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亓撂下話語便離開,第二日清晨,蕭茹瑾在宮中歇著,蟬茗帶著幾盤致的點心走來。
“娘娘,該用早膳了。”
蕭茹瑾看見點心一驚:“你去了膳房?”
蟬茗搖頭:“并非,這是宮小廚房送上來的。”
小廚房?
蕭茹瑾疑,長樂宮作為太后的居所,一直是有小廚房的。
蕭茹瑾不是個重口腹之的人,宮以來幾乎沒有使用過,平日三餐就讓宮婢去掌管東宮飲食的司膳坊取膳食。
司膳坊的廚子不比膳房致,亦能果腹。
遇上節日、或剛懷孕的那段日子,蕭茹瑾食不振,才會特意找人去西宮請來膳房的廚子,做些開胃酸甜的吃食。
然而今日蟬茗端來的早膳,顯然是被人心準備,簡單幾塊糕點配上米粥,致。
“蓮花看似簡單,實則繁復,其皮需要多次捶打烘烤。”
蕭茹瑾拿起一塊糕點把玩。
“更別說這小米粥,摻了清甜開胃的玉米籽,熬制爛至需要幾個時辰的功夫,有人這麼對哀家花心思,誰?”
蟬茗躊躇一會兒,回答:“娘娘,是輕風。”
“哦?”
蕭茹瑾挑眉,放下手中點心。
蟬茗以為蕭茹瑾是懷疑下毒,解釋道:“娘娘,這些吃食奴婢提前驗過,沒有毒。”
“天未亮的時候奴婢起來,看見小廚房冒著煙火氣,以為遭了賊人,走去看才知道是輕風。他要給娘娘做早膳,奴婢懷疑他會不會做什麼手腳,一直在旁邊盯著的。”
“其實奴婢本應當制止他,可見他技藝嫻,顯然是個擅廚的,就想不如給娘娘嘗一嘗,指不定能用。”
蕭茹瑾宮就沒一個擅長廚藝的宮人,懷胎七月了,除了肚子,整個形仍舊消瘦。
一舉一輕盈無比,尋常人本看不出有孕。
但如蟬茗知曉幕的,不免會覺得心疼。
娘娘子太瘦弱了些,當好生補一補。
“哀家知道,蟬茗,你去把輕風來。”
蕭茹瑾并不是害怕毒,而是有其余所想。
過了一會兒輕風姍姍來遲,他換了裳,不再是昨日西翀國的服飾,了分,多了幾分漓國男子的優雅溫潤在。
見他穿上漓國服飾,蕭茹瑾更加確定,他上氣質確實同崔玨極為相似。
這十分有意思,鮮有人知道,崔太師修得一好廚藝。
蕭茹瑾自詡對崔玨并無私,可盛亓還是將那人視為眼中釘,最重要的是曾經蕭茹瑾確實同他關系切。
那段時日是盛亓最落魄的時候,在冷宮、學宮都未上過。
太上皇真把他當做野般飼養,十二三歲的孩子,大字不識一個。
崔玨比他高挑比他好看,蕭茹瑾連崔玨都看不上,更別提一只臟兮兮的小貓咪。
日日去冷宮,全憑一顆濟世憫人的慈之心。
當時蕭茹瑾給盛亓投喂的便是崔玨送給的點心,盛亓有段時間一直以為那是蕭茹瑾親手所做,喜歡得很。
知道后來二人相,他哄著蕭茹瑾去下廚,親眼見到將廚房炸了以后,氣得渾抖。
男人至今無法接曾經時珍惜得吃都舍不得吃得糕點竟然是敵做的!
天知道他為了那些東西付出了什麼。
蕭茹瑾不在的日子,抱著發了霉的點心看。
被太監們搶走、他更是拼了命奪回來。
盛亓厭惡于討好人的男子,大概是他這輩子都做不到這般。
正因被人踩在腳下狠狠踐踏過,唯獨自尊顯得可貴。
若盛亓不是這般別一格,也不會喜歡上他。
只不過......
喜歡是一碼事,蕭茹瑾錦玉食長大,如何不親近二十四孝好男人?
就算在司空府,長兄蕭昶與父親蕭國崇,也得乖乖洗手作羹湯。
想到一些陳年舊事,蕭茹瑾眼中劃過亮。
“看來翀國王對你說了不哀家的事,你才能這般準討好哀家。”
輕風一愣,低著頭回:“娘娘,奴只是做了份的事。”
“娘娘將奴留在宮中,又不讓奴做下人的活,奴無以為報,只能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吃食討好娘娘。”
蕭茹瑾輕笑:“那你怎麼能知曉這些都是崔太師給哀家做過的點心?輕風,哀家同崔玨的往事,你聽過多?”
“娘娘,奴......”
輕風未解釋出聲,蕭茹瑾已經款款走下,湊到男人耳邊低語補充。
“輕風,你甚至穿了他最喜的竹青。”
輕風臉一白,倏然下跪:“太后娘娘贖罪!奴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你好好解釋解釋!”
蕭茹瑾冷笑,轉頭揮袖就隨意將桌上點心丟下,恰好砸在男人額頭。
見自己從寅時就開始制作的荷花碎兩半,輕風眸一暗。
“.....回娘娘,奴只是、只是想討娘娘歡心罷了。”
“僅僅用來模仿崔太師?手段太過拙劣。”
蕭茹瑾搖搖頭,不信。
久居深宮,什麼樣鼓弄人心的手段都見過,輕風是用得最為淺顯的,人一眼能看穿。
不信世上還有這般單純的人。
輕風越投誠,就越覺得背后藏著更大的。
再說了,為何是崔玨?
不知想到什麼,蕭茹瑾問:“你就這般自信,若是模仿崔太師有幾分相似,哀家便會開心?近來漓國有傳言說哀家與當朝冥昭王有私,你怎麼不模仿盛亓?”
冥昭王?
輕風想到春歲宴上見到的男人,坐在一群黑發黑眸的漓國人中很是顯眼。
被蕭茹瑾選上的時候,男人琥珀豎眸著自己宛若猛虎,好似下一秒就會將他斬殺當場。
那寒意,現在輕風想來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傳言是傳言,不能盡信。”
太后娘娘是國之,怎麼會喜歡上那般可怕的男人呢?
輕風咬,仰著蕭茹瑾斟酌道:
“娘娘,其實奴——”
未說完,這回被外面走來的人打斷。
“天化日、朗朗乾坤,太后倒是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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