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車禍案子?
顧北琛曾經問過在警局的朋友,他們說,像這種肇事跑掉的車禍案,最后演變懸案的太多了,每年查不清楚的案子也數不勝數,這種不是轟的案子,放久了,就不會再有人在意了。
“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你們警局要重啟這個案子?”顧北琛淡聲問他。
宋長風眼眸直直盯著他,好一會兒出一個淡然的笑來,“其實那個肇事者我核對過,早在五年前,他因為行兇殺人,被警方追蹤一年,最后終于落網了。他的案卷……嘖,好像你不能看。”
顧北琛臉上的淡定裂了,猛地站起來,“五年前就被抓了?!”
“嗯,我作為一個警察沒必要騙你。我就是在查你和張全德合作的機……以及對霍家這麼仇視的目的,才查到這件事,再查到這個肇事者的。”宋長風平靜地回答,“像這種作犯科的惡人,不會只干一件壞事,就銷聲匿跡的,因為干出的第一件壞事,就是無歸路了,往后每一件事,都是只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你說是嗎?”
這話好像是說給他聽的。
顧北琛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確實遇到了一個狠角。
但是想想,人家能坐到刑偵隊長的位置上,必然實力非凡。
“張全德這個人,你了解多?”宋長風接著問。
“這話你不該問我啊,我和他做生意的,我怎麼知道他在犯罪呢?”顧北琛語氣里帶著無奈地說。
宋長風聞言,只是很淡定地點頭,“我今天來本來也是運氣,沒想到你也不了解。可惜霍生現在被全面保護著,還有霍家也是……不然我真得去問問他。”
“被全面保護?不是都在傳,他是被帶去調查麼?”顧北琛有些詫異。
“你也說都在傳……自從霍征銘的孩子在辦滿月酒那天出事,上面就高度重視了。你要知道,霍生雖然犯了錯,但是他的功勞,卻足以抵消這次的錯誤。當然,原則上的錯誤,是不能和功勞混淆在一起的。但是這次的歹徒太囂張了,藐視我國律法,上面當然是以保護他和他家里人的安危為優先。”宋長風微笑著道。
顧北琛嗯了一聲,“那確實也有道理。”
難怪霍征銘說什麼也要辦滿月宴,原來……他都算計好了。
歹徒有多窮兇極惡,霍家就顯得有多危險,這樣他父親的罪名,也會逐步減輕,被人開始正視。
“既然你不知道張全德,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宋長風說完,便放下了手中的書,順便提醒顧北琛,“這種書看了沒用,要看就看法律,然后想辦法從法律的角度去鉆空子,這樣才能實現完的犯罪。”
顧北琛只笑,卻并不多言。
宋長風離開后,他才發現,自己的脊背汗了。
他從未想過與這樣的人打道,也是明白,為普通人,就算再聰明,也沒辦法和這種常年與各種離奇案件的人比。
但是宋長風的到來,讓他有一種被慢慢趕進巨網的無力。
這一次,確實自己走錯了……宋長風他聽堂兄說起過。
一個非常年輕就有著卓絕功績的刑偵隊長,破獲了很多案子,甚至有些是十幾年前的……弟弟這個案子,他沒用多久,就已經理清了所有的脈絡。
今天來找自己談話,更像是測試自己的深淺。
宋長風離開后,顧北琛坐在椅子上,顧父從外面進來,看到他垂著頭沉默著,開口問,“北琛……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麼?宋長風說你,咬得霍家很,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北琛淡漠地說完,抬眸看向他,“你們要是想好好的,就把財產轉移,直接去國外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能走,你那些叔叔呢,他們怎麼辦!”顧父是知道的,顧家最近里外被調查,特別是顧北琛幾個有點權勢的叔叔,都反復被去問話,整個顧家都人心惶惶的。
但是更多的,是責怪顧北琛的來。
他們這麼責怪的,但是并不知道顧北琛這些年在外面到底干了什麼事。
“我會和他們談談的,你聽我的,行不行?”顧北琛看著顧父的眼睛說。
“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問問你那幾個叔叔的意思……你不懂律法,我還是懂的。轉移財產,去國外,那就是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你覺得你叔叔們會同意?”顧父說完,轉就打算走。
只是走出兩步,他停頓了一下,轉跟顧北琛說,“這次的錯誤,我會替你承擔的。到時候你就說什麼都是我做的,你不知道……我老了,以前沒照顧你和弟弟,導致你犯錯了,這次我來承擔。你的人生還很好,還有很長,不該進那地方磋磨。”
“你覺得我會很激你,很?”顧北琛冷笑著問。
顧父不自覺皺眉,“北琛,你怎麼好賴不分?”
“你早干什麼去了?該你承擔的時候你不承擔,這個時候你要承擔了?你覺得我稀罕?你不走無所謂,反正所有的事都是我在做的,你以為你替我頂罪,人家就查不出來?”顧北琛冷笑,“我這麼做,沒有后悔。”
至,他要在進去之前看看,肇事者是不是真的已經被抓捕歸案了。
“北琛……”顧父的眼眶紅了,“你還年輕……”
“年輕不年輕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顧北琛淡漠地說。
當年干這些事的時候,他就想過了,如果沒被抓到,等霍家徹底崩塌后,他能重新慢慢回到正軌。
被抓到……那就算他命中該有這一劫。
干什麼不付出代價呢?這世界上沒有不付出代價的好。
顧父見他油鹽不進,氣惱地喊道,“你能不能聽我一次!當年讓你繼承生意你不肯,你要去當機長……先前也是,我說陸芷不好,跟霍征銘有關系,你不聽,跟牽扯不清……”
“行了!”顧北琛不耐煩打斷他,“說我就說我,你說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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