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雙領命,大隊人馬奔向京營,蕭煜邊只留下幾個家將、護衛。
兵部員見狀松了口氣。
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很順利,其實這次太師謀反是豫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皇帝尚年,面對這樣的大事本束手無策,豫王讓整個大齊看到了希,加之豫王是先皇脈,承繼皇位順理章。
不過與豫王打了這次勝仗相比,豫王帶兵歸京……這一路未免顯得太過平淡。
想到這里,兵部尚書不由地苦笑,這樣不才是正常的?他們是被黨爭折騰習慣了,下意識地以為,必然要生出事端,可見太師對大齊政局的荼毒。
沿途街道兩邊滿了百姓,男老歡呼著迎接凱旋而歸的豫王和麾下的將士,他們將目紛紛落在豫王的臉上,年輕的豫王,在百姓們眼中是如此的威嚴,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覺更加心安。
豫王向前行,百姓們也一路跟隨,熱熱鬧鬧的人群向宮門口涌去。
站在闕樓上的蕭旻先看到了人群,然后聽到喧
嘩的聲音,他略微有些張地整理了一下上的龍袍,急著抬腳走時,上卻是一麻,不一個踉蹌。
“皇……”侍嚇了一跳就要上前攙扶,卻發現旁邊的豫王妃,不留痕跡地手扶了一下,甚至還刻意遮擋住旁人的視線,沒有讓其他人看出皇帝的異樣。
蕭旻抬起頭看向趙泱,看到了臉上的微笑,本來剛剛生出的窘迫心,在這一刻卻一下子消散了。
蕭旻自然而然地向趙泱點了點頭,然后再次抬腳向前走去。
趙泱著蕭旻小小的背影,龍袍下的姿顯得有些單薄,但他卻將脊背得筆直,明明站酸了,卻還要支撐著,不半點的疲態。他已經在竭盡所能,在做一個好皇帝。
趙泱不想起昨晚跑回來的蕭煜……
兄弟兩個如此不同,明明蕭旻才是年紀小的那個,卻被皇位了這般模樣,希以后的日子里,蕭旻能點憂慮。
蕭旻走下闕樓,命侍幫他整理好袍,然后道:“朕看起來如何?”
侍道:“皇上放心,一切都很好。”
蕭旻點點頭:“一會兒見到阿兄,朕先要好好謝阿兄。”
蕭旻腦海中浮現出今天一早姑母與他說的話。
“其實皇室的骨親很靠不住。”
“但你也不用怕豫王。”
“當你覺得豫王是你阿兄的時候,他一定做了太多,你阿兄該做的事。”
當蕭旻看到被員簇擁著走過來的阿兄時,他忽然明白了姑母那些話的意思。阿兄后的護衛上,還留著幾分煞氣,因為他們是從戰場上回來的。
鮮、枯骨鑄就了他們的戰功。
這就是為何武衛軍能讓人聞風喪膽。
但是緩緩走過來的阿兄,卻沒有讓他覺到半點的懼怕,他的心中不但沒有恐慌,反而覺得踏實。
他還從阿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溫暖和笑意。
護衛留在幾步之外,豫王走幾步到了皇帝前。
單膝跪下向蕭旻行禮:“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煜說完話,他將手緩緩擎起,手掌中躺著一枚調兵虎符。
“微臣幸不辱命,平息叛,請皇上收
回虎符。”
蕭旻出手去,他的指尖落在那虎符上,覺到了上面的一抹溫熱。
姑母說的沒錯,阿兄做了許多,所以就連他也覺不到恐懼和懷疑。
母親臨死的時候曾說: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們都想害你。
可他相信了阿兄,將父皇給他保命的虎符也給了阿兄。
最終……阿兄回來了,將虎符重新送到他手中。
你看,你們是不對的。
蕭旻眨了眨眼睛,奇怪的事發生了,他的耳邊再也聽不到母親的低語聲,也看不到父親那冷漠、威嚴的眼睛。
落在那虎符上,閃爍著晶亮的芒,然后這芒越來越大,將他眼前所有一切都包裹其中。
在一片模糊中,一個影卻越來越清晰,那是他腦海中母親最后的模樣。
可是這次母親眼睛中沒有恐懼和怨毒,臉孔依舊嫻靜,不再扭曲,一雙眼睛只是靜靜地著他,其中滿是不舍和……安。
到了最后的關頭,母親仍舊想要安他,讓他不要因為的死而恐懼。
心底的那片冰冷和黑暗,一點點被驅散,留下的只是微笑的模樣。
母親可以放心了,他等到了能夠信任的人,他不會變得似父皇那般冷、多疑,即便坐在龍椅上,也一日不得安生。
他能覺的到,即便坐在皇位上,父皇依舊痛苦,直到咽氣的那一刻,才終于結束了折磨。
被太師掌控的時候,他會覺到恐懼,他恐懼的不是母親的死狀,更不是父皇那涼薄的言語,他真正恐懼的是,看著自己一點點變父皇的模樣,似個行尸走,算計一切,防備邊所有人。
他不想那樣過一生。
還好,他有阿兄。
蕭旻彎腰攙扶蕭煜:“阿兄,辛苦了。”
兄弟兩個四目相對,蕭煜沒有立即起,開口道:“天佑皇上,天佑大齊。”
員和百姓也都跪下來高呼。
“天佑皇上,天佑大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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