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人走遠,秦良玉才舒了口氣。
不多時,又有對夫妻過來買釵。
秦良玉悠悠嘆了口氣,口吻難過地開口,道:“這些日子街上怎麼這麼多爺,生意都不好做了。”
那個陪同過來的男子也跟著唏噓了一陣,才開口:“婆婆可能不知道,今日大雍攻城,在武門關外打得那一個激烈,聽說雙方死傷慘重,太子還了傷,回來以后,就大肆搜索起城里頭的人,約莫是有大雍的探子混進來了。”
秦良玉心頭一振,旋即又道:“這探子可真可惡。”
“可不是,聽說還是個子。”
等到這對夫妻付完銀子走人,秦良玉才面沉下來。
江贄竟攻城了!
只是昨日和蕭穆一番對峙,早明白,這一仗無可避免,無非就是誰主罷了。
如今也只盼著能盡快困。
也不知,沈惟弈究竟死了沒有?
大約,沒有吧。
那箭矢從的手上穿過,用了多大的力氣,心知肚明,只是心里又有些不解,總覺得,他當時是能避開的。
一日的功夫過去,到了晚間,秦良玉才又去了趟城門,只是頗為不幸的是,守著的將士越來越多,哪怕到了夜里都毫沒有松懈。
這樣的況下,就算再厲害再聰明,也不可能翅跑出去。
只好先找了客棧落腳。
只是睡到半夜,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鬧聲,秦良玉一個激靈,了自己的臉,暗道好在為了保險起見,臉上的偽裝還沒卸掉。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叩門聲。
秦良玉著子,步履蹣跚過去開門。
進來的人將上下打量的一番,才將手里頭的畫像打開,盛氣凌人地開口:“這畫里頭的子,見過沒有?”
秦良玉瞇著眼,將頭湊過去看,好半晌才搖了下頭,回道:“這姑娘生得這麼好,若是見過,老必定會有些印象,只是,爺,確實沒見過。”
手持畫像的人又將畫像卷起來,這才側頭對后的人道:“此沒有,走,去別!”
秦良玉彎著子,又道了句:“爺慢走。”
可下一瞬,沒聽到這群人走的靜,反倒又來了個人。
眾人齊齊拱手:“殿下。”
秦良玉穩住心神,巍巍跟著跪下來。
蕭穆一的冷氣,顯然剛從外頭趕來,只是此刻低著頭,倒看不清他的神。
“孤懷疑,人就在這附近,你們好好尋,不要有任何松懈。”
“是,殿下,這間客棧已經全都搜過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卑職準備去下一了。”
蕭穆看了眼伏在地上的老婦,心里快速地閃了個念頭,可實在太快,他還沒來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見。
只沉聲開口:“當真沒有任何問題?”
這話問得先前查探過的人有些不確定,可到底還是點了下頭:“回殿下,每間屋子都仔細查過,沒有問題。”
秦良玉低著頭,似乎聽到蕭穆冷笑了一聲,恍惚間,還聞到了一氣,可此時此刻,哪怕覺得不對,卻也不敢有任何走神,只將子得更厲害,任誰看了,也只以為是個被嚇到的老婦。
大概只過了一瞬,可于秦良玉來言,卻萬分難熬,終于,聽到蕭穆的聲音:“那便繼續尋!”
一眾人終于離開。
秦良玉起了,又快速從包袱里拿了男子的衫出來。
以蕭穆的敏銳,不用多久,很快就會察覺到不對勁來,又找回此。
心里又不由暗道一聲倒霉,怎麼好巧不巧,偏偏是查到這間屋子的時候,他來了。
等換好衫,這才從窗戶離開。
月如練,街上沒有半個人影,秦良玉沉了口氣,仔細思索起白日所觀的附近地勢,只猶豫了一瞬,便往河道而去。
蕭穆反應極快,只怕很快就會再找回來。
如今也只能抓住中間他思索的時機,躲一時算一時。
短時間,憑自己的能力,出武門關實在難于登天,當下撞上去,能不能離開不說,只怕還是自投羅網之舉。
……
蕭穆領著人出了客棧,又接連搜了兩,等到再邁出一道門檻時,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半個時辰前見到的那個老婦。
他驀然想起來,方才沒抓住的那抹思緒究竟是什麼!
那個老婦見到他們以后,確實表現得很像一個正常百姓見到兵的樣子,恐慌又害怕,更重要的是,從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看他。
可一個六十歲上下的婦人,孤出現在客棧不說,他方才看了一圈屋子,視線所及,也只有一個包袱,其余的東西,卻半點沒被過。
實在蹊蹺。
蕭穆停住步子,眼劃過一笑意,他竟又險些將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跑!
命令道:“回方才那間客棧。”
只是再回到秦良玉住過的那間屋子,卻早已是人去樓空,連方才那包袱都不見了。
蕭穆邊跟著的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來,令人將掌柜的抓過來,狠聲問起來:“這里頭的人呢?”
掌柜的往里頭看了一圈,這才哭喪著臉,攤開手道:“爺,冤枉啊,這屋子里住的就是個老婦人,年齡極大,也沒什麼可疑的。”
蕭穆沒了耐心,視線瞥過去,聲音淡淡的,道:“孤問你,人呢?”
言下之意,不要扯不相干的。
掌柜的這才仔細回想起來,又唯唯諾諾答道:“殿下明鑒,你們方才離開以后,這客棧的大門便沒打開過,草民一直在底下,也沒見到這里頭的人出來,實在不知啊。”
蕭穆踱步走到窗扇前,看了眼微敞的窗,眼中布滿了郁氣。
許久,才重重地砸了下旁邊的墻壁,傷口裂開,片刻便蔓延到了衫上,卻一眼都沒看,而是又下了令:“沿著此,跟孤一道去尋!”
他邊的親信看了眼蕭穆的手臂,支支吾吾開口:“殿下,您傷口裂開了,要不屬下先找人為您包扎。”
蕭穆冷笑一聲,看向他:“無礙,當下最重要的,便是要將此人找到。”
若是能尋到秦良玉,別說只裂了一傷口,便是只剩一口氣,他爬也要爬到跟前,好好問一問,究竟是不是因了那些傳言才想要離開他,才如此排斥他,見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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