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沉默了半瞬，顧寒又道：“我從來到這里的那一刻，就被你們算計了？”

“可以這麼說。”

“等我回來。”

又是沉默了半瞬，他看著玄蒼，認真道：“洗干凈脖子，等老子回來……”

話沒說完。

他形突然一散，化作了點點流，消失不見。

原地。

唯有那把黑晶長劍懸在半空，似乎因為主人的消失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顧寒的威脅。

玄蒼半點都不放在心上，目又是一抬，看向了那片夜空，隨著顧寒的駐世消失，兆億繁星突然亮了一瞬，須臾間便泯滅而去。

兆億星辰中。

那顆象征著顧寒本的巨星亦是沒了曾經的輝煌，星變得黯淡至極，似乎隨時都有寂滅消散而去的可能。

玄蒼笑了笑。

輕輕抬手一拿，便將那顆巨星上的殘余星在了手中，化作了一顆拇指大小，熠熠生輝的璀璨星團。

此舉似乎加速了道域的崩毀。

不過須臾的功夫，那片夜空已是徹底消失在了回長河之中，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悄無聲息間。

許廣元眾人和任五任六的形落在了場間。

“顧兄弟……”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眼圈很紅，死死攥住了拳頭，臉上滿是自責悔恨。

不遠。

許廣元眾人沒說話，只是眼中也滿是復雜之意。

外間的一切。

他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也自然明白，剛剛接玄蒼十力的那一刻，顧寒明明可以用他們的道來抵擋的，可……顧寒反而沒這麼做，這也是他們能活下來的原因。

“老弟他，仁義！”

許廣元幽幽一嘆，語氣中滿是憾：“他很清楚，就算用了我們的道，也擋不住那一拳，故而……唉，若他能再進一步，今日……”

話沒說完。

可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若顧寒是破道境，縱然玄蒼展示出了道無涯之下近乎無敵的實力，也未必能勝得了他！

其余人沒說話。

曾經。

顧寒的卑鄙心黑沒下限，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們無時無刻想要跟他撇清關系，想要遠離他，可如今……顧寒真的消失了，他們反倒有些想念顧寒了。

卑鄙也好。

心黑也罷。

亦或是沒下限……終究遠遠不及臨危之下的道義和擔當。

他們如何想。

玄蒼懶得理會，目一轉，落在了那柄黑劍上，輕輕手一拿，便握在了手中，劍微，劍靈劇烈反抗，可旋即被他鎮了下來。

“你放心。”

“舊主沒了，我自會為你另覓新主，也定然不會埋沒了你的鋒銳和名聲。”

說話間。

他突然朝遠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們，要去哪？”

長河邊緣。

一眾囚徒瞬間停住了形，面對他的注視，如臨大敵！

強！

強得離譜！

就連顧寒這樣縱橫無敵的強者都敗了，那自己……殺鎮守，滅回，終究只是一廂愿的事罷了。

念頭一轉而過。

眾囚徒再也沒了留下的心思，便要就此遁出回長河，逃亡到現世之中！

“想走？晚了！”

似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玄蒼淡淡道：“先前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知道珍惜，如今……都給我留下來吧！”

說話間。

他緩緩探出大手，原本歸于平靜的回長河再次暴走沸騰了起來，一散發著黃的通天鎖鏈盤旋而起，朝著一眾囚徒和許廣元眾人捆縛而去！

“以吾鎮守之名！”

“賜爾等，無期之刑！”

轟！

轟！

……

鎖鏈盤旋織，上到如長蛇囚徒這樣的滅道境，下到實力并不出眾的真道境，俱是被這些法則鎖鏈纏上，本沒有半點逃的機會！

這一幕。

正好被姍姍來遲的多看到！

三目瞳孔一！

他本沒想到，平日里不顯山不水，宛如釣魚翁一樣的玄蒼，竟然會有如此強橫，徹底凌駕于其余鎮守之上的實力！

擁有這樣的實力。

只一個便能鎮回長河，還需要其余十二位鎮守做什麼？

冷不丁的。

他腦子里閃過了這個念頭。

“來了？”

玄蒼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你可來的有些晚了。”

“……”

多沒回答，猶豫了半瞬，還是問道：“他呢？”

“不妨自己來看看？”

玄蒼笑了笑，并沒有多解釋，他似乎很有信心，本不看那些囚徒和許廣元眾人的掙扎，形一，已是去往了那座大殿之。

猶豫了半瞬。

多亦是跟了上去，只是路過許廣元眾人旁時，忍不住多看了他們一眼。

“這位鎮守。”

鎖鏈越縛越，許廣元也干脆懶得掙扎，只是盯著他，認真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欠老弟一個人呢！”

多沒說話。

如同沒聽到一樣，一臉的漠然，速度不減，進了那座宮殿之中！

鎖鏈捆縛之下。

那些囚徒也好，許廣元眾人也罷，俱是被一一鎮，直至許久之后，黃的河面再次恢復了平靜，唯有偶爾出現的細小湍流，像是在無聲訴說著先前大戰的激烈。

……

青山綿綿，綠水悠悠，山水相接，晴空萬里，云霞蒸騰舞，讓多有種不適應的覺。

自他擔任鎮守以來。

這宮殿世界他只來過兩次，如今是第三次。

毫無疑問。

一十三位回鎮守中，玄蒼不僅是最強的那個，也是最會的那個。

譬如此時。

那座湖泊水面平如鏡，玄蒼立在湖邊，袍錦繡，氣度灑然，自有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而他手中也沒了那桿悉的釣竿，反而多了一團星輝。

“這是他的道？”

應到星輝上悉的氣息，多皺了皺眉，淡淡開口道：“為何不徹底殺了他？”

“因為殺不死。”

玄蒼慨一嘆，看著湖面上自的倒影，幽幽道：“眾生不滅我不亡，這便是眾生道最可怕的地方之一……嚴格來說，我們也是他應到的眾生之一。”

“想要殺了他。”

“就要徹底斷絕了他的道，就要殺死每一個他能應到的眾生。”

“……也包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