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87 “歸結底，還是王爺太閑了。……

在城外賞了一天的秋景, 黃昏時又在仙樓吃過晚飯，惠王夫妻才回了王府。

從回城起惠王爺就坐在馬車上了，王妃、青靄一上一下推著王爺下車時, 總管郭樞安靜在旁邊候著，一直到王爺王妃進了王府，郭樞才躬道：“王爺，上午巳時三刻左右康王殿下攜小世子來過, 說是過來坐坐，得知您與王妃出城了，康王殿下便走了。”

趙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并未多問。

姚黃想到嫁惠王爺這麽久也沒見康王登過門，今日八有什麽事, 小世子只是幌子而已，不過惠王爺跟形影不離的, 應該也不知道康王的來意，夫妻倆就都沒再提此事。

翌日是初一, 永昌帝必定會上朝的日子。

大殿之上，文列隊于左, 武列隊于右, 康王、慶王這兩位王爺并排站在了文前面隔了兩步的位置。

永昌帝覺得自家老大雖然不夠聰慧，還算正直忠厚, 于是讓康王在戶部當差, 這樣哪筆銀子出了紕，康王一定會追究到底，多多都能震懾一些員的貪念。老三文武雙全論才幹僅次于老二，卻遠遠不如老二穩重, 永昌帝就把慶王放在了禮部，準備先磨磨這孩子上的輕狂浮躁。

貴妃那邊的老四才十三，都沒長齊，貪玩好看起來也不像會有太大出息的樣子，永昌帝暫時考量的還是眼前這兩個，希在自己六十歲的時候，老大、老三都有進步，讓他可以放心地把江山朝政給其中的一個。

散朝後，永昌帝去批折子了，康王自去翠微宮給賢妃請安，逢一逢五都是他請安之日。

這次，康王提到了昨日的惠王府之行。

賢妃驚訝道：“出城跑馬？”

康王理解母妃的心，因為他聽完郭樞的話也是一樣的吃驚：“是，與二弟妹一起去的，騎的是驚霧。驚霧很通人，料想不會摔了二弟。”

賢妃笑道：“姚氏看著就是活潑明的子，倒是把你二弟也帶得開朗起來了，這是好事啊。”

沒有別的新鮮事，賢妃待兒子別對外人提起此事，就讓兒子快去戶部當差。

過了兩日，賢妃將小世子孫兒進宮，牽著小家夥去花園裏玩耍。

賢妃今年四十六了，年輕時就不是什麽萬裏挑一的驚人之姿，勝在端莊嫻雅，而年年宮裏都會多幾個十六七歲花朵一樣的新人，永昌帝漸漸稀疏的興致都落在了新人上，每個月基本上只會來賢妃宮裏住兩晚，還是純睡覺。

但永昌帝對康王府裏的三個孫輩都很疼，尤其是嫡出的小世子，每當賢妃召小世子進宮，只要永昌帝有空，他都會過來逗逗孫子，或是在賢妃宮裏陪著孫子吃頓午飯。

“皇祖父！”

看到永昌帝，小世子高興地跑了過來，張開兩條小胳膊。

永昌帝抱起他的皇長孫，在小家夥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哎，又重了啊，皇祖父都快抱不了。”

小世子：“因為我最近都有乖乖吃飯，每次都把碗吃得幹幹淨淨。”

永昌帝了小家夥的臉蛋，往前一看，發現還沒正式過門的大兒媳陳螢也在，估計賢妃是想提前讓大兒媳與小世子親近起來。

永昌帝抱著小世子走了過去。

陳螢屈膝行禮，因為跟著賢妃見過幾次永昌帝了，已經沒了最初連眼睛都不敢擡的張。

有孩子在，話題便都是圍著孩子。

永昌帝考了考小世子的功課，對賢妃道：“不錯，比他爹小時候聰明。”

賢妃朝兒媳婦那邊使個眼，輕聲嗔道：“小螢在呢，皇上給康王留些面子。”

永昌帝哼了哼。

等永昌帝過了疼孫子的新鮮勁兒，賢妃讓陳螢帶小世子去看不遠的花，然後對永昌帝道：“惠王日益開懷，前兩日康王特意帶孩子去了惠王府，想著多陪惠王解解悶，不巧的是，惠王竟然陪他媳婦出門了，皇上猜猜，他們小兩口去哪了？”

永昌帝見賢妃笑得溫，分明是老二夫妻倆做了什麽趣事，配合地猜道：“逛街市？”

賢妃：“在城外。”

永昌帝：“出城賞秋？游寺進香？”

賢妃笑道：“跑馬，夫妻倆一人一匹馬，惠王騎的是驚霧。”

驚霧于懸崖底下找到昏迷在崖裏的惠王殿下，這樁神駒救主的奇聞早在宮裏宮外傳開了。

既是驚霧，永昌帝因為擔心老二落馬而懸起來的心便放下了，隨即腦海深浮起來一幕已經模糊的記憶，還是年郎的老二剛剛學會騎馬後，在跑馬場連跑數圈，難得出了一個年郎應有的意氣風發，可惜一下馬背，老二立即又變了無喜無怒的書呆子模樣。

