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啊,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這些銀錢,你只是覺得阿娘偏心二郎,找個由頭出一出心中那口怨氣。
可是大郎,二郎他不穩重不踏實,阿娘只是怕他日子過不好,并不是不疼你。
手心手背都是,有的時候,阿娘不做落埋怨,做了也落埋怨,我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給你們,唉。”
付大郎已經泣不聲,“阿娘,我錯了,我錯了啊!”
付二郎哭著搖頭:“是我錯了,阿娘,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大哥,我對不起所有人!”
肖氏掙扎了一下,從安平公主背上落下來,走到兩個兒子面前。
浮雪瞪大眼睛,低聲音對云輕說:“師姐,好像有用?”
肖氏手去握付二郎捧銀子的手,手卻穿過銀子握了個空,疑地皺了皺眉,努力了幾次,將付二郎的手向下拉。
付二郎便順著阿娘的方向放下手。
之后肖氏又去拉付大郎的手,終于,兩個兒子的手握在一起,滿意地笑了:“你們以后不要吵架,家和萬事興嘛。”
付大郎說道:“阿娘,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二郎的。”說著,手攬了一下弟弟的肩膀。
肖氏點了點頭,“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啦。”扭頭笑著看了眾人一眼。
安平公主大大松了口氣,“快走吧,好走不送!”
這魂魄新喪,倒無需引路。云輕劍指一豎,念了句送魂的法訣:“生死有道,有序,魂游諸天,請君歸位。”
肖氏腳步挪,飄了一下,然后重新爬回到安平公主的背上,安安穩穩地趴好。
所有人:“………………”
浮雪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安如磐石的肖氏,“師姐,是什麼意思?”
云輕了額角,“意思就是,的執念不是這個。”
“哈?那還能是什麼?”
“不知道,”云輕搖了下頭,看向付家父子,說道:“你們再好想想,生前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想不開的,過不去的。
若實在沒有,最近遇到過什麼古怪的人和事嗎?或者得罪過什麼人?所有可疑的問題都可以說說。”
付校書苦思冥想,搖頭道:“我妻子格很好的,不爭不搶,從不與人結怨,一生食無憂,兒孫滿堂,能有什麼放不下的?”
事就這麼陷僵局。云輕看著茫然無措的父子三人,說道:“我想見一見你的兒。”
“啊?好……”
付校書領著云輕走到一個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貞娘,有貴人要見你。”
室一個虛弱的聲音答道:“阿爹,讓進來吧。”
云輕推門走進房間,見一個長相憨厚的男子坐在床邊,正將一個子扶著坐起。
這子臉蒼白,頭發稀疏,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已經聽說了這件事,一看到云輕,便問道:“我阿娘怎麼了?”
云輕一時不忍心,說道:“你阿娘很好,閻王說今生積德行善,來生能托生個好人家,只有一點,需要把今生的執念化解了。你知道你阿娘的執念是什麼嗎?”
子聽聞此,便松了口氣,想了一會兒說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
“哪件?”
子紅著臉,低頭說道:“此事涉及父母,我們做兒的,不好言說父母是非。貴人只要去問問我的父親,四十年前,我阿娘懷著大哥時,他可與什麼人有過來往。”
云輕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到手中,說道:“這是你阿娘拜托我的,拿去補補。”
……
離開房間,云輕輕輕地關好門,隨后沉了沉臉,走回到院中。
板著臉質問付校書:“四十年前,你的妻子懷著孕時,你和一個什麼人有過來往?”
付校書老臉一紅,抱怨道:“都過去多年了,我們夫妻二人一向和和的,貞娘提做什麼。”
浮雪說道:“咱們還是提一提的好,既然和和,你定然不想看到你的妻子魂魄不寧吧?”
付校書噎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說來慚愧,年輕時不懂事,與一戲子有些來往。”
他里說著“慚愧”,臉上卻并無慚。男人的世界里,風流從來無需慚愧。
云輕皺了下眉,問題:“后來呢?”
“夫人得知后,便做主將那戲子抬進門。兩年后,戲子不容于主母,便離開了。我們好聚好散,從此再無瓜葛。那之后我與我妻夫唱婦隨,舉案齊眉幾十年,再沒紅過臉。”
云輕著下,問道:“你和幾十年沒吵架,你覺得是你在包容,還是在包容你?”
付校書被問得一愣。
云輕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先試試吧。”
付校書疑道:“怎麼試?”
“忍氣吞聲不代表不介意,你跪下認錯試試。”
付校書很抗拒,“這,夫為妻綱,我又是朝廷命,這這這,何統。”
浮雪嚇唬他道:“不跪也行,倘若你真是的執念,不一定什麼時候帶走你。”
付校書臉一變,噗通跪倒。
接著,他大聲數落起自己的過錯。一樣是怕聽不清,便多重復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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