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136 永昌帝賜婚

北苑圍獵限時一個半時辰, 但武們如果對自己的分數已然滿意或是認為再逗留下去也只是徒勞，甚至運氣不好了傷，都可以提前離場。

圍獵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時, 出來的武開始多了起來。

圍場出口左側搭了棚子，武們會把獵給守在這邊的宮人，拿了計分的牌子後再去另一領賞銀。

姚黃、大公主、二公主帶著隨行的一些閨秀們圍過來看熱鬧，亦有陳螢、鄭元貞等端莊嫻靜或是膽小怕的王妃、閨秀繼續留在原地。

賢妃并不意外兒媳婦陳螢的選擇, 目掃過鎮國公夫人旁邊，賢妃意外道：“扶危怎麽沒去？”

李扶危，鎮國公府備寵的嫡次，年方十六。

與溫嫻靜紅薄命的前康王妃姐姐不一樣, 李扶危自好武，刀劍槍法堪稱一流, 經常跟著兄長們去京郊山中狩獵。

李扶危本名扶薇，十來歲的年紀自己給改了名。

前年永昌帝下旨為三位王爺選妃時, 要求秀要年滿及笄，年僅十四的李扶危未能參選, 不然賢妃倒是很想再把李家的二姑娘選給兒子，相信李家也願意。

李扶危恭聲道：“回娘娘, 扶危平時看多了狩獵場面, 故而不想再去湊這份熱鬧。”

賢妃沒有多想。

李扶危重新坐好後，鎮國公夫人悄悄拍了拍兒的手。

原本兒也想參加這次狩獵的, 勳貴子弟可以, 有武藝的勳貴之自然也可以，但當兒得知兩個哥哥都要給康王做副手，兒便沒了興致，理由是爭先了, 不小心搶了康王的風頭怎麽辦？既然不能爭，與其上場敷衍，不如留在外面觀賽。

棚子這邊，二公主一邊拿帕子掩著鼻子一邊觀察武們帶回來的獵，大公主怕別的閨秀不小心到二嫂，堅持挽著姚黃的左邊手臂。

姚黃拿沒辦法。

看了一會兒，二公主突然道：“二哥回來了！”

姚黃立即朝圍場裏面去，果然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惠王爺，後跟著王府侍衛張岳、王棟。

目相，惠王爺似乎皺了下眉。

姚黃瞅瞅邊的一片貴，知道惠王爺又擔心了，便朝惠王爺笑笑，帶著兩個公主走到離圍場出口最近的這一側。

等惠王爺離得夠近，姚黃看到了王棟馬背上還在蹬掙紮的鹿，張岳那邊有一只四尺來長的半大野豬、一只灰兔，這兩只都是一箭穿。

對于注定要被殺死的獵來說，這種死法反而能讓它們些疼痛折磨。

坐在馬背上的惠王爺看到了王妃明亮眼眸中的驚喜。

二公主在旁邊算分：“鹿是十分，野豬五分，兔子一分，二哥一共十六分！”

百來個年輕武，狐貍難獵，狼、鹿加起來才三十頭本不夠分，任何人只要打到其中一頭，分數就能保證在中等偏上。

人人都知道惠王爺廢了，這樣還能贏過半數多的年輕武，真的很厲害了。

趙璲解釋道：“一直在山外撿，幸好運氣不錯。”

鹿是搶手的十分獵，趙璲懷疑他打到的這頭是有人特意為他攆過來的，這份心意趙璲領了，為了不讓裏面的人繼續幫忙，趙璲換了地方，到跑出山的一頭野豬確實純屬運氣。

張岳、王棟卸下獵，一個接了惠王爺的分數牌，一個去領銀子，順便待惠王的鹿要活的，讓宮人暫且送去珍園讓園醫治療。

姚黃隨著惠王爺走出人群，疑問：“我哥哥呢？”

趙璲：“我讓他自己去打了。”

他能看出姚麟對這次狩獵的期待，無論是為了賞銀還是榮耀，趙璲都不想耽誤他，而他確實不需要副手。

姚黃：“那麽多人，他連個幫手都沒有，能搶到好東西才怪，那王爺先回去，我再等等他？”

趙璲：“……注意安全。”

姚黃笑著點頭，重新回到了大公主邊。

康王出來時引起了一番，因為他帶回來的獵實在太多了：一只白狐、兩條狼、兩頭鹿、一只年大野豬，合計一百一十五分，是目前武中的最高分。

二公主小聲道：“大哥居然沒去找赤狐嗎？別人見到也不敢獵的好東西，大哥只要找到就一定能獵到啊。”

因為惠王爺無意爭先，姚黃本不在乎誰拿總分前三，也就沒想那只赤狐的歸屬，此時聽了二公主的話，姚黃才回過味來，皇上辦的狩獵賽，皇上出的賞銀，那麽武們當然要識趣地給皇上面子，將最大的風頭留給皇室子孫。

大公主想到一個可能：“難道被四弟找到了？”

十四歲的四皇子也參加了這次狩獵。

二公主：“……他箭的本事可能還不如我打捶丸，除非赤狐一頭撞在他附近的樹上，躺著不給他。”

