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七七腦子都要炸了，下意識的沖了過去，厲聲道：“你們在干什麼？”

溫嘉陸是這艘船的主人的貴客。

作為溫嘉陸護著的人，檀七七的臉，那些人自然也是認識的。

人見到兇神惡煞的沖過來，嚇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將唐雨桐松開了。

檀七七一把將唐雨桐護到了后，然后轉過看向對方的臉。

那巨大的，貫穿了鼻梁和臉頰的傷疤，還殘留在的臉頰上，像是惡心的蜈蚣，將那張致麗的臉碎。

一個星期沒見，已經徹底的像是變了一個人，面黃瘦，形銷骨立，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死井，沒有一點亮。

此刻見到，似乎也愣住了，目落在檀七七的上，良久沒有說話。

迎著唐雨桐的視線，檀七七不知名的，覺到了一愧疚不安。

“……你跟我來。”檀七七別過頭，將唐雨桐拉到了角落。

溫嘉陸斜靠在欄桿上，叼著一煙，看著檀七七帶著唐雨桐離開的背影，無聲的哼笑了一聲。

這個笨人。

還護著呢？

＊

影，檀七七細細的打量著唐雨桐的形，看沒有別的傷口，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

唐雨桐看著，似乎有點迷茫，一直愣愣的看著。

檀七七對道：“雨桐，還有一個星期，這艘船就要停在馬六甲海峽。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帶你下船。”

唐雨桐沒有吭聲，只是目帶著幾分茫然，視線落在檀七七的臉上。

檀七七一口氣說了一通，見沒說話，忍不住輕聲問道：“雨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唐雨桐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看著，喃喃道：“青瓷……你似乎……過得很好。”

“……”檀七七臉微微一變，知道自己確實是無能為力，但是聽到唐雨桐的話，還是有些愧起來。“……我第二天找過你，想給你送點吃的，但是你不在了，我……我找不到你。”

“我被趕出去了。”唐雨桐輕輕地回答道，看著檀七七，“被趕到了最下層……”

檀七七問道：“你現在怎麼在做傭人？”

唐雨桐視線落在別，淡淡道：“求了一下別人罷了。”

求別人？求誰？

這一個星期里，安然無恙，但是唐雨桐卻似乎已經發生了太多不堪。

檀七七低下頭，不忍心看，只輕聲道：“雨桐，一個星期以后，我會想辦法帶你走的。”

“你有什麼辦法帶我走呢。”似乎是笑了笑，語氣平靜，“你覺得你真的有辦法帶我走嗎？”

的嗓音，聽起來溫可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檀七七還是聽出來幾分諷刺。

“雨桐……”無可奈何的回答，“我會盡力。”

“盡力？”唐雨桐笑了一下，“青瓷，這幾天，你有找過我嗎？你被人護著，沒人敢欺，你有想過我嗎？”

“我有想啊！”檀七七下意識的反駁，卻見唐雨桐朝著譏諷的勾了一下角，“也只是想想吧？你連找我都沒有過。”

“……”心里最愧疚的地方，一下子被唐雨桐三言兩語看穿了。

是的，想找，但是，不敢。

這樣的地方，離開溫嘉陸可能就沒命活了，甚至連離開房間都需要鼓起勇氣。

“你我活下去，說得可真是輕松啊。”唐雨桐淡淡的道，“你什麼都不懂，有人護著，過得這麼好，當然可以隨便說幾句，反正又不需要你罪。我們一起上船，為什麼溫嘉陸偏偏救了你，你說溫嘉陸跟你關系不好，”冷笑了一聲，“不好，他會這樣護著你嗎？”

檀七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輕蹙著眉心看著唐雨桐，看出了眸的尖銳和怒。

覺得，是騙了嗎？

將自己在這里的罪，怪在上嗎？

“雨桐，我明明說過要你順著安東尼，你為什麼……”

唐雨桐打斷了的話，“你這是要怪我嗎？你覺得我現在的苦，都是我自作自？”

“我不是這個意思，”檀七七急道，“我真的想幫你，但是……”

唐雨桐再次打斷的話：“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檀七七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求過溫嘉陸無數次，但是他不愿意，我是真的沒辦法。”

