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第 54 章

所謂湖上泛冰其實也就是玩些冰冰球之類的, 然後賞賞雪，燃燃篝火做些附庸風雅的事。

如意公主打從做這件事開始，本來的目的也就不是為了玩兒，得了準許之後便就將一應事都給了侍的人去打理。

除了自己辦的令家人必須到的事外, 其他玩什麽吃什麽請什麽人, 侍這邊看著辦就了。

而侍辦事，自然是圖個熱鬧穩妥, 所以這泛冰倒也沒什麽稀奇。

無非是將平常的宴會持換了個地方, 搬到這冰上了而已，可雖是沒有多新意, 但至場面還是十分氣派的。

令家一行人算是早到的了。

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就見著這裏彩旗遍布, 布置堂皇，不僅如此，腳下所踩之地幾乎到都是厚冰, 看著像是有人專門促這樣的, 當真是大手筆。

然後各分區域放了一些玩耍的件把戲，中間一長亭, 也像是新搭建的，裏頭便擺了些一應的吃食點心。

因為此時人來得不多，如意公主也還沒來, 于是令沛他們便也沒立時去尋席位，而是就在外頭立著。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然後就見著賀蘭飛雪也跟著到了。

賀蘭飛雪下了馬車就尋著晏白薇過來。

昨日聽著晏白薇譴來的人說是不用來接，說是令沛要同來, 當時就覺得此行不妥。

這會兒過來，令家人見著紛紛行禮, 賀蘭飛雪客氣地讓人起之後，就拉著晏白薇到了一旁, “令沛怎麽也來了，他一來這不是故意挑事兒嗎？”

晏白薇這才道，“我不讓他來他就不來了？那日你將帖子塞到他手裏，他看過之後當即就說要來，我也沒法攔著。”

賀蘭飛雪當即一頓，這麽一說，倒是他提醒了令沛？

不過轉頭一想，晏白薇這話也沒錯，他令沛要來，如何能能攔得住？

眼下這來都來了能如何？

賀蘭飛雪也只得道，“罷了，反正也都來了。”

晏白薇連忙笑著道，“郡主放心，三爺當是有分寸的人，想來也不會讓場面難看的。”

賀蘭飛雪嘆了口氣，“但願吧。”

這時，那頭收整好了東西的房越跟著過來，晏白薇見著有些意外，笑看著賀蘭飛雪，“房大人也來了啊？”

賀蘭飛雪輕輕瞥了一眼正往這邊過來的房越，“和你家三爺一般，非自告勇要來。”

晏白薇但笑不語，這般看起來這位房大人好似也并非只是因著聖旨的緣故才娶的賀蘭飛雪吧。

彼此打過招呼之後，令鴛就被一旁的冰上投壺給吸引，好奇著便拉著令畫和令嫣以及令弘方他們過去要躍躍試。

而令沛和房越則湊到一邊去，好像在說什麽事。

令澤閑來無事，又許久未曾出來過，便讓竹影推著他四走走。

賀蘭飛雪眼下閑著，正打算再說說如意公主的事，就聽得外頭許多宮侍往這邊過來，後頭跟了兩駕大馬車，繁貴富麗踏風而至。

單看那裝飾，就知道是皇室的人。

馬車緩緩停下，謝霽先從前頭的馬車裏鑽出來，打外頭尋了一圈，這才將目落在令沛這邊，他從馬車上下來，擡腳就要往這邊過來。

可後頭的馬車上，綢所織的簾子緩緩掀起來，一姑娘踩著步梯往下，待站定了，擡眼過來便喚他，“皇兄，你說這松澗湖好玩，好玩什麽呀！虧得我還聽了你的話，這一路子都快給我抖散架了。”

姑娘聲音，晏白薇尋著聲音過去就見著這說話的人白玉的臉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帶著三分慵懶七分埋怨。