剛說完，四皇子帶著他的兩個侍衛與副手出來了，打到一只三分的獐子，比空手強！

距離圍獵結束越來越近，武們幾乎都出來了，但因為赤狐還沒出現，所以連永昌帝也在期待最後的幾個人會不會帶來驚喜。

別人沒留意姚麟這個聲名不顯的惠王爺的妻兄在與不在，姚黃知道自家哥哥還沒出來啊，便一會兒擔心枝大葉的哥哥是不是了傷，一會兒心疼傻哥哥是不是為了多賺幾兩賞銀還在漫山遍野地追逐哪只野野兔，一會兒又……

忽地，姚黃察覺了一道視線，猛地尋過去，捕捉到康王邊鎮國公府二公子匆匆偏頭的作。

再看康王明明拿了現今的最高分卻談不上喜悅的側臉，姚黃的心跳撲通撲通快了起來。

圍場裏再次傳來幾道馬蹄聲。

姚黃揚首，看到四匹快馬，其中一匹駿馬上坐著的哥哥，再看他的馬背，左側的網兜裏兜了一團不大的獵，右邊的繩子上綁了兩只在外面的野。

稍頃，姚黃看到了哥哥因為笑得太開心而出來的兩排白牙，也終于看清了網兜裏的赤狐貍。

康王亦到了姚麟那份由衷且過于赤誠的喜悅，這時，他終于相信了李觀堂的猜測：此人狩獵赤狐純粹為了賞銀，與二弟毫無關系。

“皇上，看！”

一出圍場，姚麟才勒停駿馬，便迫不及待地扯下網兜高高提起給對面的永昌帝展示他的獵。

永昌帝看著年輕人酷似老二媳婦的圓亮黑眸，笑道：“不錯，跟朕講講，你是怎麽打到赤狐的。”

姚麟腦袋一轉，指著康王邊的李觀堂道：“我就在山裏隨便跑跑，想打狼或鹿的，誤打誤撞的看到有人攆了赤狐過來，當時我眼裏只有赤狐，追上去連兩箭，中了才發現是李二公子攆過來的。我都想好了，等會兒賞銀分李二公子一半，不是他我真撞不上這份好運！”

衆人齊齊看向李觀堂。

李觀堂：“……是我技不如人，你的便是你的，無需分我賞銀。”

誰稀罕那五十兩！

姚麟：“不要就不要，回頭我請你喝酒！”

李觀堂：“……”

姚麟自去送獵領牌子與賞銀，一百兩銀子有七斤來重，他提起來輕輕松松。

隨著姚麟四人算分結束，這次圍獵的前三名也得出來了，康王以一百一十五分奪魁，姚麟以一百零二分排在第二，第三的是一位獵到另一只白狐的勳貴子弟，連著其他獵共計八十七分。

親王奪魁重在這份榮耀，永昌帝賞了康王魁首都有的百兩黃金，誇句“武藝進步了”便沒了。

到姚麟，永昌帝笑得格外滿意，道：“朕大張旗鼓地辦狩獵賽，為的就是選出武勇雙嘉的年輕兒郎。能到赤狐，說明你騎高超，敢赤狐，說明你勇氣可嘉，朕讓你們全力以赴，你也是最聽朕話的那個，朕很欣，除了給你升兩級，朕還想為你賜門好婚，你可願意？”

姚麟驚呆了，坐在眷這邊的姚黃也愣愣地著永昌帝。

永昌帝只管盯著姚麟：“怎麽，你不願？”

姚麟連忙跪下，道：“能得皇上賜婚是我的福氣，就是……我不知道皇上要賜誰給我，也怕人家姑娘瞧不上我一個大老。”

永昌帝笑笑，看向鎮國公李虔，問：“觀堂的騎都遜姚麟三分，國公覺得此子如何？”

李虔上下打量姚麟一眼，笑道：“虎背熊腰儀表堂堂，是個佳婿之選。”

永昌帝：“那朕送他給你做佳婿，國公可高興？”

李虔苦笑：“皇上做，臣求之不得，只是小從小就有主意，連臣給起的名字都能改，如今選夫君，臣恐怕也做不得的主，還請皇上明鑒。”

他有二子二，長早逝，夫妻倆越發寵次，李虔明白皇上不滿今日他的兩個兒子都去強捧康王了，失了武應有的氣節，皇上如何罰他們父子他都甘，唯獨兒的婚事，李虔不願強迫。

永昌帝亦清楚李虔說的是大實話，他看向眷那邊，笑容和藹地朝李扶危招招手。

李扶危面容平靜地走了過來。

永昌帝笑道：“朕喜歡姚麟，但你是朕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朕更看重你的心意，你若覺得姚麟不合眼緣，朕絕不會勉強。”

李扶危看向姚麟。

姚麟愧得紅了臉，皇上這不是點鴛鴦嗎，他哪裏配得上國公府的貴，還是這麽一個又金貴又好看的姑娘。

李扶危打量結束，道：“承蒙皇上厚，臣也很欣賞姚大人的好武藝，願意嫁他。”

至這百來個年輕武、勳貴子弟中，姚麟最有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