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定，兩道金自金臺上飛出，不多時落定，姬越連忙點開金臺，發覺這兩個人的距離……相當接近。

再詳細點來說，這兩個小點差不多就是重合在一起的。

姬越被嚇了一跳，金臺人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不過下意識地看了看，兩個小點的位置距離也不算遠，正在曲沃城中，姬越把視角放大，先看了看兩人模樣年紀，隨即松了一口氣，都是年人的模樣。

兩個重合在一起的年，兩個重合在一起同時死去的年，兩個……好吧，姬越看中的醫工和武將兩個人穿了一對斗毆落水，雙雙亡的年。

李廣咳出一口臟污的河底泥水，下意識地嘔吐了一會兒，沒等他緩過勁來，他后就傳來了同樣猛烈的咳嗽和嘔吐聲，偏僻無人的護城河邊，兩個人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李廣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看著自己的雙手怔怔出神，他領兵途中迷失道路，致使貽誤軍機，因而自盡，他下了多重的手自己清楚，不可能還活著，那這里又是哪里？他如今是魂靈嗎？可又為何變了一個年輕人？

后的咳嗽聲漸漸消失了，扶著墻嘔吐的年緩過氣來，下意識地到自己的脈搏，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死，我沒死，哈哈哈！”

李廣回過頭，見是個不認識的年，夜下臉慘白如鬼魅，偏偏角上揚詭異至極，看上去有些癲狂。

李廣想了想，沉聲說道：“不，我們死了。”

第58章 霍二狗和郭廣

深夜的護城河邊, 兩個水鬼似的年面面相覷。

李廣一生都沒有遇到過這樣詭譎離奇的事，看了看對面的年，又看了看四安靜到詭異的建筑, 理了理思路，開口道：“我死時是大漢元狩四年, 我……”

水鬼年的聲音帶著一點遲疑道：“我是元狩六年。”

李廣有些驚訝, 但覺得沒有超出意料，他和年兩人雖然死的年節不同, 但從口音來判斷應該一樣是……等等！

水鬼年也反應過來, 開口道：“發音不對！”

李廣試著說了幾個字，發覺他明明想說的是一個音，開口卻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音, 同樣證實了他的想法。

水鬼年猶豫片刻, 說道：“這應當是鬼話。”

李廣也是這麼想的，人在人間說的是人話, 到了間自然鄉隨俗說鬼話。

兩人沉默片刻，李廣開口道：“我是隴西郡人, 小兄弟是哪里人士？鬼途遙遠，你我不妨同行？”

水鬼年搖搖頭, 說道：“不必。”

他緩過一口氣, 人已經比剛爬上岸時好了很多, 也不通報姓名, 和李廣道過別后就要順河尋路，李廣看得出來，這個年生前的年紀應該不大, 眉眼間著一年輕人才有的朝氣。

李廣猶豫片刻, 還是決定跟著年輕人走。

兩個年一前一后走在無人的曲沃城街道上, 街道兩旁多是關門的店鋪，借著一點慘白的月，倒也能夠分得清楚方向。

越走，霍去病越覺得不對勁。

他自小進宮如回家，對于王城的格局再清楚不過，這個著陌生的地方雖然規制不同，卻顯然是一座宏偉王城！遠遠看去，夜空里還能看清一點宮殿飛檐，豈有帝陵和民居混在一？這里簡直就像是個活著的王城一樣。

又走了一段路，霍去病和李廣兩人同時停下腳步，不遠有提著燈籠的玄甲衛士隊列整齊地從轉角走出，見到他們，為首的人毫不猶豫喝道：“何人膽敢犯夜！”

片刻之后，霍去病和李廣兩人在廷尉獄里面面相覷。

獄卒打著哈欠，甚至都沒問他們的名字，填了一個王二狗和郭茂才，就把兩人朝牢房里趕，一邊找鑰匙一邊罵道：“又是你們兩小子，天天打架鬧事，還敢犯宵，要不是今天周校尉當班，換個人把你們殺了都是輕的，進去！”

霍二狗看了一眼郭廣，郭廣猶豫片刻，對獄卒道：“老哥哥，你認識我們？”

獄卒呦呵一聲，“你們前幾天剛從我這兒放出去，現在又不認識啦？”

李廣覺得事可能出了什麼偏差，不敢再問，打了個哈哈，好在大半夜的獄卒也沒力和他們折騰，鎖了牢門，只道：“犯夜可大可小，周校尉那邊既然把你們關進來，就是不計較的意思，先關一晚，明天我讓人去你們家里通知一下，睡吧睡吧。”

獄卒吹熄了燈，打著哈欠走遠了。

兩面牢房都是木欄桿，離得不遠有個人呼呼大睡著，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李廣低聲說道：“不太對勁。”

霍去病把稻草拉幾下，墊得厚實了，才坐在稻草上，聽了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傻子都能看出不對勁。”

這一夜，對兩個異世來客來說有些難熬。

姬越隔日一早就把金臺的事忘得一干二凈，開了個朝會，理了一上午公務，又空去了一趟國子監視察課程，從國子監出來已經快傍晚了，這才想起昨天兩個人來，點開金臺發現兩個人都已經回家了，便不再關心，先讓他們適應一下。

比起之前幾次，這次姬越的運氣顯然不錯，人都在眼皮子底下，雖然沒有士族份，但良籍也可以為，尤其是武將，都不用找借口，定個募兵范圍就可以把兩個人一起征召進軍隊，這樣軍醫有了，老將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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