一襲淺絳紅絨線箭袖龍條紋錦外衫，配著一件珊瑚堆綾短襖，下則是一件芥末黃點針子六角連環紋錦緞水，外頭罩的是木汴繡披風。

整個人往那兒一站就很是顯眼。

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謝霽，這才踏著一雙海棠紋杭緞雲頭履往他這邊過來。

謝霽聞言停住腳步，往後頭看去當即笑著迎過去，“我說如意，你這是江南待久了，子也松了吧？這才多大點路，就坐不了了？”

晏白薇聽見謝霽喚如意，心裏不道，難道這就是那如意公主？

倒是和想象中的有些合，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聽見這話，謝如意兩眼一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皇兄！你這般說話是在說我太氣了？”

撇撇，有些生氣，但隨即卻慢慢笑起來，“也是，畢竟不能和你心裏那位比，你心裏那位啊——”

話未說完就被謝霽及時給打住，“得得得，我說錯話行了嗎？我不該這般說你了吧？你如意公主是大祿朝最最好的公主行了吧？”

謝如意這才捂咯咯咯地笑起來，“哎，堂堂益王也有這般認慫的時候啊。”

謝霽白了一眼，長出了口氣，這才往前去。

這邊，令沛和房越見著他過來這才止住了話轉頭看過來。

謝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令沛，“喲，令三爺，你居然敢來啊？”

令沛冷冷地看向他，“我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謝霽：“……”

說話間，謝如意也往這邊走了過來，將所有人掃了一圈，最好將目停在了令沛上。

這兩年不見，原先上的年氣漸漸褪去，上多了幾分沉澱，倒顯得更加沉穩矜貴了些。畢竟是曾經看上的人，到底還是不一樣。

只是再想起他拒絕的景，這心頭還是有些不爽。

而令沛此刻臉平靜，看不出什麽心緒，他站定子正要開口問安，不曾想謝如意的眼神已經從他上輕輕掠過，然後停在了晏白薇的上。

盯看了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你，難道就令家三夫人？”

帶著一副挑剔的眼神打量著，“這都說令家三夫人貌無雙的，如今瞧著也就這樣嘛，不過就是兩個眼睛一張。”

晏白薇聽見自己被點了名諱，朝著如意公主坦然福禮道，“給如意公主請安，臣婦確實是令家三夫人姓晏薄名白薇。”

既是知道是想來看看自己，晏白薇覺得也不必故意躲閃，大大方方該如何如何就是了。

說罷才又道，“其實這人與人都一樣，本就不多什麽的。”

“所以呢？”謝如意向。

原以為這般挑剔，多會有些局促，可沒想到晏白薇這般鎮定，多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晏白薇正待回答，不曾想令沛卻往前走了一步，將好擋住了晏白薇，他沖著謝如意笑了笑，“所以，我家夫人同普通人一樣，并沒有多出什麽。只要說特別，想來便是賢良淑德、懂事乖巧些罷了。當然，或許還有一點，那便是子弱，不得嚇。”

謝如意眼神帶著一不悅，眉頭也微微皺起，令沛這是在維護人？

定定地看了一眼令沛，了聲音道，“哦？令將軍這般的手上站滿鮮的人沒將人嚇著，我這般就嚇著了？本公主倒是聽說你家夫人庶出的份，可是不得了呢？連令家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裏，這般人，賢良淑德？不住嚇？”

忍不住捂輕笑了兩聲，隨即加重了聲音道，“令沛，你是誆本公主呢還是在誆騙你自己？”

這時，一旁一直沒作聲的賀蘭飛雪這會兒有些忍不住了，雙手將腰一叉，“我說謝如意，你是故意找茬是吧？你到底是來泛冰的還是來尋事兒的？”

謝如意猛然間被了名字，致的眉眼上怒氣又更勝了幾分，扭眉看著賀蘭飛雪，“賀蘭家的人當真還是這般無禮啊，瞧瞧，看看你這架勢，哪裏有半分郡主的模樣？”

賀蘭飛雪冷哼一聲，“謝如意，許久未見，你這驕縱的本事倒是見長了，我沒有郡主模樣，難道你就有了？你這仗著自己公主份難為別人就有公主的模樣了？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謝如意聽見這話，氣不打一來，“賀蘭飛雪，我是公主，你敢這般說我？”