原來老二還能騎馬。

永昌帝很替兒子高興，騎馬好啊，至坐在馬背上的時候，老二能看到跟以前一樣的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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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重，員們放假一日，這日正到惠王夫妻倆休息，不然連著出門也怪折騰的，尤其是對惠王爺來說。

“我想回趟長壽巷，王爺看書看累了，幫我調教金寶吧？”

清晨跟著惠王爺一起醒來後，姚黃猶帶著幾分困倦道。

趙璲聽懂了王妃的言外之意，這趟回娘家不需要他陪。

“嗯。”

青靄推走了惠王爺，待悉的椅聲徹底消失，姚黃改仰面平躺，長長地呼了口氣。

惠王爺很俊，很雅，姚黃也高興帶惠王爺出去玩，讓他去見見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竟然沒見過的京城風景與熱鬧。

但姚黃可以著良心說，惠王爺絕不是一個游玩的好搭子，跟他的沒關系，就算他的好好的，讓姚黃偶爾陪惠王爺出門還行，時間長了，會頭疼！

惠王爺只是願意出門走，每次的游玩計劃都是姚黃做的，這個時候姚黃就要保證惠王爺能夠的安排，所以會暗暗留意惠王爺的神，生怕眼裏值得一逛的地方他不喜歡，害惠王爺白白忍坐椅出行的種種不便。

可惠王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去掉了那一死氣，惠王爺的喜怒依然難辨，讓姚黃放聲大笑的樂子，他大概只會揚揚角，讓著脖子張的見聞，他神淡淡。包括逛鋪子，姚黃喜歡什麽就買什麽，而惠王爺的目落在哪裏都是無波無瀾，讓姚黃想給他買點禮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姚黃累啊，都忍不住懷念舊時的玩伴了，一群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沒有任何忌憚。

幸好天要冷了，給了減出門次數的理由。

姚黃也有想過，惠王爺會不會更喜歡待在府裏看書，只偶爾出出門？

可是，他能一輩子都這麽看下去嗎，眼睛看壞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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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巷，姚家并不知道兒會回來，姚麟早早出門會友去了，姚震虎在東大營為越來越近的聖上閱武做準備，就連羅金花也在街坊家嘮家常呢，還是吳氏派巧娘將太太了回來。

羅金花步履匆匆，在自家東屋炕上見到了手腳癱在那裏的兒。

羅金花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姚黃低聲哀嚎：“娘，我好累啊！”

羅金花：“……做什麽累到了？”

姚黃跟母親訴說了煩惱：“王爺把自己關在竹院時，其實我很省心的，但我又想讓他恢複活氣。現在我把他弄活了，那肯定也得繼續讓他活得有意思起來吧，可他本不是個玩的人，總是想辦法陪他解悶，我這裏累得慌。”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羅金花連忙按住兒的手，怕兒把自己敲傻了。

了鞋子，羅金花盤坐在兒腦袋前，先幫兒按額頭。

的丈夫兒子都是不腦筋的人，父子倆活得夠快意恩仇的，全靠為裏裏外外的瑣事費神。兒原本也能嫁個家世普通的兒郎婚後過普普通通的日子，奈何……

當然，羅金花對王爺婿沒有任何不滿，一個王爺能那麽縱容兒，已經是兒以及整個老姚家的福氣。

尋思好了，羅金花輕聲道：“歸結底，還是王爺太閑了，如果他有個差事，平時早出晚歸，只有晚上、休沐日才能陪你，那你就該嫌他能陪你出去逛的日子太了。”

遠香近臭，父母子如此，夫妻之間照樣如此，不然哪來的小別勝新婚？一整個白天不見，亦是一種小別。

姚黃看著頭頂的母親，腦袋裏咕嘟咕嘟地連冒好幾個泡。

差事，王爺能做什麽差事？王爺願意去做嗎？朝廷有適合王爺的差事嗎？永昌帝能給嗎？

跟著，姚黃想到了惠王爺在靈山開荒種黃的妙計，想到了惠王爺幾眼看齊員外之死的種種，想到了他之前立下的幾場戰功。

一個進士文該幹的他能幹，武差那邊，王爺只是不能親自殺敵了，卻能管兵練兵啊，人家孫臏不就是坐著椅指揮大軍圍魏救的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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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親吃頓午飯，姚黃神清氣爽地回了惠王府，聽阿吉說，惠王爺把金寶帶去竹院調教了。

姚黃好好歇了一個晌，黃昏時去竹院接惠王爺。

趙璲坐在椅上，被青靄推著逐漸靠近院門。

想到這幾日王妃漸漸難掩的疲，趙璲垂下眼簾，其實他并不需要王妃那麽頻繁地陪他出門，不需要王妃絞盡腦陪他說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當椅走出院牆的遮擋，趙璲看向石桌。

就在惠王爺擔心會看到王妃的強歡笑時，王妃笑著朝他跑了過來，眼眸清亮，恍如第一次來竹院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