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 “沒來呢，王爺要抓嗎？”……

北苑裏面的草原并非一片平坦, 中間分布了一塊兒塊兒坑窪之地或是隆起的小草坡，正適合捶丸。

每個球窩旁邊都了一竿彩旗，這樣就算姚黃等人不玩了, 永昌帝君臣跑馬經過此也知道繞路，不會出現馬蹄踩進球窩的意外狀況，而且姚黃特意選了一片永昌帝很會過來的地段。

草地旁邊鋪了幾塊兒氈墊，氈墊上面還撐了華蓋, 玩累了的可以坐過來休息。

頭頂晴空萬裏，華蓋又恰好擋住了漸漸熱起來的烈日，北苑確實比京城涼快，但一直曬著日頭照樣會熱。

姚黃舒舒服服地躺在了陳螢的上。

陳螢看看兀自玩得帶勁的敦哥兒三個, 猜測暫且不會有人過來，這才低頭, 看著姚黃紅撲撲帶著細汗的臉，羨慕道：“你好像到了哪裏都能跟待在自家一樣自在。”

姚黃朝笑：“這裏是父皇的北苑, 父皇是咱們的父親，那北苑就是咱們皇家的一個大園子, 既然是自己家，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據姚黃的觀察, 永昌帝并不是一個連兒媳婦們游園玩樂都要管的古板公爹, 必須守的規矩守，該玩的時候盡的玩, 哪天永昌帝真嫌過得太快活訓一頓, 那時姚黃再改也來得及，又不是什麽犯了一次就要休了兒媳婦的大罪。

再說還有惠王爺給把關呢，真不能做的事，惠王爺會提醒。

陳螢無法反駁姚黃的道理。

忽地, 朝行宮的方向看去。

姚黃扭頭，看到五個公公，一個領頭的模樣走在旁邊，四個手裏都提著食盒。

人近了，姚黃認出領頭的是周皇後邊的一個管事公公，奉周皇後之命來給衆人送糕點。

宮裏的糕點做得都很致，姚黃吃東西的禮儀也學得很好，用筷子夾起一塊兒曾經一口就能塞下的綠豆糕，細嚼慢咽地咬了四次才吃完。

主子們吃不完的賞給隨行的丫鬟嬤嬤們，很快就把四個食盒吃空了。

這時，那位管事公公低聲在大公主耳畔說了什麽，再帶著四個小公公告退。

又打了一局，大公主額頭的汗，笑道：“累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除了三個孩子意猶未盡，姚黃等人都猜到行宮那邊可能出了什麽事。

大公主確實溫可親，但不該議論的事絕不會主提，姚黃也不會仗著兩人的關系湊過去問。

不過在行宮這邊分開之前，大公主給了姚黃提示：“連著玩了好幾天，我這子有些乏，下午就在屋裏歇著吧，改日再約嫂子們同游。”

姚黃笑道：“好啊，我剛想這麽說呢。”

大公主、二公主并肩往西宮去了，姚黃陪著陳螢娘幾個往東邊走，路上并未聊什麽。

雲山堂，曹公公得知王妃回來了，立即趕了過來。

姚黃看出他眼裏有話，阿吉先出去了，不是信不過阿吉，而是宮裏的事有時候可能會嚇到阿吉，先聽了再決定有沒有必要跟邊的大丫鬟們說。

曹公公低聲道：“慶王殿下回來了，從門前經過的時候瞧著似乎不大高興。”

姚黃：“可知道緣由？”

曹公公搖搖頭，王爺給他們這些人定的規矩是安分守己，沒有王爺的吩咐對外的事上不可擅自做主，那麽在皇宮的時候他跟柳嬤嬤不會主去別的宮裏去探聽什麽消息，到了北苑也老老實實地待在雲山堂，萬事不過問。

若非慶王回來時要從雲山堂路過，他又恰好派了一個小太監要去花房領今日的花，可能連慶王回來了都不知道。

曹公公不知道，姚黃就只能等在前朝當差的惠王爺解了。

黃昏，惠王爺準時歸來，進門後先問候在這邊的曹公公：“王妃今日游興如何？”

曹公公：“上午打了一個時辰的捶丸就回來了，下午沒再出門。”

趙璲了然。

剛繞過影壁，王妃從後面過來了，接過椅將他推進東次間，關門詢問慶王的事。

趙璲簡單道：“父皇怒其損兵太多，罰爵祿一年，閉門思過三月。”

姚黃震驚地捂住，五千兩的爵祿說不給就不給了？

“他究竟損了多兵？”驚過之後，姚黃跟著問，惠王爺話，沒跟提過慶王這次剿匪的詳，周皇後、賢妃、大公主等人提起來都只是在妃、鄭元貞面前誇慶王的功勞，姚黃自己也不喜歡隨便打聽別的王爺的事。

趙璲垂眸：“九百多。”

知道王妃會好奇，趙璲終于細細地給講了彭大紀的那封應該還算公允的折子。

姚黃不知道剿匪究竟有多難，無法評判慶王的功與過，想的是那九百多個府兵，一場埋伏，轉眼就沒了，跟他們的命比，慶王拿一年五千兩銀子又算什麽。

“所以上個月父皇訓我那次就是因為看了三殿下的折子生氣了，一直忍到現在才發作。”

