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 王妃得到的一切都是應得的。……

永昌帝并不是第一回當皇祖父了。

永昌帝也還記得老大那邊第一次報來喜訊時他的高興。

大臣們諱莫如深不敢議論, 但永昌帝心裏有數，他在子嗣上頭應該是有些問題的，否則不至于強壯的到這個年紀才一共得了六個皇子兩個公主, 其中兩個皇子還都夭折了。

老大親的時候，永昌帝就有過這方面的憂慮，怕老大子嗣跟他一樣艱難，幸好三個孫輩接連出生, 讓永昌帝徹底放了心。

到老二娶媳婦，永昌帝是又心疼又憂慮，因為老二的究竟有沒有影響他生孩子的本事，醫們不敢過問, 永昌帝更問不出口啊，想著萬一老二真不行了, 他再問，豈不相當于往老二的傷口上撒鹽？

永昌帝不敢問老二, 也沒想過讓周皇後去問老二媳婦，怕老二媳婦一回府就跟老二說了, 間接替他撒了那把鹽。

永昌帝就這麽憋了一年多，憋到今日, 小兩口直接送了一個大驚喜給他！

永昌帝豈止是高興, 他高興得都想哭，原來老二除了不能走路, 其他方面都好好的, 家裏的日子外頭的差事都不會耽誤！

“好啊，你也算沾了惠王那邊的喜氣了，領著賞錢沒？”

小公公半邊肩膀都被雨水打了，臉上卻全是歡喜, 道：“領了，不瞞皇上，奴婢還是第一次見惠王殿下笑得那麽明顯，跟王妃互相瞅著，王妃笑王爺也笑，好像奴婢幾個都不在邊似的。”

永昌帝想象那畫面，也跟著笑了，胡子道：“行，你給朕報喜，朕這邊也有賞錢。”

說著就差人拿來兩個五兩的金元寶賞了小公公。

小公公走了，永昌帝背著手走到窗邊，院子裏雨水如線傾瀉而下，不久前永昌帝還惱這雨來得不是時候，此時就覺得這是一場喜雨，還有天亮前的那個響雷，分明是老二家的龍崽子在跟他打招呼。

心好，永昌帝朝汪公公吩咐一聲，他要出門。

汪公公迅速備好了皇上的油、皮靴、雨傘，以及一個可以放進袖子裏的長條錦匣。

永昌帝披上雨穿好皮靴，自己撐傘，只帶著汪公公以及兩個侍衛出門了。

雲山堂。

醫走後，打賞完隨行的曹公公等王府下人，姚黃就與惠王爺坐到了後院東次間的榻上。

惠王爺背靠著西邊的牆，王妃倚靠在他的懷裏。

窗外嘩啦啦的雨聲更顯得屋子裏安靜，姚黃拉著惠王爺的手放在自己還平平的小腹，仰頭看他：“雖然前幾天就猜到肯定懷了，今日在醫那裏聽了準話，我還是覺得驚奇，居然真的有了。”

被王妃那雙烏黑又新奇的眸子注視著，惠王爺默默看向了旁邊的窗戶。

他能理解王妃的喜悅，因為他也是一樣的喜悅，可王妃為何要驚訝？

他給，接著，水到渠。

姚黃：“……王爺想什麽呢，怎麽又不看我了？”

趙璲看回來，抱著道：“我在想，如果能在回京後再懷會更好，免去回城路上你的顛簸之苦。”

姚黃笑：“王爺當真這麽想，到北苑後就不該跟我睡一起，不睡一起保準我在北苑的時候懷不上。”

五月中旬的月事結束不久夫妻倆就跟著聖駕離京了，路上一直素著，這孩子肯定是到了北苑才懷上的。

惠王爺捂住了王妃笑他的眼睛。

可王妃的瓣還在笑：“幾天王爺都不了，接下來要素好幾個月，王爺可怎麽辦？”

盡管王妃看不見，惠王爺還是正道：“你方便的時候，睡一起是夫妻和睦，現在你不方便了，我也不會想那些。”

姚黃：“大殿下那邊有側妃，三殿下那邊有通房，側妃也快進門了，王爺不想委屈自己的話，也可以……”

趙璲的手下移，捂住王妃的：“我不需要。”

姚黃拿眼睛瞪他，含糊不清地道：“這可是王爺說的，哪天你真敢背著我胡來，可別怪我跟你發火。”

換兩人剛親那會兒，誰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麽子，姚黃絕不敢也不會反對惠王爺選側妃納通房，現在知道惠王爺有多好了，正是對惠王爺無比滿意的時候，惠王爺敢給添堵，姚黃就敢再也不讓他進自己的屋。

趙璲：“安心養胎，胡思想。”

姚黃：“還不是王爺平時太那個了，你若清心寡的，我才不會想。”

趙璲再次看窗，大婚之前，他確實清心寡。

姚黃見他心虛了，知道惠王爺臉皮薄，地換了話題：“我能給我娘寫封信嗎？讓們也跟著高興高興。”

趙璲：“可以，寫好了我人送出去。”

姚黃立即就從惠王爺懷裏坐了起來，趙璲及時扶一把，囑咐道：“以後做什麽都慢些，作別太大了。”

