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原從手里接過枕頭,笑了一聲。
而后他把枕頭放下,坐在床上的人突然抱住他的腰,腦袋擱在他腹部,嗓音低,輕輕地唱:
“睡吧,睡吧,我親的寶貝,媽媽的雙手,永遠抱著你~”
唱歌時一臉單純無害,最后閉上眼,頗為幸福地抱住了康原。仿佛抱著一塊甜的糖果,舍不得撒手。
臉上的幸福讓康原覺得奇特,震驚,這是他從來沒有從向怡臉上看到過的表。
這一刻,康原心突然有些,那顆冰冷的心突然變得不。
直至此刻,看著向怡了這樣,他心的負擔反倒輕了不。
不論向怡對他做過什麼,都算是還清了。
有今天,也都是咎由自取。
康原把從向怡臂彎里出來,而后垂頭用手的面頰。
這張臉因為暴瘦,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從前的模樣。但的皮還有留的痘坑,不似從前白凈無瑕。
披散著頭發,額前垂著幾縷發兒,面慘白無,可的神里卻著稚天真。
尤其是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你時,會讓你覺得眼里真的有。
這樣的不完向怡,反倒讓康原徒增一憐惜。
康原莫名心,他對向怡有一種幾近復雜的緒,這麼多年的婚姻關系,數以千日的同床共枕,說沒有一些其它,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當他此刻看見向怡這麼慘,并且心頭對的恨消磨殆盡時,對的憐惜愈發深。
康原意識到自己緒不對,掐住臉蛋的手瞬間松開,抬步往門口走。
等把門關上,他聽見里面的人又開始哼唱《蟲兒飛》:
“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
”
康原過門窗往里看,依然見里面的人背對著門坐著,抱著枕頭,輕輕搖晃著唱歌。
的聲音溫婉轉,褪去了曾經那子功利的鋒利。
這模樣看著居然讓康原有幾分心疼。
他在門口站了約莫半個小時,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安排一下,把向怡接回別墅。
康原此時不擔心正妻白雨菲會突襲檢查,畢竟這位正妻正在節目上興風作浪,的一言一行,都暴在全國觀眾下。
就算白雨菲回北京,也不大可能來他這里。
畢竟,這位康太太,目前不愿意與同居。
有了以上這幾層想法,康原把向怡接回了家里。
到家后,向怡還穿著醫院的病服,長發披散著,容雖然有瑕疵,但勝在清麗,五底子不錯。
向怡抱著醫院帶回來的枕頭,怯生生問他:
“叔叔,有水嗎?寶寶想喝水。”
康原冷眼看:“……”
怎麼就從哥哥變叔叔了?
他給向怡倒了杯水,對方小心翼翼吞咽,而后又拿那雙不沾一雜質的無辜雙眼看他:
“叔叔,可以睡覺覺嗎?我好困。”
康原:“……”
他覺得眼前這個癡傻的向怡,同一年前的潑婦簡直判若兩人。
康原把帶到曾經關的地下室,指著冷冰冰甚至發霉的床被說:“睡哪里。”
向怡一瞬間抱了枕頭,憋了小,委屈看他:“不要………想睡暖暖地被窩。QAQ”
康原總覺得這人不是傻了,而是心智回到了兒時期。
他暴地一把把向怡推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做完這些,康原上樓洗漱睡覺。
凌晨三點。
康原睡到半醒未醒時,只覺得腳下被褥里有什麼東西鉆了進來,他剛把燈打開,被窩里拱出一顆腦袋。
這張臉不是多驚艷,但足夠溫和憨傻,無害純白。
向怡沖他眨了眨眼睛,可憐看他:“叔叔,我好冷。”
康原:“……”
此刻他有脾氣也發不出來,沖著這個傻發脾氣,無異于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向怡趁他還沒發脾氣,立刻拿手抱住他,腦袋枕在男人膛上,閉上眼開始睡覺,里還嘟囔:
“寶寶乖,寶寶睡,叔叔也要乖,叔叔也要睡。”
康原:“……”
人披散著頭發,的頭發上有一淡淡的藥香稀發水的味道。是那種很廉價的洗發膏味道,卻莫名地,讓他覺得接地氣,甚至心態平和。
康原沒推開,也沒,良久,吐出一口氣,把燈關掉。
等房間都陷黑暗后,向怡沒了聲兒,康原卻條件反般手將摟進懷里。
一片漆黑中,誰也沒看見,向怡角勾起的那一抹得意且略顯森的笑容。
傻了嗎?
不僅沒傻,還地策劃了這一切。
誰都不知道進神病院后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誰都不知道心的痛苦和掙扎。
想離開神病院,想復仇。
可是,即便連白雨菲那樣的人,在沒有康原同意的況下,也無法接到。
也無力與外界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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