靠獵賺賞銀哄一家人高興的機會，我還能想想場上的人世故，哥哥就沒那腦筋了，不過我哥哥很正派的，不該貪的銀子他肯定不會惦記。”

李扶危聽王妃自報父親的俸祿，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家與姚家的家境區別。

那麽姚麟獵赤狐雖然與勇氣可嘉無關，卻也絕非利熏心。

“既如此，我不會悔。”

姚黃繼續羅列自家哥哥的缺點，諸如枝大葉、口直心快、不懂察言觀、笨不會哄人等等。

先把哥哥貶到家，回頭李扶危嫁過去了，反倒更容易發現哥哥好的一些地方，畢竟缺點都提前有了準備。

李扶危默默聽著，因為王妃貶低親哥貶得過于賣力，李扶危心中一，看著王妃問：“是王爺王妃或令兄甚對這門婚事心存顧慮，想讓我知難而退嗎？”

昨日父兄面聖歸來，把過去提點了，說皇上沒有責罰自家的意思，只是不喜自家牽扯進儲君之爭。

至于永昌帝究竟要選哪位王爺，父親待他們不用擅自揣測，從今做好自己的分之事便可。

李家是接了，或許惠王不想卷進來，亦或是姚麟不想娶這樣的子？

姚黃聽想偏了，連忙澄清：“沒有沒有，我只是不想你對我哥哥的抱太高的期待，免得越期待越失，我哥哥也說了，他會努力對你好，就怕你嫌棄他家世不高、學問不行人也不夠聰明。”

李扶危：“那他不必多慮，我不看重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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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李扶危，姚黃去周皇後那裏道了謝便回了雲山堂。

惠王爺在書房，聽到腳步聲，擡頭，便對上了王妃挑起簾子後出來的燦爛笑臉。

趙璲放下書，將椅往後挪挪，方便王妃繞過桌子坐到他上。

“放心了？”抱住王妃，趙璲問。

姚黃：“是啊，李姑娘一看就是不在乎門第虛名之人，了份家世的顧慮，就看我哥哥本人能不能討得人家歡心吧。對了，等會兒你見到我哥哥，就這麽跟他說……”

王妃這一教，就教了長長的一大段話。

趙璲：“……我在湖邊設席，沒有外人，你可以同去。”

王妃說這些很好聽，但趙璲想象不出自己原話轉述給姚麟的場景。

姚黃：“也行，湖邊設席，吃什麽？”

眷還能進後殿，哥哥那種外男就不合適了，為了自家的喜事不值得去驚永昌帝。

惠王爺又不可能去哥哥下榻的營房，湖邊確實是個好地方。

趙璲：“烤，方便。”

姚黃吃烤，但吃容易膩，讓曹公公去趟膳房，點了三道涼拌菜以及解膩的瓜果。

剛要黃昏，夫妻倆便出發了，沒想到出行宮的時候撞上了騎馬歸來的永昌帝，隨行的是幾位公侯，其中就包括鎮國公李虔。

永昌帝掃眼阿吉手裏的食盒、飛泉提著的酒壇，意外道：“你們要去外面吃？”

老二心這麽好嗎，居然還要喝酒？

趙璲解釋道：“上午兒臣才將王妃的喜訊告知姚麟，姚麟喜不自勝，與兒臣共飲幾杯慶賀。”

永昌帝笑了，看向鎮國公。

他知道上午老二媳婦過姚麟，還聽說姚麟離開時高興得跟瘋馬一樣狂奔，永昌帝還以為是為了賜婚之事，原來竟是為了要當舅舅的喜事。

李虔附和地笑了笑，心裏對準婿的城府更添了一分了解。

永昌帝沒有多耽誤小兩口，徑自進去了。

湖邊，姚麟已經提前在此等候了，見王爺妹婿真的準備了酒，越發開懷。

膳房派了一位大師傅過來為惠王、王妃烤制半只新宰的黃羊，隨行的侍衛張岳在旁邊幫忙。

烤羊的篝火離席面有些距離，姚黃趁機跟哥哥講了李扶危的那些話。

姚麟：“好，不嫌棄我就行，我這邊肯定盡可能地都讓著，不會主討嫌的。”

說著，姚麟瞄了眼坐在妹妹邊只管默默品茶的王爺妹婿。

妹妹嫁的是皇家王爺，他娶的是國公府貴，境倒是相仿。

妹妹靠溫得了惠王爺的歡心，他也會努力用溫哄得李姑娘不嫌棄他。

趙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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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這頓簡單的席面，夕正盛，在湖面上灑了一片粼粼輝。

膳房的大師傅收拾東西告退了，姚麟也吃飽喝足地離去。

姚黃推著惠王爺沿著湖岸往行宮的方向走。

夕從後面照過來，拉長夫妻倆與惠王爺下椅的影子。

趙璲回想上午王妃對姚麟說的話，回想剛剛姚麟看他的眼神，問王妃：“你我大婚之初，我可有常給你臉看？”

姚黃：“沒有啊，王爺怎麽突然這麽說？”

惠王爺沒答。

姚黃：“……因為我哥哥娶高門之，王爺想到你我那時候了？”

惠王爺默認。

姚黃邊走邊道：“王爺這樣的份，不用你主給我臉看，只要你板著臉，我就得猜猜王爺是不是不高興了，猜猜王爺為何不高興，與王爺無關，是我要確保自己不能得罪了王爺。不過只是剛開始這樣，後來跟王爺了，知道王爺是最最好脾氣的人，我早沒那麽怕王爺了。”

趙璲想起了只能在竹院外面等他開門的王妃，想起了因為他拒絕外出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的王妃。

“那段時間，委屈你了。”他看著王妃的影子道。

椅忽地停下，王妃繞到了他面前。

趙璲擡頭。

王妃彎下腰，笑著對他道：“要是王爺對我不好，或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我肯定委屈，可是嫁了一個特別好又特別俊的王爺，我就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特別俊的惠王爺一下子又被王妃看得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