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熙聞言結不控制地滾了滾，額頭再次抵到江心棠的額頭，聲音喑啞：“睡覺吧。”

“我真的可以。”江心棠強調。

“我和你睡在一起，又不是只想這事兒。”

“那你想什麼？”

謝景熙實話實說：“和你在一起就行。”

江心棠心里又冒出縷縷的意，喜悅的聲音微微拖長了道：“那……我想呢？”

謝景熙將不安分的小手，從中里扯出來：“別鬧。”

“就鬧。”江心棠還要手。

謝景熙按住了，道：“待我明日問了寧太醫再說。”

江心棠問：“所以你就是想的？”

謝景熙不回答，而是道：“睡覺。”

江心棠著他道：“我不困。”

“你一整日都在忙，需要休息。”

“可我都沒和你好好說話——說你這四個多月的事。”

以前謝景熙在宮中時，就聽說懷孕的人會有些變化，沒想到是真的，江心棠比以前乎一點、黏人一些、稍微任。

可極了。

他心里一片，雖然他也很想和徹夜長談，但懷有孕，今日又是坐馬車，又是見那麼多人，真的很辛苦，必須得休息，便手挲的臉頰：“先睡覺，睡好了，我陪你好好聊。”

江心棠道：“太高興了，睡不著。”

“為了孩子好。”謝景熙輕聲哄。

江心棠瞬間閉上眼睛。

謝景熙無聲笑了，借著進來的月，盯著江心棠白皙的臉頰，直到聽到微微鼻息聲。

他總算放心，輕輕地親吻的額頭、眼睛、鼻尖，目緩緩移到隆起的腹部。

白日里，他已經過很多次，但都是握著他的手，放到肚皮上的。

這次他主把大手放上去，輕輕著，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里有他和的孩子。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老，結果夫人和孩子都回來了。

他激上蒼，聲音微地喚：“孩子，謝謝你和你娘親都好好地活著。”

忽然有什麼東西踢了他手一下。

他嚇的倏地坐起來，看到江心棠隆起的腹部并沒有什麼變化。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將大手上去，又被踢了一下。

怎麼回事兒？

他連忙下床，也顧不得上穿著的是中，一口氣跑到呂府醫住，哐當哐當地拍門。

呂府醫一邊穿裳，一邊急急忙忙開門，看到謝景熙，嚇一跳：“王爺。”

“快，跟本王去看看王妃。”謝景熙拉著呂府醫就跑。

呂府醫邊跑邊問：“王妃怎麼了？”

“肚子了。”

“了？”

“嗯，本王手一放到肚子上，就被踢一下，是不是胎位不正？或者別的？”

呂府醫一聽，不跑了。

謝景熙拉著他，要繼續跑。

“王爺王爺！”呂府醫拽住謝景熙。

謝景熙終于停了下來。

呂府醫氣吁吁的：“王、王爺，你既然都知道胎位不正，應該也知道胎吧？”

“胎？”謝景熙真的聽過胎，但沒有見過。

“對，胎就是嬰兒在母親肚子里的活，比如手、打哈欠、踢、翻等等，偶爾也會和外界流一下。”

謝景熙道：“可他那麼小啊。”

呂府醫解釋：“五個月左右起就會有胎的。”

“大晚上的，他不睡覺嗎？”

“可能白天睡夠了，晚上活活。”

謝景熙想了想，問：“所以、王妃沒事兒？”

“胎是極其正常健康的表現，王爺放心，卑職白日時，給王妃檢查過的，一切都好。”呂府醫道。

“那……是本王見多怪了？”謝景熙問。

呂府醫哪敢說王爺見識啊。

只是他從醫這麼些年，第一次見銳王爺這樣份高貴的人，衫不整、步伐不穩、慌無措地親自跑來敲門，并且拉著他拔足狂奔，給人看病。

還稀罕的。

謝景熙后知后覺覺到自己著、行為都極其不妥，他輕咳一聲，扯了扯微的中，道：“那個……這事兒別告訴其他人。”

