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我們有救了！”浮雪激地從小床上跳起來，蠟油再次燙到的手，興得毫無察覺。

云輕也很激，“白榆，幸好有你！”說著飛快地抱了一下江白榆。

江白榆心口一甜，察覺到其他人在看他，他刻意地維持表鎮定，耳朵卻是無法控制地紅了。

……

牢房里越來越熱了，幾人仿佛置于夏天的沙漠，熾熱的氣息烘烤著皮表面。汗水浸了衫，他們把宋夫人帶給程歲晏的酒都拿出來喝了，勉強補充水分。

地面太燙了不適合坐人，小小的一條窄床上坐著五個人。

練習功法，最好的姿勢當然是盤打坐，但現在條件不允許，五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勉強著。每個人都閉著眼睛，低聲誦念《天衍化相功》的門口訣。

“不生不滅，

不浮不沉。

無上無下，

無古無今。

亦虛亦實，

亦假亦真。

形隨意，

化相生神。

……”

——

齊子又擺開了棋盤。

樂塵子無心下棋，胡丟著棋子，他時不時地用棋子起卦，占算浮雪的去向。

齊子沒在意他的小作，一邊悠然地落著棋子，一邊說道：“你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樂塵子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上有我要的東西。”

樂塵子不耐煩道：“你要麼就別說，要說就說明白點。遮遮掩掩，模模糊糊，說還休，像什麼樣——”

齊子忽然打斷他：“所以，能看懂羲皇無字書的不是你，而是。”

樂塵子頓住。

“你不必否認，”齊子優雅地落下一枚潔白的棋子，勾了勾角，“羲皇無字書和愿力珠，我全都要。”

樂塵子默然片刻，說道：“你聽過《死鬼歌》嗎？”

齊子被問得愣了一下，“什麼？”

“死鬼歌啊，我給你唱兩句。強大的人死于傲慢，弱小的人死于卑微，真誠的人死于謊言，虛偽的人死于真相……”

齊子忽然眉頭一跳，臉沉下來。

樂塵子沒注意到對方的神，他一邊哼著歌，一邊又抱起一顆黑的棋子兒，起了一卦。

看著卦象，他“咦”了一聲。

接著他又抱起一顆棋子，起了另一卦。

浮雪的方位是空白的，且還活著。

解釋只有一個。

破夢了！

“哈，我的好徒兒，哈哈哈哈哈！”樂塵子躺在棋子上大笑。

齊子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冷冷一笑：“游戲結束。”

第123章 蘇醒 “我名曦。”

道法修習, 各人進度不一。

云輕最先掌握天衍化相功，辭鯉稍后，浮雪和程歲晏的速度要慢一些。

但是云輕怕打草驚蛇讓齊子有了防備, 因此幾人商議一起行，練得快的等一下練得慢的。

這就給了浮雪和程歲晏很大的力, 兩人生怕自己拖延太久導致其他人也無法求生，因此學得前所未有地專心。

牢房里已經熱得渾如烤爐一般, 若是普通人在這早就死了, 幾人都起了一層白的皮，皺皺蛇蛻一般。

終于終于, 浮雪煉出了一對招風耳, 程歲晏煉出了兩片香腸，另外三人見狀，形雖意，相由心生，也各自改換了面貌。

辭鯉換了一雙略顯魅的貓眼, 云輕從師蕤賓上得到靈, 左半邊臉煉出一大片青胎記, 轉頭一看江白榆, 他右半邊臉煉出一朵紅蓮花形胎記，還怪好看的。

世界開始破碎。

就好像一塊巨大的水晶忽然裂千千萬萬片，轉瞬間又消散于虛無。無數點收攏, 眼前陷黑暗。

云輕猛地睜眼。

冬天的夜風吹著面頰，天上半個月亮，萬點明星，地上千家燈火，一條冰河, 杯中猶有殘酒。

他們依舊坐在鼓樓的屋頂上，街道上行人零散的談聲傳來。

“師姐！”浮雪猛地一拉云輕的手，焦急道，“我做了奇怪的夢！”

天空忽然變了。

澄凈的星下憑空出現薄云一片，月亮躲在云后，著朦朧的紅。

這朵薄云飛快向著鼓樓的方向游來，轉瞬便至眼前。威撲面，云輕立時覺到悶，神樂谷中慘烈的經歷又出現在腦海，臉沉了沉。

離得近了，云輕可以清楚地看到，云頭飄然立著一人。

這人一襲白，峨冠博帶，拔如松，甚為瀟灑。

他低頭看著云輕，笑道：“小家伙，游戲到此結束。”

這是云輕有生之年第一次和仙人正面遭遇，雖然此刻被威得很不舒服，但是知道，或許齊子并非有意用仙力迫他們，他們現在所承的，也不過是他的無心之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正如人走在路上，角無意間帶起的微風，把樹葉上的螞蟻掀翻在地。

人又怎麼會刻意去針對螞蟻呢。

眼見來者不善，云輕肅著一張臉，褪下腕上的整齊一家人。

雖然一直費盡辛苦地找齊子，但眼下這個況，大家還是保持距離再談判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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