說的是實話。

在這里，跟唐雨桐的份有什麼差別？

靠著溫嘉陸才能茍延殘，他不愿意幫，又能怎麼辦？

難道能不靠他，從這艘船上找到唐雨桐嗎？

唐雨桐擺明了不信，對檀七七道：“你不要再解釋了，我現在不靠你，在船上也能活下去。”抬起頭，視線落在檀七七的臉上，那雙黑的眸子里，沒有亮，只有疏離和冷寂，“看到你過得這麼好，我也沒辦法信任你了。”

“……”檀七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嘉陸從對面走了過來，在不遠開腔：“你好了沒有？”

檀七七別過頭，看向溫嘉陸，低聲道：“你能不能……”

邊的唐雨桐，已經轉離開了。

檀七七看向的背影，最后的話語也沒辦法吐出。

自認問心無愧，但是真的問心無愧嗎？

如果能豁出命去找唐雨桐，是不是就能令唐雨桐活的好一點？

是太懦弱，才會失去唐雨桐的信任，是這樣嗎？

檀七七站在原地，眼神里出一迷茫和無措。

溫嘉陸站在不遠，瞇著眸子打量了的表一會兒，然后不耐煩的輕嘖了一聲，舌尖了一下牙槽，往這邊走了過來。

“人都走了，你傻愣著干什麼？耳朵聾了？”

檀七七提著一口氣，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的收回了視線，低頭道：“沒什麼。”

溫嘉陸看著的表，不屑的嘲笑道：“怎麼，被罵了？”

檀七七耷拉著腦袋，悶頭往回走。

知道不能怪唐雨桐，也不能怪溫嘉陸，那只能怪自己了。

＊

唐雨桐回到廚房，剛把餐盤放下，一個高大的男人就走進來，見在里面，一把把拎過來抵在墻壁上，開始扯皮帶。

抬高人的，他開始瀉火。

唐雨桐任由他在上，臉上表無于衷，扭過頭看著窗外。

被這個男人從船艙下面撿回來，已經三天了。

對方可能是對還有點興趣，怕在下面被人玩爛了，才特意把他安排進廚房。

廚房里的人，都是挑出來的，用來伺候最上層的那些男男的伙食，但是，并不任何人保護，只要想要，照樣可以隨便上。

這幾天，不知道被多人在下過，早已經從最初的抵崩潰到麻木。

看向窗外，看到船甲上檀七七被溫嘉陸牽著，在欄桿吹風，上穿著一條保守的子，并不是那天穿過來的那條。皮在下細膩，烏發熠熠生輝。

廚房里各種的腥味夾雜著腐爛的臭味，將的人生徹底碾碎，也將的世界拖到黑的地獄里去……

沒辦法離開這條船了，就算墨寒笙過來救，也回不去了……

已經徹底的臟了。

緩緩的垂下眼，漆黑的眸子，沉得像是最深邃的子夜，沒有一點亮。

＊

“怎麼，還在生氣？”

溫嘉陸懶洋洋的坐在對面，看著的表，有點不可思議。

“你也太小肚腸了吧，屁點大的事就裝這麼久。”他開始冷嘲熱諷。

檀七七忍不住開口：“你懂什麼？”

明明是跟唐雨桐一起被抓來的，現在唐雨桐過得這麼慘，卻沒辦法幫，被責怪怨恨，都難以給自己辯解。

溫嘉陸：“那你要不要去陪？”

檀七七噎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溫嘉陸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慵懶的像是一只小憩的獵豹，他撐著臉，打量著檀七七的表，漫不經心的道：“我其實不太明白，你哪里來的這麼多責任心呢。你跟唐雨桐關系很好嗎？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系，是你陷害，讓淪落到這艘船上？還是你很有本事，能救水火？你自己連救自己的本事都沒有，還開始妄想拯救別人了，七七，你是蠢呢還是蠢呢？”

“……”檀七七沒想到他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雖然最后還是在罵蠢。但是也聽出了幾分他在安的意思。

“算了。”溫嘉陸突然道，“你本來就蠢。如果不蠢，也不會做什麼大雪天救人帶回家這種蠢事。”

檀七七忍不住道：“明明是你騙我的！”這家伙竟然還敢提當年的事！

溫嘉陸朝呲了呲牙：“不，是你犯蠢。“

“我當初應該直接從你上碾過去。”檀七七忍不住磨牙，如果當年沒有狠心一點，直接把他丟在雪地里，可能現在也不會這麼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