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

燕長歌和商清淑瞬間回神，正好看到被那一道道黑包圍的顧寒，正好看到顧寒臉上的那一抹釋然和解。

“顧寒！”

“這是什麼！”

商清淑看得心里一驚，便要出手將那些黑攔下，卻突然被燕長歌攔住。

“別！”

“這東西你不得！”

不得？

商清淑聽得一怔。

燕長歌卻不多解釋，眼睛余一掃，頓時發現了腳下石階上那麻麻的幽黑符文，聽到了那道古老滄桑中帶著悲戚的誦祭文的聲音，面越來越凝重。

“魂乎無南！蜮傷躬只。”

“魂乎無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

“豕首縱目，被發鬤只。”

“長爪踞牙，誒笑狂只。”

“……”

幾乎和那道聲音同步，他將那祭文的容念了出來，每念一句，面都要凝重一分！

雖然經歷的只是幻境。

可他畢竟走到了這臺階的盡頭，對回法則的理解和領悟自然不是曾經可比的，臉上凝重之余，更多了幾分擔憂。

“這似乎……”

“是更高層次的回法則！”

什麼！

商清淑心里一沉，猛地看向顧寒，卻見黑涌下，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已是被覆蓋了大半，岌岌可危，可唯有一雙眸子，始終平靜淡然，解和釋然里，更是帶著陌生。

商清淑心里一沉！

這個眼神……絕對不是顧寒應該有的！

“顧寒！你……怎麼會變這樣？”

“……”

顧寒沒回答，認真思索了半瞬，突然笑了。

“終于，找到你們了。”

話音落下。

他兩手微微一，最后的力量突然發，在黑將自己吞噬之前，將二人推下了石階！

做完此事。

他突然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而來，像是積累了很久很久，足足有數百個紀元那麼久，讓他忍不住想閉上雙眼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

他輕輕閉上了雙眼。

黑順勢蔓延而上，直接將他的形徹底吞沒，隨即化作了一道道黑的水流，不斷滲了腳下的石階，悄然沒，徹底消散不見。

云霧翻涌。

青苔蔓延。

蓋住了石階，遮蔽了石階上的符文，也徹底抹掉了顧寒最后的存在痕跡。

……

高天之上。

多化的世界意志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由眉頭大皺：“他怎麼沒去那里？”

他發現。

顧寒這一次的回，并沒有降生在玄蒼為其準備的那一片囚牢小世界里，反而是落在了一片全新的超級大世界，一片先前沒有過，一片難以想象究竟有多廣袤的超級大世界！

“有點意思。”

玄蒼似乎也有些意外，幽幽道：“看來他這最后一世，比我想象得要特殊得多。”

“哪里特殊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怎麼看不出來？”

正是意志回歸的彭黎！

“還看不出來？”

玄蒼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我等雖可以用偉力隨意演化囚牢世界，可終究還是要以自己的道域為模板的……可這樣一方超級世界，就連那大混沌界的界環也遠遠比不上，是你能演化得出來，還是我能演化得出來？”

“莫非……”

彭黎心里一，口道：“這是他的道域不？”

“準確來說。”

玄蒼糾正道：“這是他被剝離的道域！”

彭黎不說話了。

此時此刻，他終于對眾生道的強橫有了一個最直觀的印象了，畢竟拋開其余不談，如此大的一方道域，能承載的偉力上限，足以讓所有的超境憤而死！

“不愧是回印！”

玄蒼又是慨道：“竟然發出了我想象之外的威能！數百世的回業力一朝發……這一世會為他的最后一世，也是終結一世，我等可以高枕無憂了。”

“高枕無憂？怕也未必！”

彭黎似乎還有不同的看法。

“你可別忘了！”

“他雖然忘了曾經的一切，可他的眾生道終究還有一部分沒有被剝離出來，雖然他覺醒的概率微乎其微，可終究是個患……”

“無妨。”

玄蒼卻并不在意，只是笑道：“我對回印的信心，比對岳道友還要足……況且不是還有我們？”

說到這里。

他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那里準備得如何了？”

“放心。”

彭黎淡淡道：“他乃是眾生執的化，我不過是稍加點撥了幾句，他便展示出了遠超我想象得執著和堅持……假以時日，大概率是能與我等并肩而行的！”

“還不夠。”

玄蒼搖搖頭：“這眾生道域既然被剝離了出來，便不再屬于他了，理應有新的主人……他們兩個，便是不錯的人選。”

眾生惡，眾生執。

雖然只是眾生道的一部分，可掌控眾生道域，亦是一件名正言順的事。

“好好好！”

彭黎似明白了他的意圖，稱贊道：“此法甚好，甚妙……玄蒼，難怪你在第一鎮守的位子上穩穩坐了近百個紀元，單是這份縝，便不是我們能比得上的！”

雖然被坑過。

可他不得不承認，玄蒼的謀略和縝，本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小心一些，總無大錯。”

玄蒼笑了笑，目復又看向那片超級世界，語氣中帶著一期待，道：“眾生惡？眾生執？卻不知道下一個出現的，是什麼？”

“比你那個。”

彭黎目一轉，突然落在了那石階之下的峰頂上，好奇道：“我更想知道，你會怎麼置他們？”

玄蒼沒回答。

反而看向了多：“你覺得呢？”

“螻蟻而已。”

多面無表道：“理會他們做什麼？”

他是實話實說。

在他眼中，顧寒的行為雖然稱得上一個有有義，可終究……用自己的一切，換一群螻蟻的命，意義不大。

“此言差矣。”

玄蒼似乎有不同的看法：“螻蟻雖弱，卻能讓千里之堤潰于一旦，絕對不能小看……還是要斬草除的好，不留機會，不留后患。”

說到這里。

他看向多：“你親自手，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