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旗肩膀和腰腹都了傷,他一邊往后退,一邊咬牙喊:“我們投降,投降!”
榮桀盯著他,見他率先扔下手里的長矛,其他士兵們都在往后退,這才喊了一聲:“杰子。”
雷鳴直奔孫總旗面前,他手上一甩,直接把他扣到地上,麻利地捆好孫總旗雙手。
剩下的守城軍全部乖乖待在原地,了傷的連都不敢,只捂著傷口瑟瑟發抖。
山匪太兇狠了,他們染的眼眸就像草原上的狼,帶著蜇人的兇。
除了兩個守城軍斷了手,其他人大多都只是皮外傷,雷鳴領著手下兄弟麻利地把他們串一串,回頭看向榮桀。
榮桀退后一步,問一直站在他后沒吭聲的年輕人:“大夫,還敢去嗎”
大夫一點都不怕外面撲鼻的味,淡淡笑笑:“我只是去出診,有何可怕”
榮桀回頭看他一眼,踏步出了醫堂。
雷強這會兒也趕了上來,見場面已經控制住,還去跟兄長置氣:“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等我。”
雷鳴只比雷強早生一盞茶的功夫,卻比他穩重得多,聞言使勁在弟弟后腦勺了一掌,這才對榮桀說:“大當家,現在要如何”
榮桀見兄弟們也多多了傷,便說:“你跟強子帶著弟兄直接去衙門,先把衙門看住再說。”
“一會兒請鎮里的老大夫給弟兄們瞧瞧,先把傷口理一下,”榮桀看著那些“俘虜”道,“也給他們都治治,原也是鄉里鄉親的,為這事丟了命不值當。”
雷鳴麻利地應下,指揮著弟弟去請大夫,這邊榮桀又了兩個沒傷的年輕弟兄跟著自己,帶著大夫就往啟越山趕。
那大夫也是藝高人膽大,路上還關心患者況:“病人年齡幾何山上可有止草藥”
他沒騎過馬,被個小兄弟帶著勉強沒顛散架,被風吹的灰頭土臉,還在那堅持問問題。
榮桀是騎馬好手,這麼快的速度也不見他皺眉,吐字依舊清晰:“多謝您關心,他今年二十,山上有止草,寨子里的先生應該給簡單理過。”
大夫松了口氣,又說:“我姓韓,大當家的我小韓大夫便是了,別您不您的。”
榮桀回頭看他一眼,大概是因為解決了鎮上的事,這會兒看起來可十分的溫和可親,半點肅殺都無。
小韓大夫看起來一點不怕他,也不怕山寨,他第一次被人帶著騎馬,跑的興起還跟著歡呼,也實在是夠沒心沒肺的。
“小韓大夫,勞煩你跑這一趟,這份恩榮某記在心里,定不會虧到你。”榮桀鄭重道。
小韓大夫咧笑笑,這會兒再看他似還留著些年朝氣,一點都不顯老。
“從我出來到咱們回去,大約費了一個時辰功夫,你看還有……可能嗎”
“這個我不能跟你保證,”小韓大夫正道,“我唯一能向你保證的就是我一定竭盡所能,只要有一希,我就不會放棄。”
榮桀鄭重道:“多謝。”
兩人也就說了幾句便沒再繼續了,回去的路上一路策馬奔騰,直到高聳云的啟越山遙遙在,榮桀這才沒那麼繃。
上山的路不是太好走,榮桀騎馬在前,小韓大夫跟在后頭。
“大當家的,今日恐怕要留我在山上住一晚了。我這兩個疼的要命,實在也下不去山了。”小韓大夫笑說。
他也不知是天生就樂天好命,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總之觀其面相,真是一勉強都無。
榮桀點頭:“寨子里有空的竹屋,你大可隨便住。”
大約兩刻之后,寨子正門便出現在眼前,榮桀遠遠就看到青畫守在門口,正來回踱步。
一定是在等自己。
榮桀一下子扯開笑臉,整個人瞧著又有些傻兮兮的了。
小韓大夫:“……”
這跟剛才殺人不眨眼的榮大當家是一個人
一行人快馬疾馳,眨眼功夫就到了門口,榮桀從馬上跳下來,著先跟青畫說:“我請了大夫來,快帶去二牛那瞧病。”
青畫淡淡掃他一眼。
不知道為何,榮桀心里頭一寒,剛才在長壽巷里他都鎮定自若,這會兒回了寨子卻有些怕了。
他老老實實跟在青畫后,聽給小韓大夫說二牛的病況,連跑都不敢跑。
在弟兄們面前跑,實在有些丟人。
等小韓大夫進了屋開始理二牛的傷,青畫才拽住榮桀的手,扯著他去了房子后頭。
榮桀笑著看:“媳婦,我……”
他話還沒說完,青畫抬手就招呼了一個掌。
“啪”的一聲,簡直要鎮聾耳朵。
“你能耐了。”
榮桀都不敢捂臉,青畫本沒使勁,臉上不疼,他心里卻有些酸。
“你可以啊榮桀,一聲不吭就帶著弟兄們直闖鎮子,你還嫌我們不夠危險”
青畫輕易不生氣,這會兒眼眶都紅了,里說著重話,卻瞧著比挨了打的他還可憐。
榮桀心里頭又酸又甜,他就是個榆木疙瘩,也知道青畫這一番做派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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