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顧寒，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截刀柄，那羊頭怪面一肅，認真道：“所謂武道氣運，那來頭可大了……”

他解釋得認認真真。

顧寒聽得明明白白。

此方世界無名，界生靈種屬過千，皆修武道，殺戮不斷，紛爭不休，因為每隔數日或者數月，高天之上便會降臨下一縷大道氣運，或偏向于武道，或偏向于劍道，或偏向于其他……不一而足，引得此方世界生靈不斷爭搶。

“得之！”

“便可碎虛空，登仙途，風而行，得萬壽！”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

羊頭怪的眼中滿是向往和狂熱！

氣運？

碎虛空？登仙途？

聽到這里。

顧寒突然想到了從多那里聽到的一些，頓時確定，這里就是玄蒼的道域！

自稱為仙。

以氣運為餌，垂釣眾生，是對方最喜歡做的事！

細細檢查了一番自。

雖然道域崩毀，雖然自的道損極大，雖然被制，可在玄蒼的道域里，他依舊有著近乎飛升境的修為！

這不合理。

飛升境，意味著他有著凌駕于此方世界生靈的強絕實力，意味著他可以隨時破碎虛空，沖出玄蒼的道域！

更重要的。

他已是復歸而來，可玄蒼反倒是不見了蹤跡！

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玄蒼不住他的道，二是玄蒼不在乎……或者說，篤定他不會離開！

“有意思。”

抬頭看了一眼悠悠天穹，他淡淡道：“真是把我算計得明明白白！”

他不會離開。

就算能離開，他也不會離開。

因為他要找人！

找到燕長歌，找到商清淑，找到其余的擺渡人！

想到這里。

他又是看向那些羊頭怪：“跟你打聽個人？”

“您說！”

“你認不認識一個燕長歌的人？”

“燕……什麼？”

“……”

顧寒沒回答，看著他淡淡道：“跟我貧？”

“不！不認識！”

那羊頭怪突然嚇出了一冷汗，忙道：“沒聽過！從來沒聽過！”

似怕顧寒不信。

他又補充道：“我在這里也算有些名氣，有名有姓的高手我也知道不，可……可從沒聽過一個燕長歌的。”

顧寒再次皺眉。

以他飛升境的修為，想要將這片世界探索一遍，用不了太久，只是這里殺戮混永無休止，他晚找到這些人片刻，都有可能出現極大的變數！

見他皺眉。

羊頭怪頓時以為他起了殺心，絞盡腦，冥思苦想，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道：“對……對了！前不久，這里出現了一樁稀奇事！”

“什麼？”

“數月之前，有一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強者，大概有數百個，殺往了登仙臺！”

“登仙臺？”

顧寒皺眉：“那又是什麼地方？”

羊頭怪耐心解釋。

登仙臺。

一共三百六十五個臺階。

顧名思義，登上臺階，便可破碎世界，立地仙，效果和爭奪氣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

自這方世界有記載以來，這登仙臺便從沒有人能夠登上去，甚至只是靠近，便會氣逆涌，而亡！

“死的人多了。”

“大家也就不再去想了，反而一心爭奪仙人降下的氣運了，畢竟雖然也很危險，可也有過很多功的先例……”

他后面的話。

顧寒沒聽進去，只是問道：“登仙臺，在哪？”

他篤定。

羊頭怪口中的那群不知名強者，大概率就是燕長歌一行！

“一路向西！”

羊頭怪連忙指了個方向：“沿途要經過五湖四海三山……”

正說著。

他突然看到顧寒角一，竟是騰空而起！

“這這這……”

他眼珠子瞬間瞪得老大：“破……破碎虛空，風而行……仙人……仙人臨凡了……”

直到顧寒形消失許久。

他才緩緩回神，眼中狂熱和向往之余，更多了一堅定和狠厲！

“仙人真的存在！”

“氣運！我一定要奪得一縷武道氣運！”

……

顧寒沒有提醒那羊頭怪，仙人不存在，飛升是騙局……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此乃玄蒼道域。

他有絕對的控制權，亦有著心想事之力，只要想，一個念頭，便能改變所有生靈的認知！

罡風呼嘯。

他全力催修為而行，對于尋常武者而言，需要數月乃至更久的時間才能走過的路程，他只花了幾個時辰的功夫，便過了五湖，越過了四海，抵達了三山。

然后……

他就看到了一座聳云霄的，宛如撐天之柱一樣的孤峰！

孤峰之上，云霧浩渺。

四散流轉中，出了一級級的青石臺階，那臺階不知存在了多年月，長滿了青苔，散發著幽黑古樸蒼茫之意。

“這臺階……”

顧寒本能地覺察到了不對，剛要想越過那些臺階查看個明白，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玄氣古樸的力量忽而降臨而下，直接打落了他的形！

腳下一。

他已是落在了峰頂之上，這里方圓足有萬丈，寸草不生，禿禿一片，唯有眼前那道藏在云霧中的石階，在青苔的映襯下，散發著青綠之意。

微微沉半瞬。

他忽而一掃袍袖，靈力瞬間化作了一道颶風，朝前方吹了過去，只是云霧似無比粘稠，縱然他全力以赴，也不過是看到了前面十幾級臺階上的形。

然后……

他的表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第十四級臺階上，站了三個人，穿鬼袍，戴著惡鬼面……赫然是三個擺渡人！

三人形不。

只是形時不時抖一瞬，像是在經歷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恐懼。

“回來！”

顧寒眉頭大皺，輕喝了一聲，只是三人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依舊站在那里，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態。

顧寒不再開口。

大步邁開，須臾間來到了石階前，看著被青苔盡數遮掩的石階，抬腳邁了上去！

邁步的瞬間！

他左手手背突然傳來了一陣骨吸髓般的劇痛！

余一掃。

他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背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枚印記！

一枚鬼頭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