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說過,難過才會哭,痛苦才會哭。
所以這種呼吸不上來、心臟像被人勒住的覺,就心痛嗎?
這個就是想懂的痛嗎?
沈小花看著掌心的潤,茫然,恍惚,但眼淚不控制,不斷涌出,停不下來,就像是要把過去二十幾年從未掉過的眼淚,在這一天里全部掉完。
沈確隨口回答的那句,“痛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真的。
沈小花靠著墻坐在地上,緩了好久好久才能彈,抿了,拿出手機,開始查找路線。
手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走出來,接應他們的人段哥,迎上去問:“喬醫生,傷者現在況怎麼樣?”
這個醫生會說中文,而且認識段哥:“非常歹毒,那顆子彈就是瞄準傷者的心臟出去的,打得非常準。”
“…………”沈小花的臉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所有。
醫生卻峰回路轉,來了一句:“不過傷者是右位心,也就是說,他的心臟是在右邊的,所以那顆子彈并沒有打中他的心臟。”
段哥大喜:“那是不是就是沒事了?”
醫生說話大氣:“那倒不是,那顆子彈卡在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我們醫院的專家會診了很久,都沒有把握下刀,所以我們想問家屬的意見。”
段哥趕忙:“什麼意見?”
“一是簽署手同意書,我們盡全力冒險嘗試,但把握只有三;”
“二是在兩個小時將傷者轉到泰國曼谷的邦盛國際醫院,那邊有更先進的醫療械,再加上Somsak醫生主刀,手功的概率有六。”
段哥做出決定:“我們要選第二種!”
“好的。”醫生返回手室,為沈確的轉院做準備。
段哥想跟沈小花同步況,結果一轉頭,剛才還在走廊上的人,這會兒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沒有時間去找,立刻聯系國的薄聿珩,將況告知。
薄聿珩安排好飛機,又通知了曼谷的醫院與醫生做好接應。
他只有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沈確必須活著。”
……
李微奇接到廢棄工廠的消息趕到現場時,他的十個狙擊手都死了,沈確和沈小花也跑了。
他氣急敗壞:“都是一群廢!廢!”
手下低著頭不敢反駁。
李微奇不死心:“給我找!他們肯定還沒有離開緬甸,把他們找出來,我要他們死——”
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李微奇立刻抱頭躲進工廠,剛才被他訓話的手下倒在地上,已經死了。
李微奇馬上意識到,是沈確和沈小花回來了!
他立馬拔出手槍,狠道:“還敢回來送死,好啊,把他們給我殺了!”
手下們紛紛做出準備。
然而他們本不知道開槍的人在哪里,而他們冒出一個就被打死一個,開槍的人就像是在子彈上長了眼睛,隨便打出一槍都能打中一個人。
;李微奇眼睜睜看著他的手下一個個倒下,猖狂的表才終于變驚恐,他意識到不妙,轉就跑!
可他無論他怎麼跑,總會有一顆子彈打在他的邊,像描邊那樣如影隨形,這比直接打中他還要可怕,李微奇心態崩潰,吱哇。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
他胡開槍,連滾帶爬,終于,他打空了彈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他狼狽地爬起來,想要繼續跑,后腦勺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槍抵住。
“……”李微奇直地跪下,抖個不停,喃喃道,“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
……
從緬甸仰直飛泰國曼谷是1個小時20分鐘,沈確今晚第三次被送進搶救室搶救。
沈小花沒有跟他們一起飛,當用別的方式趕到曼谷的醫院時,天已經亮了,手也結束了。
一路跑向手室,走廊上,剛好聽見醫生對段哥說:
“實在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沈小花跑得太快不知道絆倒什麼,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全206塊骨頭,每一塊都朝傳去尖銳的痛。
這一個晚上,跑去救沈確,又帶著中槍的沈確跑了兩家醫院,最后還回去殺了李微奇,毫無停歇的奔波讓的力和意志都到了極限,噩耗是最后一稻草。
抓住劇痛的心臟,艱難地息,眼前的天花板不斷旋轉,喊了一句:“沈確……”
終究還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
沈小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是六歲的,被爸爸丟進垃圾桶:“跟你媽一樣,都是怪!別想連累老子!呸!”
垃圾桶太高了,努力了很久都爬不出去,只能呆呆地坐在臭氣熏天的桶里,直到拾荒的阿婆打開垃圾桶,發現了。
被阿婆帶回堆滿各種雜的“家”,阿婆看到上青一塊紫一塊,心疼地說:“這孩子是不知道疼嗎?怎麼不哭啊?”
阿婆只有一個人,每天都會騎著一輛三車去撿紙皮和塑料瓶,坐在三車上,玩著一個臟兮兮的玩偶熊。
突然,玩偶熊掉了,跳下車去撿,剛撿起來,頭頂就驀地套下來一個麻袋,當再次恢復視力,已經在“地下”了。
被關在籠子里,聽到他們笑著說要把送給誰誰誰,笑聲讓覺得很刺耳,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他們的腦袋砸過去,非常準,將那人砸得頭破流。
那人惱怒,打開籠子沖進來,揪住的頭發,力氣大到要將的頭皮撕下來,他用力扇的臉,卻始終一聲不吭。
那人甚至打累了,看著掉下的幾顆牙,氣吁吁地說:“他媽的,這還是個怪,都不知道疼的。”
一只腳猛地踹開了那個人,沈學文看的眼神像看到了至寶:“什麼怪,這明明是我的寶,我的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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