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曹昂的表現，顯然超乎了賈詡等人的期待。

面對攻心之計並未自暴自棄，而是選擇迎難而上。

如此行事雖然有些青，卻也扭轉了曹軍所面對的態勢。

畢竟，曹軍之所以能堅守到現在，除了軍法嚴苛之外，還有曹個人魅力約束。

由是麾下將校皆悍死戰，即便況再差，其麾下將校也沒有離心。

而此刻，沮授的想法便是通過曹的死訊，引起曹軍部混。

故而曹昂的這一次雄起，不僅拉回了諸將之心，還使得麾下變了哀兵。

正是《老子》有云：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隨著曹昂一下達命令，諸將皆不再多言，紛紛回營準備。

不過就在這時，探子卻再度傳來消息，言說袁紹分兵兩路而出。

此時曹昂方聞賈詡之計準備撤軍敵，聽著袁紹分兵，便問衆人道：

“我等方纔準備撤退敵，敵軍便分兵而出，此何意也？”

衆人之中，郭嘉正因爲曹的“”暗自神傷，賈詡直覺發言過多並不言語，只有荀攸沉聲道：

“彼等即送主公迴歸，必我軍心，而今分兵，乃爲襲我後路！”

“如今此地已難堅守，不若依照賈公之計設伏，待得夜間退兵！”

“如此袁紹探之必不生疑，待他前來追擊，我軍自可敗之！”

曹昂聞得此言，只得點頭應諾，當即傳令曹洪、曹純等人南下埋伏。

又與馬超、徐晃、史渙等將商議，夜間分兵而撤。

只等袁紹追擊到埋伏地點，率軍返回，再殺袁紹一陣。

衆將聞得此計，紛紛應允，心中都憋著一口氣，等著袁紹追擊！

曹兵力本來有四萬之多，但隨著幾次兵敗，此刻僅有兩萬不到。

但在賈詡和荀攸等人謀劃之下，還是分出了數路兵馬，安排諸將統領。

正當他們準備之時，袁紹軍中亦在準備追擊曹兵馬。

因是沮授此計看似分兵三路，實際上主要目的還是準備突破渡！

依照袁紹的預想，曹軍看到曹的“”應該就會大潰散。

可他們在將送到曹營後，卻遲遲不見曹營之中反應。

見得這等狀況，袁紹不由一陣患得患失，問沮授道：

“眼下我軍已將焦送回，何以曹軍還未作？”

“莫非是曹未曾北上，已歸營中穩住大局不？”

沮授問其言，不由暗歎袁紹竟然畏曹如此，忙勸解道；

“曹北上，乃在下親自見之，我軍沿路設崗，他絕難返回。”

“曹雖然不在，其人麾下能人卻是極多。”

“或有那等能人穩住大局，勒令麾下未。”

“然則曹不在此地，敵軍撤退已爲定局。”

“主公放心，我斷定數日之，敵軍必有作。”

“若是早些，敵軍今夜便會撤軍，當令諸將戒備，隨時準備出擊！”

袁紹聽著這話，方纔將心放回肚中，下令諸將整備兵馬。

這般到得下午時分，忽聽斥候來報，言說曹營行出兩支兵馬南下。

袁紹見之大喜，確定了曹軍即將撤退，便下令麾下準備做飯。

夜間剛一到來，又見曹軍遣使而來，送上了許攸的頭顱。

要說許攸在這條時間線上，死的可謂是十分冤枉。

他帶給曹的消息，本來就是可以決勝的關鍵消息。

但因爲秦瑱一封書信，導致他的消息變了假消息！

或者說，即便是真的消息，這條消息也導致了曹兵敗。

因此在曹昂阻止他對馬超發怒後，曹洪這暴脾氣便將許攸抓住一刀砍殺。

曹昂對許攸本來是沒多大怨氣的，因他知道，許攸不可能以犯險設計他爹。

在獻計之後，許攸沒有想辦法溜走，某種意義上就證明了其清白。

但由於事已經發生，爲了平息諸將之怒，他索將事推到了許攸頭上。

順道他還幫了個忙，將許攸的頭顱給送還給了袁紹。

實際上距離袁紹上次見許攸，時間僅僅過了不到兩天。

可此時再見許攸，袁紹卻指著許攸頭顱大怒道：

“濫行匹夫，讓汝投曹麾下，方知自作自耶？”

