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視線太赤了，程歲晏眉角直跳。來之前他還擔心云輕浮雪們被調戲，現在看來他還是該多擔心擔心自己。

有人大著膽子往江白榆上丟了個橘子，云輕手一攔，把橘子搶到手里, 轉手遞給師妹。

江白榆笑著看了一眼。

眾人一直走到一座裝飾華麗的樓前, 抬頭看去, 二樓匾額上寫著“倚香樓”。聽說這里就是整條街上最大最好的青樓, 他們打算先從倚香樓開始選。

倚香樓里溫暖如春，香氣撲鼻，鴇母看起來三十五六歲, 段妖嬈，濃妝艷抹。

一看到來了三男三六個人，男的俊的，好像天仙結隊下凡似的。這鴇母有些疑，小心翼翼地迎上去, 笑道：“貴人可是走錯了地方？”

程歲晏看也不看一眼，往面前拋下一張銀票。

銀票晃悠悠地在眼前下落，鴇母一把抓在手里，細細看著。待看清銀票上的數額，眼睛直愣愣的，咧開笑了。

程歲晏：“把你們這里所有的子都找來。”

“哎呀，好好好，貴人先坐下來喝杯茶暖暖，我馬上給你們安排。不是我老夸口，咱們這倚香樓的孩子，個頂個兒的水，嘖嘖嘖，保證你看了走不道！”

“別啰嗦了，快去。”

“好好好！”

鴇母說著退去，一邊朝后看了一眼。兩個小丫鬟識趣地走上前，把幾人領到一個房間。

這房間裝點得倒算清雅，珠簾玉幕，煙藍的窗紗像是暮四合時的遠山。墻邊擺著水仙與蘭花，每日被炭火的暖氣烘著，如今開了花。

木架上幾件珍玩，又擺著個淺青的細頸花瓶，花瓶里著一枝盛放的紅梅。

房間中央放著矮幾與團，幾人在幾前坐定，小丫鬟先端上茶來。

過不多久，鴇母說說笑笑地領著一群娘子來了。

這鴇母坐在程歲晏邊，想推一下他的手臂，見這英俊的郎君防賊一樣戒備，心里莫名其妙的，臉上卻堆起笑說道：

“哎呀，咱們這的孩子太多了，這一個房間我怕站不下，先挑幾個頂好的給幾位過過目，你要是覺得不合心意，咱們再換。如果孩子不合心意，隔壁南風館也是我們東家的產業。”

浮雪道：“南風館？”

“是呀，那里頭的郎君呀，個頂個的俊俏，有溫可意的，有俏皮可的，也有雄壯威猛的。”

浮雪忍不住說道：“這夢粱城的人還會。”

“哈哈哈娘子說笑了，來顧南風館的也都是男人啦。”

浮雪沉默了。

鴇母悄悄觀察程歲晏的神，小心問道，“貴人，你看如何？”

程歲晏聽說南風館，覺像是被什麼臟東西纏上一樣，皮疙瘩起了一，他沒好氣道：“不要男的！”

“好好好，那就孩子，”鴇母賠笑道，“孩子多好啊，你看這幾個孩子，不知道誰有造化能你的眼呢？”

“不是我挑，給挑。”程歲晏的下往師穆羽的方向點了點。

鴇母早注意到那個孩子眼睛似乎看不見，這會兒見程歲晏指向，鴇母有些不確定，又問了一次：“給誰？”

“給我。”師穆羽說道，一開口，依舊是糯糯的聲音。

這鴇母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什麼事呢，一個瞎眼的小娘子在青樓里挑人，說出去誰信？

鴇母生怕他們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小心問道：“容老冒昧地問一句，娘子你……要做什麼呢？”

程歲晏不耐煩的，主要是這個鴇母上水味兒太濃了，又非要坐他邊，有點嗆鼻子。他問師穆羽：“這鴇母行不行？”

師穆羽搖頭道：“不行。”

然后程歲晏指了指門口，對鴇母說：“好了，你先出去。”

“我……”

“你放心，我們做的是正經事，不會讓你吃司。”說完，又掏了一張銀票。

鴇母拿著銀票眉開眼笑地出去了。

這鴇母帶來的子有七個，這會兒一個個都是一頭霧水，有幾個還是睡著覺被拉起來的，發髻還有些歪斜。

七個子排一排站到師穆羽面前，任挑選。

師穆羽說道：“你們先坐下，咱們大家聊聊天。”

子們面面相覷，小丫鬟擺下團，捧上茶，大家都坐下，喝茶聊天。

師穆羽問了們姓名，故鄉何，為何來到夢粱城做了煙花子。

幾個子一一答了，有的是被父母賣來的，有的是獲罪被府發賣來的，有的是被拐子拐走賣進青樓的，已經不記得家鄉。

眾人聽了皆皺眉。程歲晏直接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你們贖得要多錢？”

大家價錢不一樣，幾個子一一答了。云輕和程歲晏都掏了銀票分給大家，子們歡天喜地地接了，里連連道謝。

然后繼續聊天。

師穆羽問們平常有什麼喜好，又念了幾首詩讓們復述，又問了幾個考驗品的問題。

之后又閑聊了一會兒，子們越來越放松，甚至能和浮雪開玩笑。

有個香蕊的子慨道：“要是每天都能接待像你們這樣的客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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