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如何?”
許寧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在一輛馬車上,旁邊居然是蕭策。
許寧了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之前的事。
看向蕭策:“你從大周出來了?”
蕭策點頭。
許寧看向窗外。
大周的秋日,外面是很蕭條荒涼的。
無端的會讓郁的心更加低沉。
“你似乎并不驚訝?”蕭策問。
許寧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驚訝,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又問蕭策:“你真的覺得我有讓人長生不老的能力?”
以為蕭策會遲疑,可是蕭策卻點點頭,他笑了起來:“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個壞人,因為我把你帶離了大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離開大周的?”
許寧還真想了想。
“只要舍棄一點東西,答應大周之前的條件,皇上會放你們離開。”
蕭策嗤笑一聲:“天真,你別忘了,大周可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的,沒有張明啟同意,我們不可能離開。”
許寧沉默。
蕭策說的沒錯。
如果張明啟不放人,南越人絕對不可能離開。
可張明啟也未必知道被帶走了,畢竟鎮國公家的事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或許是看出了許寧的疑,蕭策很快否定了。
“張明啟知道你被抓了,我用裴濯的消息和他換了離開的機會。”蕭策慨:“看來你對他們也不是那麼重要。”
許寧無語:“你挑撥離間,裴濯是閣重臣,張明啟徒,他當然會這麼選。”
可蕭策卻笑了起來。
他嘲笑許寧的天真。
“許寧,有時候我會覺得你聰明,可是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愚蠢,太容易用事。”
許寧看他:“什麼意思,不要賣關子,我現在很煩。”
已經著火了。
蕭策看著馬車外略過的景,說:“裴濯啊……你沒發現嗎,你離開這麼長時間了,他都沒有來找你。”
許寧冷笑:“裴濯不是被抓了嗎?他怎麼來找我?”
蕭策再次笑了起來:“他不會來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許寧心告訴自己蕭策在鬼扯,和裴濯那麼好,裴濯怎麼可能不來找?可是……
蕭策的語氣太篤定了,讓心里產生一種特別不舒服的覺。
很不安。
許寧忍不住想,為什麼蕭策會這麼說的?
為什麼裴濯不會來了?
是他出了什麼事嗎?
還是這一切都是蕭策的謀。
蕭策也不說話,平靜的等著許寧詢問他緣由。
“他為什麼不會來?”許寧果然問了。
不問才是傻子。
蕭策卻搖搖頭,說起了別的:“我們打個賭吧。”
“什麼賭?”
“我們離開大周還有十天的路程,只要裴濯在這個時間來找你,我就放你走。”
許寧皺眉:“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裴濯如果是安全的清醒的,他一定會來找。
許寧從不懷疑這一點。
除非他現在不自由不安全。
所以這個賭毫無意義。
蕭策卻像是看穿了的想法。
他說:“裴濯是安全的,至在我離開京城的時候,張明啟已經去救他了。”
蕭策笑道:“怎麼樣?要賭嗎?”
要賭嗎?
許寧冷笑:“當然。”
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蕭策笑了起來:“賭注是什麼呢?”
許寧靠著馬車說:“如果我贏了,你永遠不可以再來大周,并且保證以后不再手我和裴濯的事,不來打擾我們。”
蕭策點頭:“那如果我贏了,你要在南越待三年,要為南越效力,不可以離開。”
許寧笑道:“。”
反正裴濯一定會來,許寧覺得贏定了。
蕭策卻也笑了。
他知道裴濯不會來了。
“為什麼不去找?”
趙如意站在裴家的院子里,像只發了瘋的小狗,他緒激道:“裴濯,你果然像外界傳言的那樣不要姐姐了是嗎?”
安敏拉都拉不住。
“如意,不要沖,冷靜一點,裴大人有自己的打算。”
“什麼狗屁打算?他就是個負心漢,富貴了發達了就想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妻……”
趙如意聽到了很多外面的傳言,他雖然相信裴濯的人品,可相信是一回事,眼下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趙吉祥也從沒見他哥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也有點嚇壞了。
“哥……”
“哥什麼?老子不是你哥,你現在也是裴濯的狗子,你和他一樣,早就忘了是誰把你們從清水村帶出來的了,忘恩負義。”
趙吉祥“……”
“不是……哥,許寧姐……我知道你很難接,可是已經死了……”
趙如意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你看到的尸了?”
那倒是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說死了,我親眼看見了,那天張明啟從裴家出去后,就去了南越使館,這個時候,他去南越使館做什麼?”
面對哥哥的質問,趙吉祥也懵了,他哪里知道張明啟去南越使館是去做什麼?
可,哥哥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裴濯就站在房檐下,一大半張臉籠罩在影中,另外小半張臉在下顯的有幾分扭曲。
他盯著趙如意,趙如意也氣勢洶洶的看著他。
誰也不讓誰。
安敏及時打圓場:“裴大人,如意沖了,你別和他計較。”
裴濯冷笑:“不計較。”
他有什麼可計較的呢,他死的很慘,可趙如意死的更慘……
一開始,裴濯可以坦然接他的命運的,因為他要等許寧,許寧是他的救贖,是他心中的白月……
可撕開那骯臟破舊的爛布條后,他看到了淋淋的真相,裴濯迷茫了。
原來……
原來造就這一切的都是許寧啊!
他一切的痛苦的源,都是許寧。
都是……
怎麼能是呢?
明明是他的救贖呀。
是他珍而視之的白月……
是把他從泥潭中拉出來的,給了他明溫暖,給了他一個家,給了他所夢寐以求的一切,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把他踹進泥潭的人就是許寧……
裴濯無法接。
無數個門里,無數個裴濯,他們都無法接。
可惡的是,裴濯就是他們,他們就是裴濯。
太可怕了!!
裴濯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他的,恨的,在乎的,都變了一個可笑的謊言,一場稽的鬧劇。
支撐他的信仰沒了。
他想知道,到底什麼是真的?
許寧對他的是真的嗎?
知道是創造了他的痛苦嗎?
那出現的意義是什麼?
彌補?
可憐?
捅他一刀,再盡心盡力的給他包扎傷口嗎?
當知道真相后又會如何?
他想到了春喜鎮那些被忘的紙人們。
到時候,他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被再次忘,丟棄,埋進棺材里,忘卻了一切,再重新開始……
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重新開始后,他還是他嗎?
太可怕了。
真的。
裴濯很想告訴趙如意,只是這輩子救了你,可是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包括你前面所的痛苦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啊。
我們該怨恨的……
該怨恨……
是該怨恨……
裴濯捂著口呼吸不過來、
他在想,為什麼他又會如此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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