如此罵著，他本將其棄荒野，但在沮授的建議下，還是予以厚葬。

兩軍互相作之間，時間來到了十月十一日後半夜。

先是曹昂率軍悄悄行出大營，待行出十餘里後，下令士兵燒燬營寨。

火頓時便被袁紹軍斥候探知，袁紹聞之大喜，親率步騎兵三萬餘人南下追擊。

一路追出二十餘里，路過一林之中時，便見曹昂後軍位於此。

袁紹見狀，忙令麾下大將韓猛率領騎兵攻擊敵軍後路。

一鼓作氣，直殺得曹昂留下來斷後的千餘兵馬潰不軍。

看著敵軍一即潰，袁紹終於找回了失去的信心，大笑道：

“今得阿瞞不在，敵軍軍心已散，全軍聽令，隨我加速追擊！”

一語說罷，便下令麾下加速前進，可沮授見之，卻忙道：

“明公且慢，我見彼等皆是老弱，並非曹軍銳。”

“如此作爲，恐是敵軍有詐，我等不可如此再進！”

雖然他這一次力主袁紹追擊，可看到曹昂留下的兵馬，他便覺事不太對！

可袁紹好不容易佔得優勢，哪裡肯放棄追擊，毫不聽建議。

沮授見之，無奈之下，請求領一支兵馬在後方策應。

袁紹看他又要分兵，自是不悅，但還是應允下來。

由是又分五千兵馬讓沮授帶領，離他三裡範圍策應。

這般分兵之後，又前行了十數裡，忽見曹昂主力在此。

袁紹自持兵多，直接下令韓猛等人襲擾上前。

曹昂見之，戰也不戰，急忙率領兵馬加速南下。

袁紹一看，滿以爲曹昂這是畏懼自己兵馬，便即再度加速。

不料剛過五里，忽聽一聲大喝，便見曹洪、曹純領兵自左右殺出。

袁紹大驚失，麾下兵馬大，而前方曹昂卻在此時回軍而擊。

一時間馬超、徐晃、史渙等將紛紛殺上前來，殺得袁紹兵馬潰散。

袁紹大驚之中，連忙後撤，幸得沮授領兵及時殺到，方纔救下袁紹。

一場大戰之後，袁紹損兵折將，三萬追擊兵馬過半折損。

反觀曹昂這邊，不僅沒有折損兵馬，反倒佔盡優勢，從容撤退。

至此，袁紹也是再不敢追，只得下令麾下回軍。

待得營，他急忙探問現在是何人在曹軍主事。

在探知曹營主事之人是曹昂之後，袁紹便一陣慨道：

“久聞阿瞞之名，未聞曹營子修，可知生子當如此也！”

當下，他知有曹昂在，很難一舉擊破曹軍，索聽了沮授建議緩兵南下。

另一邊，曹昂在得勝之後，並未因此而志得意滿。

依照郭嘉的建議，他將兵馬退至陳留城，同時發信各方將領收防線。

在曹昂的命令之下，曹軍開始不斷後撤，大規模棄城而走。

於是在建安五年十月中旬，曹軍渡會戰宣告失敗。

此戰，兩軍投了兵力超過二十萬，算上輔兵和民夫，總數在五十萬以上。

是役，曹銳折損超過兩萬人，民夫與輔兵折損上萬。

袁紹折損銳兵馬超過五萬，其餘輔兵與民夫不計其數。

這一戰，袁紹奪取了東郡、東平、山、濟等大半個兗州。

但卻因爲東線的放開，導致劉備軍趁虛而，被奪取了泰山、北海、東萊等地。

同樣，由於被曹提前堅壁清野，袁紹得到的大部分地方都已被搬空。

故而這一戰袁紹雖然得勝，卻是代價極大的慘勝。

不過在此之前，隨著渡會戰的結束，一個問題也縈繞在袁紹的心中。

在戰爭中失蹤的曹，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魏郡，鄴城，此地是春秋之時所建，亦是袁紹的老家。

