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碧溪們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收拾了起來。
端午有掛菖,喝雄黃酒的習慣。
謝清崖便先把這一把連帶著艾葉的菖掛在了門外,這是用來驅蚊和辟邪的。
那一小壇子雄黃酒則先放在了一邊。
又翻看了下其他東西,白瓷盅裏放著燕窩,食盒裏頭也裝點著不早食。
水晶蝦餃、薄皮小籠,還有一碟子春卷。
這會都還熱著。
另有一袋子粽子,各用藍線、紅線還有白線裝飾著。
謝清崖不懂這些,猜想應該是以不同的線分了口味,只每種線代表著什麽口味的粽子,謝清崖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一包用帕子裝起來的五彩線。
這東西,他倒是知道做什麽用的,從前過端午的時候,他娘跟長寧,也會送他們,自己親手做的五彩繩。
用來辟邪納福。
他有回閑著無聊,還跟著們擺弄了幾下。
但他在這些事上,向來手笨,折騰幾下就煩了。
這會,他看著這些五彩線,挑了挑眉,索握著這包東西,往拔步床那邊走去。
重新了外和鞋,謝清崖再次上了床。
他原本沒想著吵人睡覺,就想離徐端宜近點。
連被子都沒進。
謝清崖就這麽靠坐在床頭,單往前著,單屈著。
他拿出那些五彩線,準備打發下時間。
但事實證明,有些事,并不會因為他長大,就變得擅長。
他循著記憶,擺弄了兩下,便又忍不住開始頭疼起來了,這玩意果然不是誰都能做的。
最後謝清崖還是把它們扔到一旁,沒再去管了。
重新往旁看去。
眼見徐端宜睡得如此香甜,謝清崖越看越歡喜,忍不住手去下下,不釋手。
到底是怕把人真的吵醒,他也不敢多。
了幾下之後,便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他也跟著躺在了枕頭上,隔著一條被子側躺著,就這麽看著徐端宜。
看著看著。
謝清崖竟然也覺得有些困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其實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無論睡多久,只要到點醒來之後,他就不會再繼續睡。
但大抵是這個環境,實在太舒服了。
邊是徐端宜。
窗外又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偶爾還有幾聲鳥。
他的心十分平靜。
反正無所事事。
謝清崖索也躺回到了被子裏,抱著徐端宜繼續睡覺去了。
倒是沒一會,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多久了。
天依舊大亮。
一場好眠。
謝清崖這一覺睡得十分舒爽。
正想朝邊看去,手上卻先覺到了什麽東西。
詫異看去。
便見一條五彩繩,此時正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手腕上,而徐端宜正在給他系扣子。
顯然。
徐端宜也注意到他醒來了。
原本正專注地給他系著扣子,察覺到他的手一,便順勢掀起眼簾,朝他看了過來。
“醒了?”
率先跟人打了招呼,恰好,扣子也系好了。
謝清崖先了下手腕上的那串五彩繩,先前在他手裏七八糟的幾繩子,從徐端宜的手中出來,便了一條十分好看的五彩繩。
早猜到會送他。
謝清崖毫不意外地笑了一下。
心裏和眼裏都是歡愉。
“什麽時候醒來的?”謝清崖邊說,邊朝人手,重新把徐端宜撈進自己懷裏。
剛剛睡醒的謝清崖,就跟巨大的貓科一樣。
著子才醒來後的慵懶,不肯起,只想拉著自己的伴再好好溫存下。
他把人抱進自己懷裏。
側躺著,他圈抱著徐端宜的腰,又把臉埋進了的脖頸,不帶-的不住挲。
徐端宜也由著他。
對謝清崖的確稱得上十分縱容了。
昨天生氣是真的生氣,氣他出爾反爾,氣他太孟浪,氣他許多種種,但那也只是那一時間的事。
醒來後。
會害,會不好意思,卻唯獨不會跟謝清崖一直置著氣。
對而言,能跟謝清崖在一起的時間,都該好好珍惜,怎麽能浪費在生氣上面呢?