趙璲默認。

姚黃坐到惠王爺對面，罕見地也沉默了。

如果慶王只是一個與夫妻倆都沒關系的外人，姚黃肯定要寒磣對方一回，但慶王是惠王爺的兄弟，還是一個娶了惠王爺有過口頭婚約的表妹的王爺，夫妻倆哪個挑慶王的病都有幸災樂禍之嫌。

“罰就罰吧，反正是父皇罰的，與你我無關。”姚黃總結道，“日後再見到妃、長公主、三弟妹，我謹慎點別說錯話人家的傷就是。”

趙璲：“嗯，這幾日暫且也別去北苑了。”

三弟那邊烏雲布，他們這邊玩樂依舊，不太合適。

提到這個，姚黃瞪他：“王爺既然明白，上午怎麽沒遞個消息回來？母後都知道給大公主送信兒，要不是大公主提醒我下午別出門，我還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萬一又撞上父皇怎麽辦？”

趙璲：“不知者不怪，父皇不會真的遷怒你。”

他為此事特意給王妃送消息，會顯得他多重視慶王挨訓一樣，等他回來了再囑咐王妃也來得及。

姚黃看著惠王爺清俊俗的臉，猜到了他的想法，確實啊，惠王爺與那個位置早就沒關系了，就算慶王怒了永昌帝，永昌帝也只會偏向康王或四皇子更多一點，惠王爺又何必大驚小怪還專門派人回來送消息？

行宮裏面隔一段路就有宮人或衛守著，哪些人來來往往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也就逃不過能從他們口中打探消息的人的眼睛。

夜裏躺到床上，趙璲抱著靠過來的王妃，道：“正好你月事將至，母後那邊問起你怎麽不了，你也有明面的理由。”

姚黃點點頭，上個月是十一來的，今日都十三了，明天差不多會來。

再想到惠王爺久了後的貪勁兒，姚黃枕著他的胳膊，擡手在惠王爺的口畫起圈來。

趙璲握住的手：“睡吧。”

慶王剛挨罰，他做兄長的今晚就做這個，王妃會怎麽想他？

姚黃悶聲道：“來，王爺提起月事近了，不就是暗示我要抓嗎？”

惠王爺就是這樣，貪又不肯承認，非要用各種言行著主，姚黃若是不配合，下次惠王爺就敢一晚都不睡地纏著。

趙璲：“……我沒那個意思。”

姚黃：“對，王爺沒想，是我想了。”

深諳今晚不主等月事真來了再結束後就得被惠王爺狠狠討伐的王妃十分主地親起惠王爺的脖子來。

趙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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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姚黃在雲山堂看了一天的話本，傍晚惠王爺回來，姚黃新的一本正看到彩的地方，就沒去接。

趙璲只當王妃子不適，換好常服後主來後院見王妃，到了次間，瞧見王妃趴在榻上，一手托著下，一手翻著話本，兩只白白淨淨的腳在外面，一只搭在另一只上頭。

趙璲示意青靄將他推回去，停在長幾後。

裏頭傳來王妃疑的聲音：“王爺怎麽不進來？”

趙璲：“不打擾你看書。”

姚黃也沒多想。

天又黑了，王妃帶著三分抱過來，在惠王爺耳邊道：“沒來呢，王爺要抓嗎？”

溫熱的氣息撲進耳窩，先把惠王爺抓了。

可惠王爺的理智還在，問：“這次怎麽遲了三天？”

姚黃：“還行吧，以前也有過這麽遲，何況換了個地方住，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十八歲的王妃沒太上心，二十四歲的惠王爺想到了一種可能。

但他沒有說出來，怕王妃過于激睡不好覺。

“今日嚴大人臨時分了我一樁工事，我要算筆賬，你先睡。”

姚黃懂了，今晚惠王爺是真沒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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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惠王爺先醒了，正好王妃背對他躺著，惠王爺掀開被子坐正後，先朝帳外看了會兒，再緩緩偏頭，看向王妃淺的素綾中。

無論那素綾中還是王妃睡過的地方，都是幹幹淨淨。

趙璲的心跳為一種陌生的悸加快了速度，再看眼睡得很香的王妃，趙璲悄悄替蓋好被子。

阿吉、青靄都在次間候著，看到王爺自推著出來了，青靄及時上前接管椅。

阿吉已經悉惠王爺的喜好了，知道王爺并不喜歡們幾個大丫鬟送來送去的，所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只等著惠王爺的椅離開視野再恢複自在。

幾乎不怎麽跟們說話的王爺居然朝看了過來，低聲待道：“這幾日伺候王妃時仔細些，別讓王妃做跑跑跳跳的事。”

阿吉連忙應下。

等王妃要起了，阿吉再把王爺的代轉告王妃。

姚黃沒有任何酸乏預兆的腰，腦海裏突然冒出來一個讓不敢相信的猜測，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