姚黃：“放心吧，十三那晚王爺連著撞了小半個時辰家門孩子都沒事，我在外面扭扭腰擡個的算什麽。”

趙璲：“……”

姚黃扭頭，見惠王爺又偏過去了，笑著穿好鞋，去外面讓阿吉準備筆墨紙硯。

剛寫個開頭，青靄從游廊上跑了過來，說皇上來了。

趙璲立即挪到四椅上，等他坐好了，姚黃才進來推他出去。

永昌帝站在兒子的前院門口，解下外面滾了一層雨珠的油，掉底鞋外面的皮靴，一清爽地進去了。

長幾北面沒有主位，永昌帝直接坐在了長幾東邊的側位。

“父皇怎麽總是喜歡不打招呼就過來，回回都讓我跟王爺失禮。”

推著惠王爺拐進堂屋，姚黃朝裏面掃了一眼，對上永昌帝的視線，笑著埋怨道。

永昌帝：“回回打招呼，回回讓你們早早出門恭迎半天，你們該盼著朕來了。”

姚黃：“才不會，父皇來看我們，我反正跟接了財神爺一樣高興。”

永昌帝：“……”

姚黃將惠王爺的椅停在長幾左側，讓父子倆面對面，將客椅往旁邊挪挪，再請示地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擺手：“坐吧，現在還能讓你累著不。”

姚黃終于紅了臉，答答地低下頭。

永昌帝看向自家老二，打量片刻，疑道：“剛才來傳話的人說你笑得跟王妃一樣燦爛，現在怎麽瞧不出來了，就高興那麽一會兒？”

這麽一通打趣，趙璲的臉也微微泛起紅來，角跟著上揚。

永昌帝便被兒子這由衷的喜意欣到了，囑咐道：“你們倆都還年輕，這又是第一胎，寧可小心過頭也不能大意了，尤其是你，切不可再騎馬跑上沖下的。”

後面那句自然是對姚黃說的，此時回想兒媳騎馬沖下山坡以及坐著木板下山坡的撒野樣，永昌帝的心裏都一陣一陣地後怕。

姚黃低著腦袋小聲嘀咕：“那時候不知道嘛，接下來肯定不騎馬了。”

北苑那麽大，好玩的地方那麽多，照樣有很多樂子可尋。

永昌帝頓了頓，從袖口出一個長條匣子放到長幾上，朝對面的夫妻倆一推，語氣隨意地道：“朕知道你貪玩，但養胎要，這個就當給你養胎悶著的補償吧，不高興了就拿出來瞧瞧。”

姚黃便知道匣子是給的，拿起來打開一看，看著不大的匣子裏面竟然擺著四枚金戒指，戒指上鑲嵌著桂圓大的寶石，從遠到近分別是紅寶石、紫寶石、藍寶石、綠寶石！

姚黃現在可是識貨之人了，知道惠王爺一年的爵祿都未必能買齊這四枚貢品質地的寶石！

不舍地從匣子裏移開視線，姚黃看永昌帝的眼神比看親爹還親：“父皇，您還真給我當財神爺了啊？”

永昌帝：“……油腔調，拿去後面玩吧，朕跟老二下下棋。”

姚黃正按捺不住興呢，痛快應下，抓著匣子就往外跑。

趙璲眉峰一跳，剛要開口，永昌帝先喊了起來：“跑什麽跑，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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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帝陪兒子下了三局棋就走了，雖然老二不說話，但老二棋藝好，永昌帝就算一勝二負也盡足了興。

父皇不讓他送，趙璲只好坐在堂屋門口目送父皇出門。

等前面的大門重新關上，趙璲回了後院，就見王妃坐在窗邊，右手四指分別戴著一枚寶石戒指，正看得如癡如醉。

趙璲推著椅來到王妃旁邊，停了好一會兒王妃才瞥他一眼，幽幽道：“父皇當公爹的都這麽大方，王爺還沒送我禮呢？”

趙璲：“……回京給你買。”

姚黃翹了翹空著的小手指：“我要戒指，跟這四個差不多大的寶石，選個新的。”

趙璲：“只要京城的首飾鋪有，一定給你買。”

姚黃滿意了，把戒指換到左手上的時候，忽然奇怪道：“父皇來行宮，為何還帶著這麽一匣子戒指？”

後妃們戴是為了打扮與彰顯尊貴，這四枚一看就是用的，永昌帝的手指也戴不上啊。

趙璲：“可能是給母後們準備的。”

周皇後、賢妃、妃以及福長公主，正好一人一枚。

姚黃：“……希父皇沒提前洩消息出去吧，不然我可要招人恨了。”

就算後妃們手裏有別的寶石首飾，可誰會嫌這樣的寶石多？

趙璲：“父皇肯定會派人回宮另選禮補上那邊，你的喜脈在他意料之外，又想著今日賞你，只好臨時調用。”

姚黃用戴著戒指的手抱住惠王爺的脖子，慨道：“歸結底還是父皇喜歡王爺，才會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這麽破格賞賜我。”

趙璲垂眸。

先有的王妃，才有的孩子。

先有的王妃，才有的他重新回到父皇面前，被父皇給予一定的偏。

所以，王妃得到的一切都是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