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除夕

大婚前的那晚, 姚黃胡思想了一堆，譬如惠王爺究竟還能不能生孩子，譬如惠王爺會不會親的。

一個只在選秀時匆匆見了一面的男人, 摟摟抱抱還好，突然就要親，當時姚黃想著還抵的。

真的了親，姚黃才發現惠王爺是個非常冷淡的人, 除了晚上做一對兒新婚夫妻該做的事，白日裏惠王爺非常重規矩，在他臉上親一口都要被訓斥“不可無禮”。

等兩人悉了，可以不分日夜地黏黏糊糊的時候, 惠王爺還是不來親的，姚黃真正明白了, 惠王爺大概是嫌棄的口水，就像也會嫌棄別人的。至此, 姚黃再也沒惦記過親這件事，反正不親也不會耽誤真正的快活。

可是今日, 惠王爺親口說了他沒嫌棄，也吃了剩下的山楂果子, 還出那麽矜持勾人的模樣！

想到這裏, 姚黃翻個，免得被惠王爺察覺在惦記一些不正經的。

手持話本的惠王爺瞥向王妃轉過去的背影, 意識到王妃并沒有什麽意圖, 現在困了，要睡了。

口中的桂花糖才化了外圈，既然王妃睡了，趙璲無需再考慮快吃慢吃的問題, 繼續一不地含著，一目十行地看著面前的話本。

姚黃睜著眼睛呢，能聽見惠王爺翻書頁的輕微聲響。

姚黃忽然有點生氣，上午在馬車裏，特別是下車之前，都覺到惠王爺在盯著的了，氣息也了，午飯後的歇晌邀請充滿了暗示，這人答應得意味深長的，分明領會了的意思，怎麽這會兒吃顆糖還慢慢吞吞？

那麽一顆小糖，隨便嚼兩下不就可以吞了嗎？

先是熱又是燥的，把姚黃給弄了。

坐了起來，在惠王爺看過來的時候瞪他一眼，挪到床邊上，低頭穿鞋。

趙璲放下書，問：“怎麽不睡了？”

姚黃懶得理他，走到桌子旁，背對著惠王爺給自己倒了一碗溫水，被水滋潤過的舌去了桂花糖留下的甜膩變得清清爽爽，也稍微下了心頭的那子躁。

姚黃又喝了一口。

喝完，瞅瞅桌面上的桂花糖，笑了，端著碟子回到床邊，故意將碟子放在惠王爺的椅上，溫溫地道：“王爺慢慢吃，吃完了這邊還有。”

趙璲：“……”

作為一個從三四歲起就很會察言觀的皇子，趙璲看得很清楚，王妃是怪他在桂花糖上浪費了太多時間。

所以，王妃確實有所圖。

趙璲放下手裏的話本，攔住王妃準備上來的子，道：“給我倒碗水。”

惠王爺口中的桂花糖還剩花生米大小，多還是有些影響咬字。

姚黃再瞪他一眼，配合地去給腳不便的惠王爺倒水。

站在床邊，看著惠王爺低頭喝水，看著他的結明顯地滾了一下。可喝水都這樣，姚黃沒太在意，轉將茶碗放地坪那邊的矮櫥上，爬到床上故意躺到最裏面，再把前後的被子掩得嚴嚴實實。

剛掩好，被子被人扯開，惠王爺從後面抱了過來。

姚黃扭頭，奇怪地看著他：“王爺的糖吃完了？”

惠王爺簡單地嗯了聲。

姚黃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上。

王妃往這裏看，越發證實了趙璲進屋後看見桂花糖就浮現的猜想，心跳快了起來，目亦在王妃的瓣上掃過。

離得這麽近，誰又察覺不到誰的眼神。

畢竟是沒試過的新鮮花樣，姚黃全跟著熱了起來，垂了睫，小聲地表達疑：“我怎麽沒聽見你嚼？”

惠王爺不想解釋。

姚黃自己想到了，再去看惠王爺的時候眼裏全是笑：“喝水的時候，王爺給咽了？”

惠王爺不想回答，且閉上了眼睛。

姚黃完全轉過來，往上挪挪，看著惠王爺故態複萌的矜持模樣，將右手到他的脖子與枕頭中間，左手從上面環過去，著他的臉問：“既然王爺不嫌棄我的口水，以前為什麽從來都不親我？”

趙璲無法解釋。

姚黃也不是很在乎答案，整個人都著他，臉上快燒起來了：“那王爺想親我嗎？”

趙璲睜開眼睛。

姚黃張地閉上了，只繼續摟著他的脖子，臉依然著惠王爺的臉。

趙璲扣的腰，啞聲道：“我沒試過這樣，不確定你是否能接。”

圓房幾乎是每個男人的本能，無需人教，親吻卻不一樣，似乎沒有意義，所以也沒有可循的章法。

姚黃哼了一聲：“說得好像我試過一樣，我也是看王爺的好看，才了這種念頭。”

趙璲：“……我沒有猜疑你的意思。”

姚黃捂住了他的。

趙璲便握住的手腕，讓王妃纖細的手指先習慣他的舌。

姚黃早就領教過一次了，又又怪的，不住的時候想要往惠王爺的懷裏鑽，惠王爺忽然半了下來，從的脖頸親起，迫使揚起下，再一路親到了的角。

親這麽久，姚黃卻覺得，今日才是離惠王爺最近的一次，即便是那些惠王爺用手肘撐在上的夜裏，縱使地勾著他的脖子惠王爺就在的耳畔或額頭克制地著，兩人也沒有此刻離得近，像是另一種圓房。

.

