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6 惠王爺跑馬
從宮裏回到王府, 惠王爺去了竹院,姚黃繼續在明安堂調教金寶。
現在金寶跳橫桿已經有模有樣了,要等它的子長大了再加高橫桿, 今日姚黃要訓練它找東西的本事,先讓金寶聞聞它最啃的骨頭,再把裝了骨頭的盤子藏在後院書房,看看金寶能不能找到。
金寶圍著姚黃直轉悠, 顯然以為骨頭還在主人上。
姚黃嘆氣,小家夥來了惠王府後吃得越來越香,跟一樣過起了飯來張的好日子,把骨頭都養懶了, 但凡它還是靈山鎮那條吃不飽飯的小狗崽兒,肯定早就聞著味兒去找能填飽它肚子的吃食了。
沒辦法, 姚黃帶著金寶去了書房,這時金寶才發現有另一香比主人上的還重, 撒歡似的找了過去。
姚黃想,慢慢來, 多教幾次,金寶就能明白在考它了。
臨近晌午, 惠王爺來了明安堂, 姚黃笑著說起金寶那一點點的小進步。
趙璲看向門口,金寶已經提前吃過了, 這會兒臥在門邊能曬到日頭的地方, 歪著腦袋拿兩只烏溜溜的黑眼睛著他們,一金黃的皮被王妃養得越發油水亮。
午飯在王妃的笑語聲中結束,趙璲在書房看兩刻鐘的書,做完兩刻鐘的推拿拭過後再前往後院歇晌。
姚黃在床上躺著了, 因為夫妻倆的歇晌大多時候都不太單純,姚黃不控制地想起了昨晚的新花樣。
大婚前夕,姚黃還擔心惠王爺子不行這事全得靠,哪料到惠王爺雖然殘了,卻能憑一雙有力的手臂……
姚黃掰了掰手指頭,羅漢床跟大椅上的算一種花樣的話,居然也湊足了一只手?
外間響起了椅行進的聲音。
姚黃拉好被子,紅著臉轉向裏側。
青靄退下後,趙璲將自己撐到床上,看著垂搭在床下的雙,趙璲頓了頓,再分別將兩條搬上來。
躺好了,趙璲從懷裏取出一,手放到王妃能看見的那一頭的枕頭上。
王爺王妃的枕面都是一套的,今日這套乃是淺金的底,王爺的繡了纏枝紋,王妃的多了幾朵牡丹花。
姚黃先是看到了惠王爺過來的手,跟著就見的枕面上多了一只綠汪汪的手鐲,比送給鄭元貞當見面禮的那支綠鐲子還要綠,綠得濃郁又鮮,仿佛將惠王爺那些綠的料兌了濃濃的水再結一層冰殼,不去晃裏面的濃綠依然在流淌。
姚黃一骨碌坐了起來,雙手托著綠鐲細細打量,稀罕得不行:“王爺那裏竟還有這樣的寶貝?”
趙璲在王妃眼中看到了驚喜,也看到了一狐疑,似是要怪他明知喜歡首飾,卻拖到現在才肯把寶貝拿出來給。
趙璲解釋道:“上午去首飾鋪挑的。”
王府庫房確實有父皇之前賞賜他的各種珍寶,不過那時他還沒親,父皇不會賞他子用的首飾。
姚黃一愣,終于將所有視線都定在惠王爺的臉上:“就今日上午?王爺親自去挑的?”
趙璲默認,王妃說過,他親自挑的才送禮。
姚黃明白了,惠王爺是怕心疼送出去的鐲子,于是特意補一支更好的,應該是更好的吧?
“這支多銀子?”姚黃一邊將綠鐲套上手腕,一邊故作隨意地問。
矜持了一會兒沒等到惠王爺報數,姚黃擡眸,觀察著惠王爺的神猜測道:“三百兩?”
就不信惠王爺送的會比送鄭元貞的便宜。
惠王爺移開了視線,也繼續抿著。
姚黃撲到他上,面對面地猜:“多了?兩百兩?”
趙璲垂著眼道:“鐲重二兩,價銀千兩,另有百兩銀子的工本費。”
姚黃:“……”
狠狠地震驚過後,姚黃趕坐正,小心翼翼地取下鐲子再放到還算的枕面上,雙膝跪攏,低著腦袋看了又看,擔心道:“真值這個價嗎?不會是店家欺負王爺不會討價還價吧?”
趙璲:“……這是最上等的綠寶石,時價五十銀一錢,京城的老字號,叟無欺。”
京城多貴人,惠王爺運氣好遇到了這支新到的鐲子,否則可能有銀子也買不到。
惠王爺這麽舍得為花錢,姚黃又高興又發愁:“這麽貴重,我都不敢戴出去,萬一磕了了,我會心疼死的。”
趙璲:“可以只參加宴請的時候戴,出城游玩時換其它鐲子。”
他拿起鐲子,重新為王妃戴上,鮮翠滴的綠寶石手鐲,襯得王妃的腕子白膩如脂,欺霜賽雪。
惠王爺一時看怔了,竟忘了松開王妃的手。
姚黃賞完自己戴上綠鐲的手才察覺惠王爺盯的不是鐲子,臉上一熱,主鑽到了他懷裏。
.
