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樂瑤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跪在自己面前，終是不忍，鬆了口。

接生嬤嬤與太醫急匆匆趕來時，看著太子殿下跪在床邊，震驚地愣在原地。

蕭恆冷著臉轉頭看過去，他的視線掃過屋中的每一個人，眼中帶著警告，一字一頓，“孤就在這裡，誰也不許說出去。”

一屋子的人戰戰兢兢跪倒在地。

“你還是出去吧，哪有子生產男子旁觀的道理。”

樂瑤疼得險些昏了過去。

蕭恆咬著牙，“我不走。你們還跪著做什麼！”

接生嬤嬤連忙起，有條不紊地開始，太醫候在一旁。

帷幔放下，蕭恆被隔絕在了外面。

男人赤紅著眼睛，雙拳握，氣場得極低。

他聽著樂瑤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聲，心狠狠痛著。

不生了，就生這一個。

樂瑤的哭喊聲砸在他的心頭，心鈍痛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接生嬤嬤慌張地跑了出來，“殿下，太子妃難產了……”

蕭恆睚眥裂，“你說什麼？！”

心彷佛被捅了個巨大的窟窿，冷風呼呼往裡灌著，整個人如同墜冰窟。

他早聽說子生產相當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從未想過此事會發生在自己的上。直到這一刻，蕭恆才意識到，自己也是有害怕的事的。

他從小便自負，從不認為有什麼事會是他控制不了的，但今日他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恐慌與絕深深纏繞著他，擺不掉。

太醫戰戰兢兢道：“太子殿下，您看這是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蕭恆毫不猶豫，“孤的太子妃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全給我陪葬！”

樂瑤剛昏了過去，醒來時便聽到了這句，氣若遊，“阿恆……我們的孩子得活下去……”

“你說了不算！這事聽我的！阿瑤，你若撐不住，這東宮的人便都不用活了。”

所以你定要活下去，你這麼善良，怎能容忍旁人你所累而喪命呢？

蕭恆哭了。

樂瑤沒有再說話，心意已決，這孩子，必須生下來。

輕聲對接生嬤嬤道：“嬤嬤，我要活，孩子也要活，拜託您了。”

“娘娘放心，老必定盡心盡力。”

後來樂瑤又昏了兩次，不知是不是上天憐惜，折騰了一夜，孩子平安落地。

蕭恆聽到孩子的哭聲，整個人都傻了，瘋了一樣要衝進去。

嬤嬤喜笑開抱著孩子出來，“恭喜太子殿下，是男孩啊。”

男人的聲音抖著，“太子妃呢？”

嬤嬤笑道：“太子妃福澤深厚，上天眷顧，母子平安！”

蕭恆哽咽著，踉踉蹌蹌走到床前，樂瑤臉白如紙，閉著眼睛睡著了。

太醫小聲道：“太子妃這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殿下請放心。”

男人扶著床沿，慢慢跪了下去，抖著在額頭印下一吻，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子的臉上。

許久才平復了緒，他起走到外間。

蕭恆眼眶還紅著，他淡漠地看著眾人，語氣冰冷：“今日太子妃難產，孤被攔在門外不許靠近，孩子生下後，孤闖進來，卻又被太子妃趕了出去，這些都是你們今日所見，可記住了？”

眾人紛紛垂首答是。

“太醫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

飯後，陸修涼又帶著月苓飛到了房頂上賞月。

“你第一次帶我上屋頂賞月還是在你初回京時，那日你飲了酒，還記得嗎？”

高風大，陸修涼替將披風穿好，“嗯。”

“當時我實在睡不著，就出來走走，不曾想發現了你。”月苓從他懷中抬起頭，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聲道：“白日裡雖剛見過面，但我們都沒有機會說話，你走了以後我很後悔，我應當主過去與你講話的。夜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是因為我那時在想你。”

頓了頓，重複道：“想你想的睡不著。”

男人一言不發，手臂越收越。

吻細細落了下來，明月之下，一對有人心心相印，曖昧癡纏著。

“夫君……”

月苓昏昏沉沉間，察覺男人要抱回屋。

男人埋在的脖頸間，輕輕親吻著，悶聲道：“我在。”

脖子的，心也的，但還是堅持道：“不回去，再待一會。”

月如此好，怎能浪費呢。

“想在這？”

“……”

低笑一聲，“恐怕不行，你會害。”

“我沒想！”

天地良心，只想單純地賞月而已。

男人四下看了看，“況且這裡也不太方便，你喜歡，在這裡容易掉下去。”

他湊近，輕聲呢喃：“而且你的聲音，只能我一人聽。”

月苓的臉紅了個徹底，幾乎要冒了熱氣，咬著，額頭抵住他的膛，不再開口。

若要和他比臉皮，當真不是對手，且對方的段位一日比一日高，進步的速度讓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