睡著睡著，姚黃醒了，轉個發現邊沒人，屋子裏也一片昏暗。

有那麽一瞬，姚黃竟分不清此時是傍晚還是次日的清晨，直到看見不知何時被放回帳外桌子上的桂花糖。

上綿綿的，姚黃懶得，阿吉進來給倒水。

阿吉先點了一盞燈，再端著茶碗走進帳子，被兩層帷帳籠罩的溫暖帳漂浮著淡淡的桂花甜香，甜香裏又混合了另一種四個大丫鬟都不太陌生的味道。

王妃喝水，阿吉若無其事地挑起兩層帷帳。

潤了嚨，姚黃重新躺到枕頭上，問：“王爺何時走的？”

阿吉道：“兩刻鐘前？今日王爺也多睡了一會兒。”

連著當了兩個多月的差，難得休假，四個大丫鬟都能理解惠王爺偶爾的貪睡，至于王妃，睡到多遲們都見怪不怪了。

姚黃咬牙，惠王爺這人，矜持歸矜持，可只要開了頭，惠王爺便跟變了個人似的，什麽矜持都能拋到腦後，非要把最後一滴眼淚都要榨出來才行。

了，好像還有些腫，茶碗下來都怪怪的。

阿吉注意到了王妃的作，湊近了瞧瞧，震驚道：“王妃的怎麽這麽紅，好像才吃了一頓辣辣的湯鍋。”

姚黃一聽，肚子骨碌碌了兩聲。

阿吉趕服侍王妃起床更。

外面冷風嗖嗖地刮著，姚黃準備披上大氅時，惠王爺由青靄推著過來了，姚黃站在室，聽見惠王爺對青靄道：“跟廚房說，晚飯送到這邊。”

阿吉也聽到了，小聲笑道：“王爺準是知道王妃剛起來，怕王妃出門寒。”

既然王爺來了，阿吉收好王妃的大氅，與春燕并肩退了出去。

姚黃聽們出了堂屋，這才走出來，在堂屋見到了端坐在北面椅上的惠王爺，惠王爺換了一件玉白的錦袍，俊的臉龐也被燈映了玉，好一副清寂出塵世外仙人的風姿。

姚黃定在次間門口，想到被惠王爺扣著下親來親去的形，後知後覺地明白惠王爺為何遲遲不親了，因為只是圓房的話，大多數時候都是看不清惠王爺的臉的，無論惠王爺多用力都想不出惠王爺的神，惠王爺可以繼續維持他的神仙樣，可是一親上，即便始終閉著眼睛還是看不見惠王爺，但惠王爺親得那麽狠，舌一，便絕無可能再保持他白日裏的君子淡然。

姚黃笑了，倚靠在門邊，等著惠王爺主看過來。

餘能看見王妃作的惠王爺：“……”

他給自己倒了碗溫水，茶能提神，不適合晚上喝。

姚黃只好走過來，提著一把椅子放到他旁邊，嘟著看向惠王爺。

趙璲放下舉了一半的茶碗：“……怎麽了？”

姚黃指指自己的。

趙璲快速看了一眼，似乎比平時更紅潤。

姚黃幽怨道：“痛，下次不許王爺再親那麽久了。”

趙璲：“……”

姚黃笑著拉開距離，丫鬟們去傳飯。

吃飽喝足，下午又睡了太久，姚黃一點都不困，青靄把白日買的紅紙拿來，在次間的暖榻上擺張小桌，惠王爺坐在一頭研墨寫福字，姚黃坐在另一頭拿著剪刀剪窗花。窗花的紅紙上勾勒出了圖案線條，姚黃為與王爺的前後兩院分別挑了“五谷登”、“蓮年有魚”的兩款窗花，準備今晚一口氣都給剪好。

趙璲寫完一個福字，擡眸，看到王妃盤坐在對面，穿著一件大紅緞面的夾襖，手裏的窗花紅紅的，的臉也紅嘟嘟的，眼眸明亮，全都著一即將過年的喜氣。

待王妃剪好窗花，趙璲的福字也寫了厚厚一疊。

到了除夕，吃過早飯，姚黃就推著惠王爺帶上青靄飛泉去王府各對聯了。

姚黃還記得惠王爺畫過一副青靄飛泉對聯的畫，忙完後，對惠王爺道：“下午我包餃子時，王爺也給我畫一幅過年圖吧。”

趙璲自然應允。

姚黃：“我跟王爺一起過的年，畫裏不要有我，還得畫上王爺。”

趙璲：“……我沒畫過自己。”

姚黃笑：“反正我要咱們倆都在畫上，王爺畫不來，就別怪我筆把你畫在我旁邊。”

惠王爺立即想到了後花園湖面上還凍著的王妃堆的那個雪人王爺。

“……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