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雪真君扶額:“把趙煜也過來!”
片刻,趙煜帶到。
滿腹怨氣的趙煜二話不說就把顧夢給賣了:“撒謊!寅時三刻本就沒和月染塵在一起,一個人在天廊,跑跑停停的大半天,我好心追上去跟說話,竟把我打出傷來!”
“我……”顧夢面孔漲紅,“什麼時辰發生過什麼事,我怎麼可能樁樁件件都記得那麼清楚!”
泠雪真君恨鐵不鋼:“那你就敢替月染塵作證!”
顧夢悻悻:“我又不知道他們那些事……我見掌門只是隨口一問,我便隨口一回,不是什麼作證不作證。”
此刻臉最難看的當屬月染塵。
往日他只需要糊弄大哥一個人,總是可以輕松過關,今日偏偏倒霉,撞上個多管閑事的小白臉,把事鬧得這麼大。
月染塵恨恨盯向小白臉,只見這小白臉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站在后,玩的發尾。
注意到月染塵的目,順著往后一看,頓時無語。
譴責地盯住小白臉的狗爪子。
小白臉作一頓,若無其事松手,惡人先告狀:“你哪蹭來一頭蜘蛛,差點粘我上。”
:“……哦。”
那一邊,顧夢作偽證被揭穿,泠雪真君失地揮揮手,示意滾蛋。
顧夢紅著眼眶憋屈離開。
靜默片刻,逄月真君滄桑地嘆了一口氣。
“行了,不必再狡辯了。”他翻起眼皮,瞥向自己兩個兒子,“你們自己的行為,已經把你們出賣干凈了!”
月氏兄弟面茫然。
逄月真君猛然盯向大兒子:“你若不是知曉老二能占用你做壞事,為何要去向顧夢求證,事發時老二是否與在一?!”
月無垢額側青筋驀地一跳。他張了張,沒能說出話來。
逄月真君又盯向小兒子:“你當時遠在建木另一頭!若非心虛,為何要找顧夢替你作偽證!”
月染塵頰微,眼神劇烈閃。
“你繼母方才已經全招了。”逄月真君也是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細細向我道明,‘月無垢’都是在何時、何地,對何等行事,又曾說過什麼污言穢語。我可以不要臉面了,將你邊的人通通過來,一樁樁一件件對你的時間行程!”
眼見無可抵賴,月染塵恨恨咬牙關:“是——我是能上大哥的,那又怎麼樣!憑什麼就認定壞事都是我做的,就不能是他自己的意思?!”
“你!”逄月真君大怒。
一掌扇過去,卻落在了月無垢臉上。
月無垢默默將弟弟護在后,替他挨了父親這一記響亮的耳。
逄月真君更是急火攻心,手指著月無垢:“你……”
月無垢咚一聲直跪下:“父親,二弟孱弱,打不得。況且做任何錯事的都是我的,罰我便是。”
眼看哥哥拼命替自己扛禍,月染塵臉上卻沒有一。
他反倒是抱手笑了起來,環視四周,得意道:“聽聽,聽聽,我大哥說的才是人話嘛!”
“你就這麼護他?!”逄月真君被大兒子氣笑。
月無垢垂首道:“父親,二弟孩心,沖頑劣,其實本并不壞……”
逄月真君拂袖打斷:“那你可曾想過——若他是殺你媳婦的真兇呢!”
月無垢大駭,軀一震,陡然抬眸:“不可能!”
“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逄月真君已是怒極,“他敢迫繼母,難道就不敢迫大嫂?!”
月染塵原本得意洋洋,聽見這番話,腳下忽一,差點跌坐在地上。
只見他額頭迅速滲出冷汗,面孔發青,發白。他極力想要強裝鎮定,探手去扶后桌椅,慌間接連推翻了兩張紫銅高
凳。
一陣鐺鐺響。
逄月真君驀地盯住小兒子:“怕不是用你大哥對大嫂行那不軌之事,被察覺,你就殺人滅口?!”
“沒、沒有!”月染塵驚慌失措,踉踉蹌蹌地后退,“我沒有,沒有!”
他這副模樣,誰看了都知道是心虛。
月無垢卻蹙眉正道:“可是父親,眼下這兩起命案發生時,二弟的確不在場。”
“啊對!對對對!”月染塵仿佛溺水者抓住了稻草,銳聲起來,“昨晚我哥巡夜,我沒上過他,他知道,夜里那個死人當然跟我沒關系!今天,今天趁你們搞青云會,我上我哥,去找小媽,讓給我泄泄火,你們不都知道了嗎?我哪有那功夫殺人?”
逄月真君的臉重新綠了一遍。
月染塵越說越理直氣壯:“所以、所以這倆人不是我殺的,證據確鑿!那嫂嫂當、當然也不是我殺的,誰也別想冤枉我。”
月無垢點頭:“我信。”
月染塵呲牙笑起來:“爹,你聽聽大哥怎麼說,你可別瞎冤枉人,說話是要有證據的!”
時過境遷,哪還能有什麼證據。
逄月真君看了看一味袒護弟弟的大兒子,無奈跺腳:“罷罷罷!查出兇手,再說其他!”
*
外人離開,廂房里只剩下月氏父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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