因為惠王爺已經不抗拒出門了,姚黃決定好好帶他去京城郊外逛逛。
京城裏也有一些好景,并非只有繁華的四大商街,逛一天歇一天,轉眼就到了八月底。
一大早,姚黃提議道:“王爺,今日咱們騎馬去城外賞秋吧?”
坐馬車有坐馬車的方便,騎馬有騎馬的快活自在。
趙璲下意識地避開了王妃明亮的雙眼,在他已經習慣坐著椅出行後,騎馬可能會有蓋彌彰之嫌。
然而這點顧慮只是一閃而逝,坐椅也好,騎馬也好,這都是他自己的事,與旁人無關。
“好。”
姚黃當然也想到了其他安排:“咱們騎馬,讓兩輛馬車在後面跟著,帶上糕點茶水,這樣在外面逛一整天都行。”
趙璲點頭。
飯前吩咐下去,飯後駿馬、馬車等事宜都已經準備好了,姚黃推著惠王爺來到王府的第一進院,隨行的常服侍衛都在外面候著,照壁這一頭只有王爺王妃、青靄飛泉,以及乖乖等在這裏的惠王爺坐騎驚霧。
姚黃松開椅,對惠王爺道:“我先去看看馬車裏有沒有忘帶什麽東西!”
趙璲目送王妃腳步輕快地繞過照壁,出了王府正門。
親幾個月,趙璲早已到了王妃對他面的照顧,就像不會在他穿子時冒然地轉過來,就像此時需要青靄、飛泉協助他上馬,也沒有留在這裏旁觀。
青靄背起王爺來到臥下的驚霧側,飛泉幫忙將王爺的擡過去坐于馬。
坐穩了,驚霧站了起來。
青靄、飛泉再幫王爺調整好馬靴與馬鐙連接的小機關,使得輕微的顛簸都不會讓王爺的雙腳從馬鐙上落,看上去就如正常人騎馬一樣,這還是當初王爺決定親自去長壽巷迎親時府裏的匠人臨時做出來的改進。
普通的馬匹容易驚,驚霧是戰場上陪王爺出生死的戰馬,便是拼著自己傷也會保護好背上的主人。
趙璲了驚霧的鬃,微扯韁繩,驚霧便朝外走去。
王府門外,姚黃也剛剛上了馬,見到騎馬出來的惠王爺,姚黃笑笑,催馬上前與他并行。
鑒于驚霧、霓一看就是寶馬良駒,今日夫妻倆沒再故意穿細布裳,騎馬來到南城門這邊排隊等候出城時,附近一些百姓便好奇地張過來。姚黃戴著防塵的帷帽衆人看不清楚,而那位長得神仙模樣的男子……
“是不是惠王啊?前幾年惠王出征,我遠遠看過一次熱鬧。”
“啊,惠王不是……騎馬真的可以嗎,就怕突然掉下來……”
說話的人聲音不高,奈何他們旁邊的其他人聽見了,這麽一波波地往外傳,嗡嗡的議論聲中,“惠王”二字就變得清晰起來。
趙璲早有預料,靈山鎮沒人認得他,京城這邊,除了可能會遇見的文武百皇親國戚,他兩次帶兵出征百姓們見過他,他去迎娶王妃百姓們見過他,總有記好的。
忽地,王妃靠近了他一些,隔著一層面紗趙璲也能到來自王妃的審視。
趙璲微微攥韁繩,就聽王妃道:“人俊是非多,要不下次出門,我也給王爺準備一頂帷帽?”
趙璲:“……”
看著隨著徐徐秋風不斷輕過王妃臉頰的那層白紗,趙璲無法想象自己也被白紗覆面的樣子,更不想去嘗試。
姚黃:“不喜歡白紗啊,那讓春燕給你做頂黑紗的。”
趙璲:“……走了。”
姚黃回頭,發現隊伍朝前了。
到他們接守城人核查時,姚黃亮出早就被提前收好的惠王腰牌。
守城兵臉大變,立即帶著後的幾個守城兵朝駿馬上的惠王爺跪了下去:“卑職拜見王爺!”
趙璲淡然道:“免禮,繼續當差吧。”
說完,他帶著王妃出城了。
姚黃扭頭,看到離得近的悄悄猜疑過惠王爺份的那些百姓商旅全都出了目瞪口呆的神。
姚黃笑了,就是故意的,故意顯擺惠王爺的份,故意讓守城兵或百姓們早日習慣惠王爺會常常出府這件事,習慣了,以後惠王爺再臉,誰也無需再大驚小怪。
收回視線,姚黃隔著白紗在手裏的腰牌上親了一口,再將腰牌收進馬鞍上的夾袋中。
天藍無雲,日頭也還不高。
姚黃將帷帽前方的白紗掛在帽沿上,問一直在看的惠王爺:“王爺要試試慢跑嗎?”
趙璲沒有直接回答:“你先。”
姚黃看看驚霧,駕著霓先行一步。
沒有往後看,但後很快就傳來了駿馬跑的腳步聲,稍頃,驚霧便如惠王爺筆下的一抹黑霧自餘掠過,以普通駿馬正常奔跑的速度朝前而去,而馬背上的惠王爺背影端穩松弛,并無任何勉強。
姚黃放心地追了上去。
前面是一條灑滿明秋的筆直道,遠遠地不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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