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死輕于浮，有的死重于山岳，在顧寒看來，弘戾的死是前者，可他的死對于回長河的影響，對于他轄區的影響，卻是后者。

死之后。

他的鎮守權限亦是消散無蹤，對那段回長河再沒了毫的制力。

眼可見的。

黃的河水翻涌不止，激撞，回法則一片散，對長河的諸多生靈的制力幾乎了大半！

長河最深。

一座座回囚籠悄然破碎，自其中走出了一道又一道影，上的偉力或野蠻，或邪惡，或森……織在一，更是引得河水倒卷，法則轟鳴，邪靈舞，讓本就冷幽暗的回長河更多出了幾分末日降臨的景象。

“弘戾！死了！”

“終于！終于自由了！”

“呵呵……哈哈哈……被困這麼多年，我以為今生注定要道消于此，卻沒想到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是誰！誰殺了弘戾！”

“是剛剛那個拿劍的小子！找到他，我要好好謝他……不如吞了他如何？”

“桀桀桀……”

“……”

一眾囚徒困而出，心自然極為逾越，談笑間偉力激不斷，或現出本，或暢游長河，刻意攪長河之水，讓這段回長河陷了徹底的混中！

“都干什麼？”

冷不丁的，一道猩紅目落下，帶著無盡的原始洪荒野蠻之意，落在了一眾囚徒上，目里帶著不耐煩。

“攪攪攪！”

“攪得我頭暈眼花，你們還想不想活了？”

聲音不大。

亦沒有附帶毫偉力。

可……

偏偏無比清晰地傳了每一個囚徒耳中，讓這段即將發生一場史無前例暴的回長河為之一靜！

論修為。

這些囚徒自然是有高有低，可最低的也是真道境，最高的，赫然已是到了滅道，不提鎮守權限，單論實力而言，比多弘戾還要強上幾分！

只不過。

就是這樣一群聯合起來，能讓諸多回鎮守也覺得頭皮發麻的強者，偏偏被這道目束縛在了原地，也不了！

不是不想。

只是不敢！

因為他們知道說話的是誰，因為他們很清楚對方是一尊多麼可怕的存在，更因為他們剛剛被關押進來的時候，無一例外的，全都被對方狠狠收拾過一頓！

在混沌之中。

他們這些囚徒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有著各種各樣的兇悍名聲，或殘忍，或暴戾，或卑劣……只是在這位不知名的囚徒面前，全都不夠看！

猶豫了一瞬。

一名囚徒看向長河最深，試探道：“您……不出來？”

“出來做什麼？”

“自由。”

那囚徒道：“鎮守都死了，囚籠也消失了，我們自由了……”

“蠢東西！”

那聲音的主人冷笑一聲，淡淡道：“眼睛長在了屁上，你腦子也長屁上去了？我若是想出去，還用得著等到他死？還用得著等著這破籠子消失？”

那囚徒神訕訕。

被窺破了本，他毫不意外，被對方謾罵，他毫不怒，前一刻還在攪風攪雨，滿暴戾的他，此刻在對方面前變得低眉順眼不說，還帶著一試探和小心翼翼。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

“一群賤骨頭！都給我滾！滾到上面去！”

那聲音的主人罵了幾句，似乎再懶得搭理他們，目一斂，猩紅的芒宛如水般徐徐退去。

“是！是！”

眾囚徒如蒙大赦，連忙應下，俱是一改先前的囂張，狂躁和暴烈，盡量收束自己的力量，盡量不弄出太大的靜，小心翼翼潛往了上游。

只是……

在去上游之前，幾乎所有囚徒都朝同一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憎恨。

那里站著多。

弘戾死了，他沒反應。

囚徒暴，他也沒反應。

哪怕是一道道滿是惡意和挑釁的目落在上，他依舊沒有半點反應，他只是盯著上游的方向，眼神明滅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息時間已過。”

“你怎麼還不走？”

冷不丁的，那道來自回長河最深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很守信用。

三息之間剛過，他便已是放開了對多的制，只是本該第一時間去追顧寒的多，竟一反常態地留在了這里。

“你剛剛說什麼？”

聽到他的問話，多突然開口：“能不能再說一遍？”

“說什麼？”

那聲音的主人淡淡道：“我說過的話很多，你問的是哪句？”

“關于他的。”

多認真道：“你說，他的道不是他的，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那聲音的主人笑了笑，幽幽道：“好歹跟了混沌神那麼久，如今又為一方鎮守，理應見多識廣，莫非還用我給你解釋？”

被窺破來歷。

多也不意外，沉默了半瞬，突然又是問道：“所以，他是真的執拿了旁人的道，執拿了命運之道，對吧？”

“呵！”

“他怎麼拿得？”

多沒理會他的態度，又問了一句。

“人多啊。”

那聲音的主人沒有正面回答，一語雙關道：“人多，力氣自然就大！花別人的錢，拿旁人的道，慨他人之慷……換誰誰都不心疼！”

多沉默。

他突然想到了顧寒先前說的那句話。

我可能不賺。

但是絕對不虧。

他曾經以為是顧寒曲解了賺和虧的含義，可如今看……顧寒的確不虧！

“他，一直在騙我？”

想到這里，他三目中先是閃過了一恍然，而后恍然又是化作了失，直至最后，徹底變了怒火！

轟！

混沌神力一震，他形已然消失不見，去往了上一段回長河！

“小題大做！”

那聲音的主人慨道：“只是被騙，又不是被殺，活著難道不比什麼都好？”

說話間。

他又是朝回長河上游看了一眼，似陷了沉思。

“這個小子……”

“有點意思，有點邪門，有點手段……罷了罷了，再觀察觀察好了，我這里的大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