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研和邵慕言今天一塊參加一個研討會。

前腳才剛得知甘曉星出來的消息，后腳甘董事長急病猝死的新聞便登上了新聞熱搜。

會議結束后，吃飯期間大家都在討論這事，畢竟甘曉星也曾是科研圈的“名人”，差點一舉禍禍了整個科研圈和學界的名聲。

后來更是以一己之力拔高了學界的門檻，論文的查重率越來越嚴苛，正在熬夜肝稿的學生黨們提起甘曉星的名字都恨得牙發。

“這甘曉星可真是個災星，一出來就把爸給克死了。”

一個參會的博士著手機說著風涼話，無盡嘲諷：“誰家攤上這麼個閨，真是倒了霉。”

還有不人都朝喻研投來八卦的眼神，畢竟都知道喻研和甘曉星以及向景恒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的恨糾葛。

只不過沒有人敢隨便過來打聽什麼，誰走過來，剛要開口，就會被邵慕言的眼神給退。

邵慕言就坐在喻研旁，陪一起吃飯，給夾菜，現在不是工作場合，他并不避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倆人是談了。

當著正宮的面，也沒人敢當面問喻研前夫如何如何，那是純純找死。

“咱吃咱的，別管他們。”

邵慕言將盤子里的夾給喻研，以前都是用公筷，現在有了名分人也狂了，不那麼講究了，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夾。

喻研吃了一口，長舒一口氣。

邵慕言用干凈的左手輕著的后背，“別郁悶，容易消化不良。”

喻研輕輕“嗯”了一聲。

確實郁悶。

人命關天，哪怕再怎麼不待見甘家那一大家子，聽到甘董事長去世的消息，心里終歸不好。

回程的路上，喻研想起那些說甘曉星克死父親的冷嘲熱諷，語鋒冰冷。

“我就不聽這個，不就說人克父克夫，好像只要家里有人死了，有人過得不幸，就是人的錯。可將甘曉星養這樣，難道不是甘父和甘太的錯嗎？要不是他們一味縱容，甘曉星也不會無法無天這樣。”

誰也別說誰無辜。

“是啊。”

邵慕言深以為然，道：“家庭教育對人的影響很大，甘曉星一路被溺著長大，不管惹了什麼禍都有人幫理，收拾爛攤子，后來想收都收不住了。”

—

甘董事長還真不是被甘曉星給氣死的，而是被一手扶持起來的養子背刺，一氣之下心臟病發。

送到醫院人已經斷氣了，一命嗚呼。

甘氏集團已然一團。

向董事長聞訊趕過去，幫忙理好友的后事，順便也參謀未來的局勢發展。

甘氏集團現任總裁林茂的確是甘董事長親手提拔上去的，可他最早以前是向董事長的兵。

他一路晉升，爬的飛快，里面自然也不了向董的推波助瀾。

在向景恒眼里，父親這手玩得太過狠。

甘董事長不管怎麼說都曾經幫過向氏，可臨了這最狠的一刀，卻是自己生前最信賴的兄弟捅的。

落日余暉，向景恒坐在醫院外面的長椅上煙，手指不停地。

他說父親狠，其實他也不遑多讓。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他何嘗不是想殺死自己的親骨？

他說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沾染上甘曉星的，其實他上的也談不上多干凈。

基因好不到哪。

本質上，他們都是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之人。

幸好，幸好向初上還流著一半喻研的，還是干凈的。

向初不愿意回來也好，以后就讓他多往他媽媽那邊走，多接書香門第的熏陶，比沾染上一銅臭味要好。

梅楠走了過來，在向景恒旁坐下。

向景恒微微扭頭，神充滿疲憊，“不是讓你看著甘曉星嗎，怎麼出來了？”

梅楠說：“不用看，睡著了。”

向景恒微微一頓，猛地朝梅楠看過去，像是預料到了什麼，瞳眸一。

梅楠向他布滿紅的眼睛，輕松一笑。

“放心，屬于孕早期，藥流產，不會很痛苦。一覺醒來，孩子就沒了。”

向景恒徹底僵住，瞪大眼睛看著梅楠。

孩子，就這樣沒了？

—

晚上邵敏來喻研他們這邊吃飯，背著向初聊起了甘曉星的事。

“我聽到消息，向景恒把甘曉星接到醫院后，就給安排了流產手，把孩子給拿掉了。”

喻研正在理排骨，手中的刀“咔嚓”一剁，飛濺。

邵慕言皺了下眉，趕忙把剁骨刀從喻研手中接了過去。

“我來吧。你別傷著自己。”

喻研心神一震。

甘曉星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懷上這個孩子，怎麼可能說打掉就打掉？

邵慕言收拾著排骨，看他姐一眼，“你這消息準確嗎？”

邵敏聳聳肩：“不知道，我聽說是沒了。”

又評價一句：“別的不說，你這前夫，真夠狠的。”

邵慕言皺眉，嘖了一聲。

“好好好，向景恒，行了吧。”

邵敏往外看了一眼，唯恐驚到孩子，在上扇了扇風，“好了好了，不說這事了，晦氣。”

喻研眉頭鎖，總覺得事沒那麼簡單。

邵慕言看出來了，問：“你擔心什麼嗎？”

“說不上來，覺得事不太對勁。”

喻研臉微白，一天時間，兩條人命，怎麼聽都覺得可怖。

向景恒確實是狠，可他再怎麼冷漠無，也不至于對甘曉星下此狠手，他不是很的嗎？

一個人，就這樣對？

飯菜剛端上桌，喻研的手機就震起來，了手，拿起來一看。

梅楠。

喻研一頓，把電話接了起來。

“喻研，我在家屬院大門外。”梅楠說話干脆，直接表明來意：“我來接向初回去。”

“你等一下。”

喻研跟向初說了一聲，向初想也不想，直接嚷了一聲：“我不回去！”

梅楠聽見了，卻還是客客氣氣對喻研道：“能讓向初接一下電話嗎，我跟他說。”

喻研把手機遞給向初，道：“別嚷，不管回不回去，都好好說。”

“哦。”

向初乖乖應了一聲，接過手機卻直接摁開了免提，不不愿道：“梅阿姨，你說吧。”

梅楠聲音還是那麼的聲細語。

“小初，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你干媽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你不會再有什麼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危機解除，快回來吧。”

“……”向初瞳孔驀地睜大了。

喻研和邵慕言、邵敏、邵昀，聞言同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