“是。”

“回去睡覺吧。”

“是，王爺。”呂府醫朝回走。

謝景熙一抬步，就看到香蕊、汪嬤嬤、福全、福清都跟過來了，這些、這些人怎麼都看到了……他冷著臉：“你們干什麼？”

香蕊道：“王爺，我們以為你……”

“本王無事，都回去吧。”

香蕊幾人一頭霧水。

謝景熙走到勤行院門口，忽然回頭：“這事兒別告訴王妃。”

香蕊幾人更不解了。

謝景熙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又回頭：“福清，去呂府醫那里找幾本孕婦的書過來，現在就去。”

“是。”

謝景熙回到臥房。

江心棠酣然睡著。

謝景熙長長松了一口氣，想到自己跑了一汗，又去凈室沐浴更，出來的時候福清正好從呂府醫那里拿來的孕婦醫書。

他手接過來，道：“你們休息吧。”

“是。”福清離開。

謝景熙拿著孕婦醫書，坐到燈下翻閱。

即便他看書極快，幾本書看完了，東方也泛起魚肚白。

他轉頭看見江心棠還在睡覺，便重新上床，躺到邊。

江心棠昨晚雖然興，但也著實是累了，一覺睡到巳時，轉頭一看謝景熙也在睡著，以為他也是太累，所以沒有打擾他。

謝景熙卻緩緩睜開眼睛。

“景熙。”江心棠笑著喚。

謝景熙剛剛做了噩夢，夢里這兩日發生的事都是假的，他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到江心棠就在跟前，那麼鮮活，那麼好，他安心地摟住。

“你不？”江心棠問。

“你了？”

“嗯。”

“那我們起床用飯。”

“好。”

江心棠回來了，勤行院熱鬧起來，連帶著整個王府都歡快起來。

謝景熙心格外愉快。

江心棠和他坐在一起用早飯，滿足道：“還是府里飯菜好。”

“多吃點。”謝景熙道。

江心棠真的吃不。

兩人剛漱完口，陶氏、林氏、汪嬤嬤、香蕊就一起送來肚兜、虎頭小鞋子、小帽子、小裳等等。

“這……你們連夜做的？”江心棠驚訝。

林氏笑道：“夜里還是睡了一會兒的。”

“看看喜不喜歡？”陶氏道。

江心棠一一拿起來看，喜歡得不得了，但還是待：“下次千萬不要熬夜做事，對眼睛、子都不好。”

陶氏幾人笑著答應。

銳王府里歡快一片，銳王府外則是熱鬧極了——各個府邸都在傳銳王妃死而復生的消息。

“真的假的？”

“真的！宣平侯府二姑娘親眼見到的！”

“銳王府的下人親口承認的。”

“銳王妃命可真大啊！”

“命更大的是肚子里的娃！”

“從高山上墜下去，居然沒有胎！”

“是有神仙幫助嗎？”

“聽說是一個孩子救的。”

“銳王爺一直都說沒死，孜孜不倦尋找，還真找到了。”

“我的老天爺，銳王妃真的福大命大啊！”

“……”

宣平侯府上上下下昨日下午就知道這事兒，他們慌無比，想要找裕王夫婦，結果裕王夫婦在宮里孝順帝后，他們便在府里待著，一整夜都沒有睡好覺。

一大早江靜蕓就到裕王府門口等待裕王夫婦。

直到中午，裕王夫婦慢悠悠回來。

江靜蕓也顧不得其他，一進裕王府大殿，就把江心棠的事兒說出來。

裕王夫婦一起問：“你看清楚了，那是江心棠？”

“千真萬確！”江靜蕓道。

江心棠一死，謝景熙立馬消沉，不上朝不管政事，每日都是找王妃找王妃。

裕王可真的太喜歡這個樣子的弟弟，他不相信江心棠死而復生：“假的，肯定是假的！”

裕王妃愣了愣，向江靜蕓，一字一句地問：“你說，的孩子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