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這樣……
之前明明……明明相得還不錯啊。
雖然沒有多熱,但有問必答,并不真的拒絕的示好,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冷漠卻非常禮貌的啊。
慢慢地挪坐了回去,靠著左側的車門,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
口一震一震的,又麻又酸。
小腹的舊傷口,開始作痛。
真的很痛啊。
還記得,在那家小醫院里,熬了十幾個小時,怎麼都生不出來,只能轉剖腹產。
麻藥時間沒到,可孩子隨時有窒息的危險。
最后,差不多等于活生生剖出來的。
可醒來之后,看到皺的小人兒蜷在自己懷里,又覺得再疼都值了。
從此以后,在這世上多了個脈相連的至親。
而剛剛,在那張曾經親吻過的小臉蛋上,看到了……明晃晃地厭惡。
凌晨一點,鄒言來到兒房門前。
淡淡地從門瀉出,灑下一小片昏黃。
他抬起手,輕叩了兩下。
里面立刻傳出一陣乒鈴乓啷地聲音,半分鐘后,房門才被拉開。
“對不起爸爸,我這就去睡。”
小男孩垂著腦袋,只能看到茸茸的發頂。
他的視線越過自家兒子,落向不遠的書桌。
桌面上放著一只餅干盒,匆忙間沒蓋好,勉強扣著。
他收回目,看到小男孩張到蜷的腳趾頭,淡淡開口道:“如果你不是我兒子,今晚就只能睡在大門外面。”
小影一僵,將頭垂得更低。
“記住,在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欺辱,包括你在。”
“……知道了,爸爸。”
南市,銘航大酒店三樓包房。
“要我說啊,你爸就是太低估你了,什麼都束著你,才會出現那種局面,要是他早早幫你鋪路,怎麼可能被個小律師反將一軍?”
“就是,反正如果換做是我,這口氣我也咽不下!”
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被圍坐在中間的陸茂筠越聽越煩,索一推杯子,站起往外走。
“去撒尿,誰都不準跟!”
從洗手間出來,他又去了最北邊的大臺了會兒煙。
直到被冷吹得有些不住了,才摁滅煙頭,往回走。
“什麼東西啊,本姑娘還就不你這個氣了!”
忽然,一道尖細地嗓音傳來,著幾分似曾相識,陸茂筠下意識瞥了眼,當看清對方樣貌時,臉一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圓眼睛,小翹鼻,長得很甜。
不過此刻穿著亮片,外面搭了件假皮草,里還叼著士煙,顯得十分俗氣廉價,完全不見那晚的清純可人。
陸茂筠的腦子里頓時嗡嗡作響,一恨意涌上心頭。
就是這個人害了他。
要不是趁虛而,來勾引自己,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一系列事。
如果沒分手,他和小現在應該在二人世界,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回到南市,天天泡在煙酒里混沌度日。
怒意燒得雙眼發紅,恨不得沖過去勒死對方,邁出的一剎那,又頓住。
不對。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努力拉回理智,仔細想了想,酒店經理剛巧路過,被他一把拽住。
“您說啊,哎喲,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南市出了名的際花,據說十六歲的時候就出來做這行了,沒辦法,家里有個長年住在醫院的媽,還有個弟弟,嘖,據說那個弟弟也不太省心,去年打傷人進去了,連律師費都付不起,只能跟著一路奔波,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呢。”
“然后不知道怎麼地,突然有一天又回來了,雖說還是在干老本行,但整個人傲氣了不,開始挑三揀四的了,像是在外面狠撈了一筆,不太缺錢的樣子……”
酒店經理說完,眼珠子一轉,低聲音道:“陸您這是……有興趣?”
陸茂筠冷笑一聲:“是啊,我真的很興趣。”
從酒店出來后,時瑩瑩照例先回家沖了個澡。
走出老舊的筒子樓時,已然和剛才的濃妝艷抹判若兩人,簡簡單單的羽絨服加牛仔,清純得像個大學生。
拎著保溫桶來到第三人民醫院,跟門口的保安打了個招呼。
老大爺拉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笑瞇瞇道:“今天也來得這麼早啊,你媽媽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那當然,我可是燉了最喝的鴿湯,醫生說這次手以后恢復得不錯呢!”
“呵呵,那就好啊……”
寒暄完,時瑩瑩踏著輕快地步伐,一路輕車路地來到B區病房。
推開房門,揚聲道:“媽,我早上收到弟弟寄來的信了,他說在里面過得還不錯,伙食也好,監獄長他們都照顧的,幸好遇到那位姓鄒的律師,否則——”
病床上空無一人。
咚!
保溫桶應聲掉落,熱湯頓時灑了一地。
孩顧不上燙,瘋了般往外沖,一轉,發現不知何時門被關上了,一道影站在那里,雙眼通紅,滿臉怒火。
“你……你是誰,想干什麼……我媽呢?你把我媽弄哪——啊!”
陸茂筠抬手用力一推,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手掌蹭過破碎的膽片,鮮當即涌了出來。
“你最好把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代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媽今晚就滾出這家醫院,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時瑩瑩渾打,不敢再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低下頭泣道:“求你,別我媽媽,我說……我什麼都說……”
“姜海。”
“啊?”
看著人魂不守舍地樣子,鄒言瞇起眼。
下午他出去過一趟,回來就這樣了。
不再跟前跟后地獻殷勤,甚至不怎麼彈,就坐在那邊,跟傻了一樣。
他非常不高興,但剛接了個大案子,晚上要加班不說,凌晨還得飛去檳市,實在不開深究。
“你接上小臻后,今晚就住在那邊,我有可能不回去。”
“好……”
姜海淡淡地應了聲,拿上車鑰匙。
臨走前,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盯著那道游魂似的背影,了下犬齒,正起追過去,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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