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工錢不算多，但也沒有，孫思邈坐堂是兩日一次，但宋儀是按他坐堂整五日給的錢。

孫思邈領了錢，回頭看了一眼本該威嚴十足的郡守，那位剛滿二十的郡守恰好抬頭，看見他，眨了眨眼睛，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來。

今日是開了眼了。

孫思邈回去的路上，心都忍不住變得輕松了許多，在這樣一個好的治下，仿佛日子都比先前更有滋味了。

第92章 眾家論

姬越選郡守是很謹慎的, 郡守位看似不算高，曲沃城隨便找幾個員都能一頭，但一郡之地其實是很大的, 很多人從出生到死去甚至都只在三兩個縣打轉，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在一個郡里過活, 郡守就是地方上的天。

國子監里學習的容有很多都是在為牧守一方做準備, 姬越無意養出一群人，倒是更愿意這些未來的地方員們善良和氣親民，畢竟不善良不和氣的事有大把的人去做，其實還有一個頗為奇怪的現象，以前的皇帝在位時，很多百姓都沒有安全, 哪怕姬越最崇敬的武帝也多是青壯男子愿意聽從皇命，而在位, 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君在位, 人心思安的頌揚贊譽之詞。

姬越在深了解之后發覺……好像還真是這樣。

無論弄死了多士族和地方豪強, 無論頒布的政策有多冷酷苛刻, 很多百姓只要談及君二字，臉上就會出一種奇特的神, 仿佛有些親近，又有些好奇，更多的還是一種微妙的喜悅，雖然并不懂為什麼。

如果把這話拿去問朱云錦夫婦，姬越大概就會懂了，他們所生活的藍星時期還沒有全面進現代社會, 很多封閉的小國都還留存有帝制, 大多數的小國國民都對皇帝有著一種厭惡, 厭惡皇帝占有大量金錢，厭惡皇帝能夠納妃納妾，厭惡皇室的各種特權，只是礙于權勢無法明言，唯有幾個王在位的小國，提及王時，人們都會出一種的笑容來，哪怕他們的王并不年輕麗。

因為主在位，總會讓人聯想到仁慈，善良，博之類的名詞，這是一種獨特的安全。

由大觀小，姬越覺得可以讓子多擔任地方員，員多放在外面鍛煉，才能鍛煉出真正合用的好，讓子來作為這些地方上的新天，姬越覺得很有可行，就不信，像江南那樣儒風盛行的地方多幾個郡守縣，還有人敢指著朝廷署說什麼三從四德。

姬越一拍桌案，已經定下了國子監這批共四十多個學生的去，雖然豬還沒出欄，但這也不妨礙提早想想菜式。

國子監里，在經歷了一開始的不習慣之后，素娘和周原還是和以前一樣要好起來了，國子監其實很有這樣的況，其他地方雖然沒有江南那麼嚴苛的男分席制度，但這個年紀的年一般都不會刻意待在一起，當了小半年同桌下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人多的是。

偏偏兩個人的績都還很好，在國子監新生里也算前幾位的優秀學子了。

國子監的講師知道兩個人都來自北山郡，一看這親近的樣子就知道是青梅竹馬了，沒準家里還定了親事，也沒有干涉的意思，與其說是不干涉，不如說是樂見其，畢竟看著兩個漂亮的年輕人整日待在一起共同學習，看著是很賞心悅目的呀。

這種環境滋生出來的曖昧氣氛是約約的，不人都悄悄有了慕的人選，年輕人扎堆的地方很有門戶之見，士族郎君看中普通郎，農家年暗士族郎的況也很多，連娘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會被優秀的學生吸引目，只是還記得自己在江南過的屈辱，不肯放松罷了，這批新生里真正毫不影響的就是每次考核排第一的周兒。

周兒的長相還在中上，但看著沒什麼賣相，當初那戶人家買甚至都是半價，因為長得十分瘦小枯黃，一看就很不好生養，事實也是如此，生孩子的時候難產，那個老太婆不愿意弄臟家里，就把關在豬圈里生，最后拼了半條命將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依靠男人了。

年單純的對周兒來說不值一錢，知道，唯有記在腦子里的東西才是的，想要更好的人生，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男人又算什麼東西？

和周兒有一樣想法的是阿燕，阿燕比這一批新的國子監生早來一段時間，雖然努力，但并不像周兒這樣天賦異稟，很難跟得上上一批學子，所以也是和新生一起學習，獨來獨往慣了，從不與其他人接，國子監的講師大多知道的事，除了有極人不怎麼搭理外，對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眾上了年紀的講師都帶著些許憐惜，經常安排和其他人一起做事，因為不愿意和男子接，特意為換了周兒做同桌。

起初對于阿燕，周兒也沒怎麼搭理，本來就不是熱絡的格，但很快發覺很多知識阿燕都是學過的，就會隔三差五來問一些學習上的事，兩個人偶爾也沒題目可聊，就說起一些學里的事，從不提及過往，周兒是覺得過往沒什麼可提，但對阿燕來說就很安了，兩個人在一起漸漸生了些友誼。

冬日天寒，國子監卻沒有放假，桌案不按平時排列，都圍一個大圈，中間點火盆湊湊熱氣，講師也換了人，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員，也不是講學，就是講一些地方上的案件和理方式，偶爾也講講有趣的農家故事熱鬧熱鬧，有的能說會道，有的比較木訥，但大多數人的學識都足夠讓這些學生用不盡了，眾人聽得都很認真，也有像周兒和阿燕這樣不興趣，只是埋頭做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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