這會任由謝清崖抱著。
著後滾燙的,如實與人回道:“沒醒多久,看到你還睡著,舍不得吵你,正好看到那些五彩線,就索給你打個手繩。”
“嗯,我也想給你打的,不過太難了。”
謝清崖的臉,還埋在徐端宜的脖頸,他的聲音也因此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未等徐端宜說話,他又跟著一句:“你待會教我。”
徐端宜剛就看見了。
幾線繞在一起,起初的步驟倒是對的,就是後面實在太了。
此時聽人這樣說,好笑道:“又不是一定要會的東西,沒必要學。”
脖子又熱又,全是謝清崖噴灑出來的呼吸。
正想跟人說,換個姿勢,便聽後聲音再度傳到自己耳旁,著一子執拗:“可我想學,我也要給你做。”
原本要說的話,忽然就卡頓在了嚨裏。
徐端宜的心,也在這一刻,得厲害。
“教不教啊,徐先生?”謝清崖這會總算緩過,回籠覺後的那子懶怠勁了,神智變得清明,他又開始閑著沒事幹,又要招惹人了。
徐端宜被這一聲喊得,卻當即紅了臉。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別。”小聲說。
謝清崖卻是個越看人臊,越要故意捉弄人的,此時見耳廓都紅了,他故意湊得更近,薄就在人的耳旁,繼續低聲跟人說話:“我哪裏了,師者,傳道業解。”
“你既要教我,我喊你一聲先生有何不對?”
他裏說得一本正經,做出來的行為,卻跟孟浪的紈绔子一般。
不。
恐怕再孟浪的紈绔子,都不會一邊恭恭敬敬喊著人“先生”,一邊做出這樣輕薄的行為。
薄就這樣在人滾燙的耳廓上,時而親吻,時而扯咬一下。
哪裏有半點學生的樣子?
徐端宜顯然是不住他這樣孟浪的,臉紅得要滴,倍恥地喊了一聲:“謝清崖!”
謝清崖聽到這一聲,埋在人的脖子,低笑一聲。
知曉再鬧下去,真要把人惹生氣了。
這才松開,哄人:“好了好了,不鬧你了。”
他邊說邊起來:“你的兩個婢子給你帶了不吃的過來,我去給你加熱下?”
徐端宜這會還不想看他,便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謝清崖這會,倒是真的沒再鬧,只笑著同說了句:“那你再休息會。”
他說完,又俯親了下的頭頂,這才起穿出去。
徐端宜聽到腳步聲徹底遠去,這才紅著一張臉坐起。
往外看。
已經看不到謝清崖的影了。
卻能聽到他裏哼著愉悅的小調。
雖然隔得遠,聽不清那小調唱的是什麽,卻也能覺出他此時的心十分愉悅。
徐端宜聽著,眼睛也一點點彎了起來。
臊是真的。
畢竟循規蹈矩了這麽多年,到謝清崖這種時不時就要孟浪一下的人,哪裏得住?
但歡喜也是真的。
從前,哪裏想得到,能跟謝清崖親這樣?便是夢中,都不敢有這樣的奢想,做這樣的夢。
臉頰還有些滾燙。
但徐端宜的心裏也晃著數不盡的歡愉。
……
傍晚時分。
日頭漸漸沒有那麽大了。
徐端宜和謝清崖坐躺在小院的躺椅上。
小院被兩人收拾過之後,已變得十分有模樣,一點都看不出原先的荒蕪模樣了。
他們此刻坐在一棵巨大的槐樹下。
這個時節,槐花開得正好,一簇簇的白花,在枝頭開得十分好看。
旁邊的石凳上放著一些糕點和水果,還有一盤被切片狀的不同口味的粽子。
謝清崖這會終于知道了,這不同線代表的口味,究竟是什麽了。
白線代表堿水粽。
紅線代表棗粽。
藍線代表粽。
徐端宜說,這應該是出自碧溪的手筆,謝清崖各自嘗了一些,味道的確不錯。
尤其是那堿水粽。
他還是頭回知曉,這堿水粽還能配醬油吃,從前他們家裏都是就著白糖吃的。
而此時——
他正環抱著徐端宜,把人攬在自己懷裏,下撐在的肩上,在看人打手繩。
先前喊人“先生”,雖然是有故意逗弄的分,想看徐端宜難為,但跟人學打手繩,謝清崖卻是認真的。
他是真想自己親手編一串手繩,送給徐端宜。
他從前不信這些寓意。
但既然徐端宜信這些,那他也想親手為編一串祈福納吉的五彩繩,願餘生福滿安康。
“就是這樣,你試試看?”