賀蘭飛雪雖說只是郡主，可在太後邊的日子可是比謝如意長多了，而且若真論起來，還是長輩呢。

這般說，那又如何呢？

賀蘭飛雪本就不理會，“說便說了，你要如何？”

眼見著兩人這架勢有些劍拔弩張起來，一旁的謝霽連忙打圓場，“這是出來玩還是出來吵架啊？如意，你是公主，得有公主的面，給我個面子，不吵了行不？”

謝如意氣呼呼的瞪著謝霽，“說得好像誰稀罕吵似的。”

謝霽說完謝如意又看向賀蘭飛雪，正要開口吧，可顧忌著一旁的某人，最後只道，“郡主不如也去看看投壺捶丸什麽的？”

賀蘭飛雪這才拉著晏白薇往一旁去尋令鴛們去了。

謝霽兩手一攤，看向令沛和房越，“看著了吧，當初那事兒這如意還記仇呢。”

令沛看了他一眼，轉頭往旁邊去了。

這時，從一旁轉過來的令澤正好撞上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楚馨曼。

兩人這般撞上，楚馨曼一頓，當即有些詫異，看了一眼令澤的，倒是沒想到令澤會來這種場合。

令澤見到也是一頓，但隨即便恢複了平靜朝著點點頭，“楚姑娘。”

楚馨曼這才緩過神來，回道，“令大公子。”

往前指了指，“我過去尋令宜們。”

令澤聞言順著手往前，果然就見著令宜正在前頭，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事的緣故，令宜這會兒并沒過來。

令澤點點頭，“嗯。”

隨即便讓竹影推著自己往前去了。

楚馨曼看著走遠的令澤他們慢慢收回了眼，這才往前去尋令宜。

眼見著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謝如意拉著謝霽道，“皇兄，你去，替我開個場子，這該玩玩，該吃吃，我就不多說了，沒什麽心。”

因著剛剛那一朝，謝如意這會兒正生著氣呢。

謝霽無奈，只得往中間位置去，替著對衆人道，“今日這泛冰呢如意公主說了，的意思就是隨隨意，隨開心。這外頭有泛冰的項目，裏頭有備好的果子點心炙，大家就各自尋各自的趣兒吧，不必拘束。”

這般一說，于是大家紛紛叩禮，然後便各自尋各自的樂子去了。

見大家都各自尋趣去了，謝如意便打算尋個地兒坐下來歇息，剛剛往外頭來沒想到就上了楚馨曼。

當初兩人因著令家的關系倒是見過幾次，這會兒楚馨曼見著了謝如意隨即禮貌地行禮，“給公主請安，臣乃是平留伯楚家楚馨曼。”

謝如意盯著看了看這才認出人來，“哦。本公主記得你是楚家那位和令澤定了親的姑娘？”

楚馨曼眼神一閃，立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嗯。難得公主還記得。真是許久未見公主了，如今看著越發彩耀人了。”

謝如意笑笑，“你倒是個會說話的，如今聽說你和令澤好像在議親了？”

楚馨曼臉一頓，隨即點點頭，“嗯。”

謝如意“嗯”了一聲，“好的。”

說著就往前去，卻被楚馨曼住，“公主，我瞧著您好像不大開心？”

謝如意回過來，“沒有啊，開心的，只是剛剛被惡犬咬了罷了。”

楚馨曼心頭一驚立刻道，“那公主該宣太醫來啊。”

謝如意見還真信了的樣子，不好笑，“本公主逗你的呢。”

楚馨曼一頓，隨即像反應過來一般，“這就是說嘛，您是皇上最疼的公主哪還能真就被惡犬咬了。剛剛我還真信了，當真是有些犯傻了，冒犯公主的地方還請您不要怪罪。”

謝如意看著一副小心模樣也沒計較，“無礙。”

然後這才繼續往前去。

可走了一段，忽然心裏一撚，這楚馨曼的話說得對啊，幹嘛要自己生氣，今日這目的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于是轉就又回去了。