而此時，幾個十分特殊的客商，卻來到了城酒肆。

只見爲首之人頭髮乾枯，下滿是胡茬，而在他旁，卻是一八尺大漢。

在其背後，還有幾個形貌肅穆的護衛環顧四周。

沒人知道這幾個客商的來歷，但對這些人的裝束並不奇怪。

畢竟，鄴城乃是冀州繁華之地，不南來北往的客商匯聚於此。

其中自然也有不容貌兇悍之人，並不足爲奇。

而這一夥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在渡戰場的曹等人。

至於爲何如此，還得從當夜曹北上之後說起。

彼時，面對沮授施展的絕戶計，曹真的一度面臨過絕。

畢竟燒了那些糧草，他才能獲取渡之戰的勝利。

可糧草沒燒到，他反而要被沮授用火給燒死。

若是換做他人，說不得此時就直接認命投降了。

可曹越是面臨絕境，就越是冷靜，竟然帶著許褚等人生生從林中逃出昇天。

在逃出之後，許褚便建議帶著老曹突圍南下。

可曹卻是直接拒絕，表示南邊到都是袁紹崗哨。

就他們這幾個人，遇到小隊伍還好，一旦遇到幾百人的巡邏隊，立馬就會被抓。

所以他一逃之後，就朝著袁紹後方武方向行進。

如此行了兩天，便抵達了袁紹麾下的武。

而抵達武之後，追捕他的消息也傳到了此。

曹見西邊防備嚴，心知南邊必然更甚，隨後即一路北竄，悄然渡過黃河。

本來許褚等人以爲越北上越危險，沒想到北上之後，防備反而越發鬆弛。

到了這裡，許褚便建議曹從河南下，回營主事。

可曹一聽此言，便直接否決，對許褚道：

“自我等北上之後，渡便難堅守，現在返之，於事無補。”

“河亦有袁紹兵馬，我等當繼續北上！”

隨後他就拉著許褚北上，直接來到了鄴城。

路上因爲沒有錢糧，順道打劫了一支商隊，就變了這幅行商模樣！

對此，曹自是暗自得意，袁紹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會來鄴城！

但隨著安全得到保證之後，他又擔心起了南邊戰事。

所以便住了一客館之中，讓麾下打探消息。

那邊手下正在打探消息，曹便在一旁對狼吞虎嚥得許褚笑道；

“吾觀此城雖大，卻宮室，不似許都那般繁盛！”

他如此說著，卻見許褚拿著麥餅一邊點頭，一邊狂吃。

見得此狀，曹便一把拍在了許褚背上罵道：

“真癡兒哉，不知與某留點，某亦未食！”

而被他這麼一拍，許褚便是一陣委屈，上不停，又給曹遞了一個餅。

曹見之，一陣好笑，接過餅也開始吃了起來。

二人吃飯之間，宿衛虎士已然帶著消息歸來。

只見他在曹耳邊耳語了幾句，便見曹的臉猛然閃過一驚喜道：

“妙哉子修，秦子瑄倒是給某教出個好兒子！”

如此說罷，他便打開了包袱，將剩下麥餅放其中。

許褚見他收拾，急忙喝了一口水灌下詢問去何。

“河東！”曹朝著西邊一指，站起來便道：

“正如秦子瑄所言，父子同心，其利斷金！”

“今有子修在南守，我爲其父，豈可落之於後！”

“且去河東，也袁紹知曉何爲顧此失彼！”

如此說著，他即暢快的一笑，帶著衆人行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