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個婦人聽到這兒,臉上才多了一慌張,但也只道:“沐月別攙和大人之間的事兒!”
沈翠適時接口:“是啊,沐……劉姑娘先不急,畢竟這位夫人得罪的還是徐家,咱們且看徐夫人如何發作!”
徐夫人能如何發作呢?
一邊是素不相識、但能出現在這宴席上而稱呼劉沐月為劉姑娘,可見不是劉、楚兩家的親戚,而自然是眷的沈翠,一邊是義憤填膺、口口聲聲見不得徐家人編排的劉沐月,兩人就那麼看著,一副隨便吩咐,都愿意為主持公道的模樣,總不能說你們不用這麼仗義,本來就是我給眼前這人塞了銀錢,作今天的事兒。
真要承認了半點,徐家的名聲、自己的名聲都會到牽累。
所以徐夫人神僵地道:“你這長舌婦人怎可如此編排我家的家事?你是楚家的親戚是吧?今兒個看來劉宅大喜日子的份上……”
劉沐月忙道:“您千萬別這麼說,雖是我家的好日子,但也不能眼瞅著我家遠親把臟水往您家上潑,您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我……那我……”徐夫人臉上又一僵,語塞了半天才說:“那你們這一房往后做宴,絕對不用再來請我家。”
沈翠和劉沐月點頭,接著看向等著聽下文。
無奈徐夫人還真的憋不出別的話了,說完就只故作憤怒地哼了一聲,沉默了。
沈翠接過話茬,對那高個婦人道:“徐夫人肚量大,都氣得說不出話了,也只說往后不赴你家的宴。但咱們也不能欺負人家敦厚,您還是該給徐夫人行禮致歉!”
劉沐月說:“是啊,表姨母一定得負荊請罪,若是不賠禮,我就告訴……”
高個婦人一個頭兩個大,明明就是收銀子替人編排兩句閑話的簡單活計,怎麼兜兜轉轉這種模樣了?
劉沐月的父母他是不怕的,但楚家的老爺子可是族長,積威慎重,對們那房又不滿久矣,鬧不好可能真的會借著這件事,說他們一房家風不正,而把家孩子趕出族學。
而徐夫人眼下的做派又明顯不認賬了,也不能把私下里的勾當捅到明面上,只得行了個大禮致歉,又說回頭會親自登門。
因為在人前、尤其是劉沐月這小輩面前丟了丑,所以也不用人趕,后頭那高個婦人也不用趕,自己就說不適,提前離開了宴席。
劉沐月接著勸徐夫人莫要怒,徐夫人倒是沒說走,雖今日這頓宴肯定是吃的味如嚼蠟了,但起碼明面上不是做了虧心事的人,躲開反而像心中有鬼似的,便也只說不礙事,想找個地方氣,讓劉沐月不用再相陪。
等們都走了,劉沐月裝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上前挽上沈翠的胳膊,“您的方法真妙,既把人趕走了,卻又不是我們主家出的面。還狠狠噎了徐姐姐的那伯母一通,剛那反應……想來您也是都猜到了?您真聰明,怪不得能生出探花郎!”
“哪兒就是我聰明呢?”沈翠道,“是我從那位徐夫人辦的事兒上頭,覺出這個人不大聰明。”
聰明人哪兒有讓人這麼編排侄的?尤其是滿京城都知道徐扇兒是徐老爺子教養出來的,可以說命,但說平行不端,那不是等于打徐老爺子的臉,說不會教養孫?
“等今日宴席結束之后,回頭……”
“回頭旁人問起徐夫人臉不對勁,我就說有人隨便編排徐姐姐,編排徐家,到了徐夫人的逆鱗。”
說完沈翠和劉沐月又相視一笑,后頭的話也不用說了。等大家都知道徐夫人特別見不得旁人說侄不好,說不定還會給安個‘雖然顧忌到侄命,不得已把送出家門,但也心疼晚輩’的名。再有人想為難徐扇兒,也得再掂量掂量。
而徐夫人所求的其實也就是個好名聲,那會兒已經被架到那份上了,再想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得仔細思量一番了。
“可惜關于徐姐姐命的謠言,咱們沒法子給澄清。”
法子其實是有的,現在梅若初和徐扇兒明顯就是互相都萌生出了好,他日若真的水到渠,了婚。
而梅若初和過得和和的,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但眼下說這些還早,沈翠便也先不提。
這天更晚些時候,楚山長也知道了這件事,宴席快結束之前,讓劉沐月把沈翠帶到自己屋里,親自道謝。
“幸好你把月月攔住了。”楚山長跟沈翠也是稔,這次說著話更是直接拉上了沈翠的手,“當時若按著說的,稟報我跟前。我也是為難的。”
劉家的大喜日子,卻有不省心的親戚收人銀錢傳這種是非。
管是肯定要管的,但今日幾乎每家賓客都怠慢不得,實在分.乏,而且這宴上的最關注的就是主家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了招待不周。
劉大人的升遷的資歷雖然是熬出來的,但眼紅之人也不在數,回頭別讓那些人鉆了空子。
沈翠這事兒理得可太合楚山長的心意了,尤其是事先還想著讓劉沐月疏散了花園里的其他客人,沒有鬧出半點靜。
沈翠其實也有些懶得理這些個事兒,平時和娘家那些不絡的親戚相,輕不得重不得也讓頭疼得很。
今兒個實在是因為他們編排的是梅若初的好對象,而且有一方還是楚家的親戚,等于是把兩個未來兒媳婦都牽扯進去了,這才著頭皮上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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