徐端宜親自與人示範一番之後,便讓謝清崖先嘗試看看,若是哪裏不會,也可以繼續教人。
謝清崖嗯一聲。
萬事開頭難,但謝清崖卻沒要徐端宜先前編得那,他從一旁出五不同的繩子,打算自己從頭開始編。
徐端宜看著他笑了笑。
沒說什麽,打算先起來。
“做什麽去?”
可才一彈,後就傳來了謝清崖的聲音,而原本放在腰上的手,不僅未曾松開,反而把抱得更了。
“你這樣坐著不舒服,我到旁邊去坐。”徐端宜好脾氣地跟人解釋。
謝清崖聽這樣說。
看了一眼,沒多言,直接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裏,牢牢抱著,不肯撒手。
“好好待著。”他語氣不容置喙。
徐端宜見他堅持,便也沒在這些小事上跟他爭。
他既要抱,也就老老實實,繼續躺回到他的懷裏了。
左右這架躺椅也夠大,夠結實,不至于被他們扁。
之後謝清崖就這樣一邊抱著人,一邊開始編起了手繩。
他其實很聰明,從小學什麽都快。
但凡是他興趣的東西,他都會努力去鑽研,先前是對這手繩沒興趣,自是懶得費腦子,但現在他是真的想學會之後,編一串送給徐端宜。
剛才他也是認認真真,看著徐端宜是怎麽編手繩的。
步驟都記在他的心裏。
他只是在最開始編得時候,費腦子想了想,之後上手之後,倒是很快就會了。
徐端宜起初還以為他學不會。
沒想到擱放在眼前的兩只手,就跟翻手花似的,這裏一下,那裏一下。
很快那五彩繩的雛形就已經出來了。
“這麽快?”
徐端宜未掩驚訝。
原本還拿著自己先前沒編完的那串,打算打發下時間,此刻見謝清崖作這麽迅速,步驟還都是對的,便索放下手裏那串,直接看人編起手繩。
謝清崖在徐端宜面前,好像又變回了從前那個年。
聽出徐端宜話語之中的驚訝,他這會便又開始驕傲自滿起來了,揚著,挑著眉,毫不掩飾地自誇道:“但凡我用心學的東西,就沒有不會的!”
可徐端宜卻沒有覺得他自滿。
在心中,他原本就是這樣厲害的人。
從小到大,他向來就是拔尖的人。
從前他跟著太子哥哥他們一道在宮裏上學,除了太子哥哥,其餘皇子就沒有人能比過他的。
時常會聽那些皇子,私下議論謝清崖。
覺得他這個人太過傲氣,都想好好收拾他一頓。
可他們文比不過謝清崖,武,自然更加不可能了。
每每想方設法,想好好教訓謝清崖一頓,最後都會被謝清崖反過來教訓一頓。
那個時候的謝清崖。
父親是威名赫赫的南安王,母親是唯一一個正統嫡出的長公主,若論緣,就連先帝都比不過。
這樣一個出,謝清崖自然不用去怕誰。
想到那時意氣風發的謝清崖,徐端宜忽然按捺不住回過頭,朝後看去。
謝清崖這會,下還抵在的肩上。
幾乎是徐端宜才一偏頭,他就覺到了。
還以為徐端宜有話要與他說,他看著人嗯了一聲。
尾音拉長。
顯然是在等著人開口。
徐端宜卻沒說話,只是滿懷意地著他,然後在謝清崖的注視下,忽然往人臉上親了一口。
謝清崖手上的作,猝然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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