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洵被強大的神之力如雲籠罩。

    既不得彈。

    更無法開口說話。

    聽到段三斬隊長於元神的對話，心覆蓋了一層影。

    他開始深思。

    他為什麽要為執法隊的一員。

    爬上第五執法副隊長的初心，又是什麽。

    突地，衛袖袖看向了韓洵。

    對上韓洵痛心的眼神，衛袖袖的眸子又紅了幾分。

    他來到韓洵的麵前說：“韓副隊長，家父九泉之下若知你對他竟是這麽的關心，定會非常藉的。我不曾想到，韓副隊長竟對家父有如此之深的。”

    他看得出來，韓洵眼神裏飽含著諸多的，似海深。

    段三斬的神力如水褪去。

    得到自由的韓洵了，卻說不出所謂匡扶正義的話。

    “遠征大帥，世上豪傑，我輩修行者都會崇拜有加。”

    韓洵說道。

    衛袖袖問：“韓副隊長可知，家父的這等異象，是因何而起？”

    韓洵無需回頭看，如芒在背之清晰，亦知段三斬看著自己的眼神，隻會比刀子還要犀利。

    “此等怪象，聞所未聞。”

    韓洵僵著回：“我在第五執法隊的這些年，也不曾見到這樣的異樣怪象。”

    “許是被詛咒了吧。”

    話音落下，他便看到衛袖袖低下了頭。

    段三斬道：“衛公子，莫不是周憐的亡魂在作祟？”

    提及周憐，很有可能，在座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不是！”

    龍子蘅不顧第三副隊長和得力部下的阻攔，踏步如流星，颯然走出，隊長的華服袍在森然幽冷的風中擺起來，好似江麵的月波紋映冬雪。

    他見過此等場景。

    那也是一次執法行令。

    死者，被竊取了功德。

    至今不知是何人。

    為此他還鉚足幹勁去徹查了一番，結果是被總骨幹三令五申地告誡了一番。

    他深知其中要害，無非就是強者刀奪他人功德，因在雲端之上的權威俯瞰萬裏河山，臭水裏的螻蟻們又有何話語權呢，一生行善積德的榮功勳，到頭來，臨死時，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九泉之上看他人風生水起又如何能夠瞑目。

    不瞑目又能夠做什麽。

    死人，是被掩埋在塵土之下的。

    塵土，會遮蓋曆史的字跡。

    所謂真相，又算什麽呢？

    龍子蘅裝聾作啞了很多年，但在今朝，他不想睜眼閉眼做那昧著良心的人了。

    哦不。

    是昧著良心的龍！

    “此非詛咒，非亡魂作祟。”

    龍子蘅吸引了無數人的目。

    段三斬瞇起眼睛看著龍子蘅，搖搖頭。

    龍子蘅此舉，簡直就是自毀前程。

    還有什麽是比這更愚不可及的了嗎？

    沒有！！

    龍子蘅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也知道！

    說完之後，自己將要麵對怎樣鮮淋漓的殘酷。

    功名利祿。

    錦繡前程。

    高高在上的寶座。

    都將灰飛煙滅。

    他將會為那些人的眼中釘中刺除之而後快。

    盡管他清楚自己為了走到今日的高度坐上第三執法隊長的這把椅子，走過了怎樣深暗的黑夜。

    他心惶惶，卻不敢對上朝華、人屠宮這些人失的眼神。

    他害怕有朝一日，朝華、太夫人，都像是看垃圾一樣看他。

    覺得他和周憐，是一類人。

    而就在不久前，慕老夫人還喂他端來了暖胃的湯……

    “這是……”竊取功德！

    後麵四個字還沒說出口，龍子蘅的話就被人打斷了。

    “這是坐化之事，是功德之事。”

    楚月打斷了龍子蘅的話：“龍隊長，你覺得是什麽呢？”

    龍子蘅渾一震，驀地看向了。

    朝華的眼神，很深。

    像是濃稠的墨。

    雨後的古井。

    積雪堆疊下的淵。

    分明實力沒他高的曙侯，竟還能在這等迫的時候，對他元神傳音。

    “保全自要，海神萬全，自由我來護。”

    “可別……”

    “還沒等到我登天梯，龍隊長就先被革職清算，或是放逐窮鄉了。”

    元神幽幽之音，竟有著與生俱來般的帝王氣概迫。

    “對啊，龍隊長，你覺得是什麽呢？”其他執法隊的隊長問。

    “怎麽會是功德之事呢。”

    龍子蘅繃著脊梁神經，“我還以為，是有冤魂作祟，或是老將軍心懷不甘，不願離開人世。”

    “龍隊長真是這麽想的？”那位隊長又問，細長的眼睛鋒銳地審視著龍子蘅。

    固然平起平坐，甚至龍子蘅位高一等，對方審視的眼神竟如同審訊囚犯般的不客氣。

    “是與不是，本隊長還要與不相幹之人解釋嗎？”

    “本隊長何時落魄至此？”

    “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龍子蘅一掃適才的擰無措，以及慷慨赴死般的悲壯。

    跟著他的第三執法隊副隊長及其員，俱鬆了口氣。

    “功德之事？”

    藍老無心在乎龍子蘅等執法隊的患和細枝末節，捕捉到了楚月所說的關鍵。

    老人帶著幾分匪夷所思和些許肯定問：“難不，遠征大帥的功德，正被人奪舍？”

    功德之事，他有耳聞。

    早在人族之期，古老傳說，就有功德過瞞，羽化仙之事。

    再有甚者，一步神。

    但終究都是傳說，又有幾人能當真呢。

    活著都沒辦法登臨仙路的人，死後還能仙？

    這不是可笑嘛。

    說出去，無人會信的。

    “藍兄所言極是！”

    說話之人，正是遲遲趕來的老仙人。

    老仙人的旁，還跟著原翠微山長老的秦懷鼎。

    老仙人掃了眼眾人，著重凝視楚月，緩了緩上的風塵仆仆和氣籲籲，嚴肅道來：“我和懷鼎兄觀察了洪荒和海神大地的四方，洪荒三界，下界被流海域所藏，並不知真實。但上界並無此異象，海神大地之，集中於大夏之地和界天宮，好巧不巧，大夏國主殯天，遠征大帥薨歿。”

    秦懷鼎點點頭：“這其中的巧合太過於多，我們托了玄寒軍的蘇將軍和炎副將軍，發現大夏已故的夏帝亦無安寧。後又借來翠微山的功德石，發覺夏帝和遠征大帥倒像是作惡之人的命格，若非功德被竊取，這兩位的亡靈命格，焉能是這等作惡景象？好端端的慷慨大義之士，竟了作惡的宵小之輩，焉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